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山了,只在西面的天空中留下一抹金色,在沉沉的暮色中,这个没有鸡鸣狗叫、异常安静的小山村中,透着一种可怕的沉寂,看着山坡上那些零星散落的圆形房子,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整个小村庄好像就像是一座毫无生气、死气沉沉的坟地,这种念头,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温老师,我想问您一下,你们村子里怎么看不到炊烟呢?难道你们不做饭?”我忍不住问走在前面的温秀清。“我们的饮食习惯比较特别,主要以吃烤肉和生蔬菜为主,有专人在村中一个地方集中烤肉,并且只在每天凌晨时分烤一次,在天亮时,每户都会去那里统一领取烤肉,以及一些蔬菜,而在每户的家中,都没有锅灶,只有一个用来存放食物的洞,那个洞就在屋内的地上,食物放进去后,可以保鲜。”这种饮食风俗真是太奇怪了!原来是统一领取食物的,而且是在凌晨时分就做好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许他们只有早餐是热的,午餐和晚餐可能都吃凉的了。也许只有温秀清是唯一一个例外。他不但自己建了瓦房和院子,还自己做饭,与这里的风俗显得格格不入。“这不是中原地区、农耕民族的饮食方式,而明显是古代中亚地区、典型的生活方式”,秦晴很有感慨地评论道,而王教授却什么也不说,而仍然是默默地往前走着。最后一抹晚霞消失了,但月亮还没升起来,这段时间显得异常黑暗,我们刚准备打开手电,但王教授却低声说了句:“先别打开手电,咱们摸黑往前走吧。”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也只能在黑暗中前行了,因为路很不好走,所以我们都走的很慢,脚下磕磕绊绊地,但王教授却好像对这里很熟,他一直走在最前面,根本没向温秀清问路,这倒是很奇怪。在黑暗中,隐隐约约,我们感到已经到了温秀清二伯的房子前了,王教授突然又低声说了句:“大家注意脚下,跟我来。”说完后,便走到了房子右侧的一个大树下,然后蹲在了地上,随后也让我们也都蹲下。“我们在这里等着吧,一会你们也许能看到很令人吃惊的一幕的。”王教授这句话声音很低,但却让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起来——一会究竟会发生什么?王教授不是要带我们去看一个坟地吗?怎么突然要在这里等呢?大树离温秀清二伯的房子大概有十多米,而房子的前面,是一大片空地,在这个地形崎岖的小山村中,如此大一块平地,还真是少见。就这样,我们就在大树底下,默默地蹲着,大概多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仍然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已经蹲得脚麻腿酸,但王教授不说什么,我们只能继续等了。我发现旁边的秦晴和胡梦,已经跪在地上了,而王同更是坐在了地上,但却没一个人站起来。此时,东面已经有微微发亮,我们知道,这是月亮要出来了。“王教授,我们还要等多久?”王同有点不耐烦地问,但王教授却没回答他,只是压低声音说了句:“嘘,不要说话。”因为腿蹲得难受,我也干脆坐在了地上。又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光线渐渐地亮了起来,而月亮也从旁边山峰上,慢慢露出头来,这明亮的月光,打破了黑暗的压抑与沉闷,让我深深地舒了口气。就在这时,就听见王教授以极低的声音、急促地说了句:“快看前面”,大家连忙往前面看去,极其怪异的一幕果然出现了——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个圆圆的坟头!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我们的幻觉?王教授说的那个墓地,难道就是这里吗?这些圆形的坟头,是不是影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才突然出现这种现象的呢?我真想用手电照一下。王教授突然站起身来,我们也都随着站了起来,但就在我站起的一瞬间,那所有的坟墓却瞬间消失了,前面仍然一片平地,在冉冉升起的月光下,那灰灰的石头地面,显得那么平淡无奇。可紧接着,更让我们目瞪口呆地是,就在我们再次蹲下来时,那些坟头却突然也再次出现了!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王教授忽然打开手电,一股亮光射向前面的平地,而在明亮的手电亮光下,那些坟头又不见了!王教授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往那边空地走过去。大家也急不可耐地跟了过去,想看看那片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出现时隐时现的坟头呢?当我们打开手电,照在这些发灰的石头地面上时,惊奇地发现,在这些石头地面上,有一片片圆形的水迹!