谁也没想到,王教授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吃惊的看着王教授,王教授却忽然转头看着郑旭说:“不过,这点郑旭应该已经查过记录了,对吧?”
郑旭仍旧一脸平静,她语气平和的回答:“嗯,我从这个夹道回去后,就查了查公安局的相关记录,因为我觉得,既然这个夹道有毒气,那么可能有在这个夹道里中毒的案件记录,但有点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查遍所有的记录,我却一件都没找到。
我也问了很多当地人,但他们也从未听说过有人在那个夹道里中毒,更没听说有人死在夹道里,但当地人都认为那个夹道闹鬼,是个非常不吉利的地方,所有平时绝不会去那里,他们连吓唬小孩,有时都会说‘别哭了,再哭就把你送到西面的夹道里’之类的话,这种观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反正现在非常普遍。”
听郑旭这么一说,我们对王教授的话就更加不解了——连当地人都没听说过那个夹道中发生过什么事故,为什么王教授却一口断定有人死在夹道里呢?
王教授听完郑旭的话后,却不慌不忙地点点头:“嗯,你说的这些,其实也在意料之中,但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讲过的那种荷花状生物的事情:三十多年前,我在一个偏远的山村进行考古发掘时,听说那一带的山中,有个道士养了很多奇怪的荷花,之所以说那种荷花‘奇怪’,是因为那种荷花吃起来有肉味。
出于好奇,我就花钱在当地找了个向导,走了整整一天,终于在黄昏时分,赶到了那个道观里。
一开始,那个道士并不愿意给我们看,并且对我们也很冷淡,后来,我拿出了一百多块钱——这在当时算是巨款了——给那个道士,那个道士得到这笔前后,态度完全转变,热情地带我去看了那
种荷花。当我看到那种荷花后,才惊讶地发现,它们和一般荷花不同的是,它们并不是长在水里,而是长在一片瓦砾上。
而当我靠近那几朵荷花仔细看时,那些荷花忽然摇晃了一下,并且还发出一种奇怪的声响,那些荷花好像能感觉到我靠近它们似的。后来我壮了壮胆,伸手摸了摸那种荷花,那种荷花摸起来就像是人的皮肤,甚至还有一种人身上特有的温热感。
我随后对那个道士说,我给他的那一百块钱可不是只为了看看,而是我要品尝一下那种荷花的味道,对于这一要求,道士也爽快地答应了。随后那道士拿出一把剪刀,然后夹住荷花的茎秆,用力一剪,一种红色的液体迸出来,并且那种红色的液体,有股浓重地血腥味。
而且,我还仿佛听见,在荷花被剪时,好像还发出一声轻微的惨叫声!当道士开始切开那朵荷花、并被烹炒时,我闻到屋里充满了一股血腥味、以及生肉味。
当把那朵荷花放到油锅里煎炒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肉香,让人垂涎欲滴。等那种荷花炒好后,我用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果然,满口鲜美的肉香味,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感到一阵阵恶心,因为那种肉味,让我忽然联想到人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那种联想,可能是出于直觉吧。
当时我就一阵狂吐,而我那个向导则吃的津津有味。
第二天走时,我又给了道士五十块钱,向他买了一朵那种荷花带上,因为我想好好研究一下那种荷花的成分,后来,我在省城的医院里找了熟人,帮我化验那种荷花。
化验后的结果让我很震惊——那根本不是什么荷花,而是一种特殊的动物。
因为它有完整的肌肉和神经组织,并且令人惊奇的是,它的肌肉组织和人的很像,这倒是和我的直觉相吻合,本来,我们准备把这种特
殊的荷花,提交给相关机构进行更深入的研究,但怪异的是,在第二天的时候,那朵荷花竟然神秘的失踪了!化验室的任何东西都没丢,只是我带去的那朵荷花不见了踪影。
更加怪异的是,不久后我就听说,山上发生了大规模泥石流,那个道观还有道士,全部被埋在了里面,从那以后,那种奇异的荷花就永远的消失了。”
这件事王教授之前说过,现在他又复述了一遍,显然是说给张大军听的,但我们不明白的是,王教授为何又忽然提到这件事呢?张大军则听的非常认真,脸上也不由得流露出惊讶的表情。王教授接着说:“大家注意没有,我遇到的那种莲花状的生物,和张教授这个又很不同——虽然它们的形状都很像是莲花;但我遇到的那个是动物,而张教授这个则属于一种菌类,而菌类既不属于动物,也不属于植物,它没有根茎叶,不需要进行光合作用,最常见的菌类就是各种蘑菇,在生物学分类中,张教授这个也算是种蘑菇。
