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第一句话,就完全把苗三彤震撼住了,他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他没想到方丈一句话就直击要害,一下子就说出了他的隐痛。
方丈颤颤巍巍地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苗三彤才愣愣地坐下来。但那个方丈又闭起了眼睛,不再说什么,过了好大一会,苗三彤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方丈:“你怎么看我一眼,就知道我的经历呢?难道你认识那个和尚?”方丈仍然闭着眼,好像是没听见苗三彤的问题似的。苗三彤觉得这个老方丈实在是古怪,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心情忐忑地等着那个老方丈继续开口说话。过了好大一会,那个老方丈才又说了句:”脱了衣服,看看你的胸口,是不是有什么变化?”,苗三彤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什么老方丈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连忙把上衣撩开,看了看自己的胸部,这才惊奇的发现,心脏的地方,已经明显往外凸起了一些,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心的形状。当自己的模样发生变化后,苗三彤只注重自己的脸部了,从没想到自己的心脏也会发生奇怪的变化,而且他也没有感到任何胸部不适,但他经老方丈一提醒后,这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心脏的部位,竟然出现了这种诡异的变化,而且这种变化看起来非常触目惊心。苗三彤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恐慌,问老方丈:“这是怎么回事?”“你在洞中遇到那个和尚后,你不但模样瞬间发生了变化,变得和那个和尚一模一样,你的心脏也会慢慢地从胸腔里长出来,最终你的心脏会包着一层肉皮,就像挂在你胸前的一个肉瘤似的,凸出在体表,不再在你胸腔里了,到那时候,你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心脏一旦凸出胸部,就没了胸腔的保护,稍微触碰一下,就可能会对心脏造成致命伤害。”听完方丈的话后,苗三彤不由得两腿一软,禁不住跪在了老方丈的面前,恐惧和惊慌,已经让他浑身发抖,他带着哭腔说了句:“你一定要救救我。”那个老方丈看了一眼手中的那个金条,揣进怀里,这才慢慢起身站起,把苗三彤搀起来,轻轻地说:“其实你想活命也不难,你只要随身带上我给你的一个手帕和一封信,然后找了一个寺院出家,无论是你的模样,你的这个心脏,都会不治而愈,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不过你需要在寺院里住满三年,而且这三年一天都不能少,如果不够三年,你身上的这种怪病,还会复发的。住满三年后,你就可以回家,过上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了,我这个寺院太小,肯定没办法收留你的,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寺院,我师兄在那里做方丈,我只要给他写一封信就可以了,不过你必须也要给他一根金条,如果没有金条的话,他不会收留的你的;而且你刚进寺院时,必须要用布罩住你的脸,等你完全恢复原来的情况后,你再把布摘掉,而且在此期间,尽量避免与其他僧人接触。“听完方丈说的这些,苗三彤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那个洞中的和尚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是个妖怪?”对于这件极其怪异的事情,苗三彤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但老方丈却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说:“不该你知道的,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也不要多问,否则会招致更大的灾祸,到那时,我也救不了你了。”听方丈这么说,苗三彤也敢再多问,只能回去了,在临走之时,老方丈送给苗三彤一个黄色的手帕,而手帕上,绣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当然还有一封写给另外一个方丈的信。苗三彤连忙收好手帕,就赶紧下山回客栈了。因为事情的变化太诡异,苗三彤也不敢多耽搁,回到客栈后的当天就出发赶往那个寺庙。经过一番打听后,苗三彤在几十里外,终于找到了那个寺院,就在那里做了和尚。”听完亥讲的这个故事后,我们都感到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尤其是苗氏兄弟,听亥讲这些时,时而惊奇的嘴巴大张,时而又连连摇头,仿佛觉得这种事情,好像是天方夜谭似的。“您的意思是说,当我爷爷在那个寺院里住那三年的期间,你正好遇到了他?那后来怎么样了,我爷爷恢复正常了吗?”苗凯云连忙问道。