并且,那些圆形的水迹完全是正圆,难道那些坟头与这些水迹有关?这是谁用水画的呢?“刚才的那些坟头,就是这些圆形水迹产生的影像!”听王教授这么一说,我们所有的人都觉得这完全无法理解——这些石头上的圆形水迹、怎么可能在地面上形成影子呢?王教授并没多做解释,而是熄灭手电,让我们在不同的方向蹲下去后,再往空地上看,但却都不看不到有什么坟头,唯独在那棵大树下,只要一蹲下去,那些坟头又会再次出现!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水墓’,秦晴忽然恍然大悟似地说,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就见秦晴忽然向房子旁边的那头牛走过去。在月光下,我们能清楚地看到,秦晴弯腰把栓牛的缰绳解开,然后把牛牵过来,她牵牛干什么呢?当那头牛过来后,竟然开始用舌头舔地面,而它舔的地方,就是有圆形水痕的地方。“看,牛舔过的地方,好像发出了微微地荧光”,还是郑旭的观察力敏锐,我们真还没注意到这个现象,听她这么一说,大家连忙都把手电熄灭,果然,在牛舔过的地方,有莹莹的蓝光发出来!我们都看呆了。但接下来,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头牛忽然仰起脖子,蹄子有节奏地在地上敲击着,随着蹄子的敲击声,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那种声音很通透。“听声音,道,并且看了看王同说,“快用你的那个设备检查一下”。王同掏出那个耳形仪器,来回走了几趟后,扭头吃惊地说:“嗯,有水痕的地方是空的,但没有水痕的地方,却是实心的。”“果然是‘水墓’”,秦晴又再一次确认。也不知为什么,就在这时,那头牛忽然叫了两声,那种叫声完全不像是牛的,而更像是一头狮子的吼声,这种吼声在寂静的、夜间的山谷中回荡着,惊心动魄,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惊慌。牛这种突然的叫声,把秦晴吓了一跳,她下意识丢下手中的缰绳,往旁边跑了两步,就在这时,那头牛好像发疯了一般,奋蹄往山坡下狂奔而去,转过一个弯后便消失了。我们顿时有点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要追那头牛?还是要做别的呢?“先不要管那头牛,咱们赶紧躲进房子去,那些古猿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当我们正在拿不定主意时,王教授果断地说道。“可我二伯的门是锁着的,我们又没钥匙,要怎么进去呢?”温秀清有点不解地问。“没事,有郑旭呢!”王教授边说边飞快地往屋子的方向跑过去,我们也不再迟疑,紧随其后。当来到那所房子前,我们用手电照了照,果然,门上有一把大锁。“郑旭,你能打开吗?”王教授回头问郑旭。而郑旭微微点点头,迅速从口袋中拿出一根铁丝,往锁孔里捅了几下后,锁啪地一声就被打开了,郑旭摘下锁头,迅速推开门,轻声说了句:“大家赶快进屋”。等大家都进去后,郑旭迅速把门关上,而其中一扇门上,有一个巴掌大的、可以打开的方形小孔——这应该就是观察外面的观察孔了。郑旭敏捷地把那个小孔打开,我们熄灭手电,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而到了屋里后,我才有一种特别的安全感。此时,外面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但越是安静,越让我紧张不安,好像大战在即时、那种酝酿着危险和血腥的死寂。“看,那头牛又回来了”,郑旭低声说道,我连忙凑到那个小孔附近往外看去,果然,那头牛正缓慢地踱着步子,往房子这边走过来。那头牛本来看上去又瘦又弱,像是头病牛似的,仿佛连站都站不稳,随时都会倒下似的。但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它刚才竟能以那么快的速度狂奔,真是太反常了,现在却又像什么事情没发生似的回来了。“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牵着那头牛,啊,是古猿”,离小孔最近的张大军,忽然低声惊呼道。我又连忙往前凑了凑,想看的更清楚些,鼻子几乎贴在了秦晴的头发上,秦晴好闻的发香,带着一种女人特有的温柔和性感,飘进了我的鼻子里,让我紧绷到几乎崩溃的情绪,舒缓了不少。那头牛走的更近了,在明亮的月光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牵着牛的,果然是一头古猿,它也不慌不忙,摇摇晃晃地往房子这边走着,而在它的身后,又出现了五六只古猿,也都两腿直立,摇晃着向这边走过来。当距离房子还有七八米时,那只牵着牛的古猿,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便牵着那头牛,对着屋门猛冲过来。就听王教授大喊一声:“快躲开,它们是要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