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史书上记载,有种蘑菇在吸收完人的骨肉后,可以变成‘活物’,这种蘑菇被称为‘人菇’,经常出现在腐烂的、人的尸体旁,在没吸收人的骨肉之前,它的特性和一般的蘑菇差不多,可一旦吸收腐尸的养分后,它却能‘活’起来——可以发出细微的声音,并且当人、或者动物靠近时,它还会微微扭动。
更加诡异的是,只有人的腐尸能让这种‘人菇’变‘活’,其他动物的尸体则不行。
但史书上却没记载这种‘人菇’的具体形状,而今天见到张教授的这个荷花状的菌类时,我忽然想到那种’人菇’,因为两者都是菌类,并且还都有了某种动物的特性——比如可以发出微小的声音,可以和周围的环境、做某种程度上的互动,这些都是动物
的一些特征。
最早发现这种’人菇’的,是春秋战国时,诸子百家的中的一个学派,叫做‘草木家’,这个学派是通过加工、服用各种植物,来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所以,在这个学派的典籍中,记载了很多怪异的‘草木’——也就是咱们现在所说的植物,当然,古人也把蘑菇归入植物的类别,这种’人菇’便是其中一种。
关于这种’人菇’,我也请教过一些生物学家,他们告诉我,对于这种菌类研究,仍然还很初步,只知道当这种菌类的生长,确实需要硅的化合物,但除了硅之外,还需要吸收人类尸体上一种特殊的无机盐后,才能产生一种微弱的电流,而所有动物的神经传导,也都是一种生物电现象,所以,当这种菌类从人的尸体上吸收了某种特殊的无机盐后,就具备了某种类似神经传导的功能。
不过那位生物学家强调,如果只吸收硅,那种’人菇’是不会产生电流的,因此也就不能‘活’起来,它只是一种普通的蘑菇而已。
因此,即使那个夹道的石壁上富含硅,那些荷花状的菌类能够生长,但如果没有人的尸体为它们提供‘营养’,它们也只能是普通的菌类,而不会彼此产生交流和共鸣,也就不会发出那种细微的嗡嗡声了,所以,我才推测那个夹道里可能死过人。”
直到现在,我们才知道王教授为什么说夹道里死过人,我更加感到了那个夹道的阴森和恐怖。张大军听王教授听这些时,眼睛大睁,一脸的震惊,好像还从未听说过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
“如果那个夹道里真死过人的话,那肯定不是自然死亡,相关部门怎么会没记录?而当地人也从没听说过?这有点不符合常识吧”,王同在旁边嘟哝着说。王教授听完他的这句话后,也点点头、很坦率地说:“嗯,说实话,这点我也
想不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看了看郑旭,在我们的交谈中,她几乎没说什么,只是在静静地思考着,在杂乱如麻、互相矛盾的线索中,也许只有她能理出个头绪来。
而当我看她时,郑旭也正好抬头和我的目光相对,不知为什么,当和她目光相对时,我竟然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她秀美的脸上,依旧安静而冷静,好像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让人有种特别的安全感和安定感。
我还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女人,有郑旭这样强大的气场,她身上有种超越年龄感的成熟,也有深不可测的睿智和犀利,在看似平静的表情下,藏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果决和敏锐,这种种非同寻常的特质,让她拥有一种特殊的性感。
“大家还记得我在夹道中遇到的那三个人吗?”郑旭并没有直接回答王同的疑问,而是缓缓地说道,见大家仍旧一脸的困惑,她这才接着说:“我的意思是说,那三个人都不是本地人,既然他们三个进去了,而别的游客,也可能会进去的,而这些游客的住宿和管理,都很混乱,我们可以设想一种情况——比如说,如果有个游客独自一个人进入那个夹道里、并遭遇到意外的话,而他的尸体,又被及时处理掉,没被人发现,如果他没有同行的人,或者同行的人由于种种原因,而不主动报案的话,那么即使他死在里面,也不会留下相关记录的。”
说到这里,她稍微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张大军,这才极其简略地补了句:“老张和老李的不就是这种例子吗?”
我知道,郑旭提到老张和老李时,只是点到为止,是因为张大军在场,她不方便深说。不过经郑旭这么一分析,我们突然有种豁然开朗地感觉——是啊,的确如此,那个老李不是惨死在地宫中了吗?但他的死,也不会出现在相关部门的记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