“对,在那个寺庙里遇到他时,他就在按那个方丈说的,准备在那里住上三年,而我遇到他时,他已经过了一年,这一年果然有效,他的模样逐渐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心脏也不但没继续往外凸,同样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的这个经历,还挺让我感到吃惊的,而且更令我不可思议的是,方丈给他的那个手帕上绣的符号,竟然就是我在转移那些帝王记忆时、在帝王身上写的那种符号,我猛然意识到,苗三彤遇到的这件事,竟然也好像与那种‘神灵’有关,我虽然感到很吃惊,但那段时间,正是我心灰意冷时候,对什么也不太感兴趣,尤其是不想再次回忆起那种‘时光使者’的可怕经历,我想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经历——虽然这种忘记只是‘暂时’的。”“那后来我爷爷怎么样了呢?按说他恢复正常之后,应该回家才是,可他怎么最终还是没回家呢?”苗凯宾在一旁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也不知道,我在那个寺院里,只住了四个月左右,连一年都没住到,就感到很无聊,觉得越是整天没什么事干,反而会更容易想起那些心烦的往事来,所以还是赶快回到大学继续教书去了,而回到熟悉的生活中后,我反而变得更加充实,也很快就从情绪低谷中走了出来。 又过了一年,当我休年假时,我忽然再次想到了这件事,便又去了那个寺院,准备去找苗三彤,但方丈却告诉我,就在我到寺庙的前一天,苗三彤就忽然离开了那个寺院,而且是不辞而别,没人知道他的去向。这让我感到很意外,因为他在那个寺院里并没住满三年,按说就差几个月了,他为何要冒着可能前功尽弃的危险而突然离开了呢?而且是在我到达的前一天离开的,这难道只是巧合?还是其中另有原因?我准备向那个方丈打听一下苗三彤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方丈却守口如瓶,只是推说他也不知道苗三彤的情况,只是他师弟——也就是推荐苗三彤去的那个方丈——写信来要他收留苗三彤,他才让苗三彤在这里住了两年多的时间,虽然我知道这些可能都是托词,但既然那个方丈不愿意说,我也无计可施。于是,我又去了苗三彤住过的小镇,准备找那个小镇附近寺庙的方丈,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当我来到小镇半山腰的那个寺庙后,才知道那个方丈圆寂了,而且居然也是我到那里的前一天圆寂的,根据佛门的规矩,他的遗体已经被火化。那时普通人还都是土葬,只有和尚才火化。寺里的另外那两个和尚说,他们的方丈火化后,在骨灰发现了一个舍利子,还特地拿出来让我看了一下,那个舍利子有核桃大小,晶莹剔透,更加让我吃惊的是,在那个舍利子上,竟然刻有一种奇怪的符号,而那种符号,也正是我无比熟悉的那种。这么多的巧合,而且还出现了我最为熟悉的这种符号,就愈加让我感到这里面定有玄机。苗三彤不知去向,而那两位可能知道内情的方丈,一个缄口不言,另外一个却突然死了,很多的事情,就成了永久的谜团,就这样回去,我又不甘心,想要去山洞里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个诡异的疯和尚,但又不知道那个山洞在哪里,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这是我几千年来,遇到的最怪异、最离奇的一件事,至今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的是,几十年后,我竟然在这个地方,遇到了苗三彤的孙子,这难道只是巧合?”苗氏兄弟也听得目瞪口呆。“你能不能把你说的那种符号,给我们写一下?”王教授从口袋里掏出纸和笔递给了亥。“当然可以”,亥接过纸笔,熟练地在纸上写了一串符号。我们凑过去看,发现亥写的这组符号,既像是文字、又像是图案。“我们在秦皇陵的墙壁上,好像看到过这种文字”,胡梦忽然说道,她是研究青铜器铭文的专家,所以对于文字和符号,是最敏感了。“不错,我们跟着那个蒙老头进去后,在那个地宫的墙壁上,就看到了类似的符号,另外,麦克也说过,他在梦中梦到那个小镇的街道,如果从空中俯瞰时,也是这种符号,对吧,麦克?”“嗯,是的,这也太巧合了吧?”麦克看了看纸上的那一串符号,也吃惊地说,这时,王教授、冯晴晴、魏世宏、也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嗯,和你们一样,我也经常梦到那个小镇,在梦里,也经常用鸟瞰的角度看小镇的街道,而那些街道的形状,其实就是跟我写的这一组符号完全一样,以前我以为,是我原本就知道这套符号,所以影响了梦境,才让梦境中的小镇的街道,呈现了这种样子,而现在看来并不是,这其中必然藏着什么秘密。”至于这种秘密是什么,我们苦思冥想地猜测了一番,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郑旭一言不发,好像思考着什么。“你不是说这里是那些’神灵’们的大本营吗?怎么我们只见到那些古装人,而一个‘神灵’也没见到呢?难道他们也附在那些古装人的身上了吗?”魏世宏往四周看了看后问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带我来这里时,已经是两千多年前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来过这里,唉,但我却好像时刻都能感受到他们就在周围似的,只是我掌握了一些他们的咒语,再加上我附体的这个肉身,有很多超常的能力,他们才没杀死我,从而再次控制我的思想和意识”。就在这时,就听郑旭淡淡地说了句:“我也许想出了从这里逃出去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