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施方刚要再问什么,忽然,那个尼姑猛地站了起来,表情紧张地往山坳上方张望着。
“有人往这边走来了,不过应该还有段距离,咱们赶紧上去”,说着便拉住施方的手,快速走到了山坳上面走,虽然那个尼姑的手和猎人一样冰凉,但施方心底却涌起一股暖流,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时,他既觉得有些荒谬和难以置信,但又莫名的感动,这趟来,对他来说,真是五味杂陈,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翁同建他们四个,到现在还不知死活,自己也经历了那么多怪事,但最让他震撼的是,他竟然找到了自己的母亲!这诸多的事情一起涌上心头,让他思绪纷乱如麻,等被那个尼姑拉着走到上面后,施方这才往四周看了一下,连忙问道:“你难道是听到有人来了吗?”“没有,是那只鸟告诉我的”,说着,往施方身后指了指,施方连忙扭头看过去,这才吃惊地发现,在他的身后不远的石头上,竟然站着一个‘木头鸟’!这让他太感到意外了,因为他这次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那个猎人用箭射下来“木头鸟”的线索,也正是这种“木头鸟”,杀死了他最好的朋友樊安国。这种鸟的可怕与凶悍,他也已经领略过了,想到这种“木头鸟”杀死樊安国的惨状,依然让他胆战心惊。“你不用担心,这只鸟完全听我指挥,和其他的鸟都不同,就是它来报警,说有人往这边来了,咱们现在要赶紧躲起来。”说完后,那个尼姑往周围观察了一下,然后拉着施方躲在了一块巨石后面。在黑暗中,两人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在寂静而又漆黑的夜里,施方看到远处有个人走过来,等那人走的稍微近点后,施方惊奇地发现——是那个猎人!难道那个猎人发现自己逃了出来,这才连夜追来?施方领略过猎人的厉害,并且也知道,连地下的那些怪物都怕他,因此看到那个猎人,心脏不禁狂跳起来。那人走的速度很快,而且走起来轻飘飘的,如鬼影一般,在这漆黑的夜幕中,看起来更令人毛骨悚然。此时,那只“木头鸟”也躲了起来,施方知道,这种鸟的智力相当高,上次那只“木头鸟”被关进笼子里后,竟然会伪装死亡,而诱骗施方和樊安国把笼子门打开,它才趁机钻了出来,并且一下子就咬断了樊安国的颈动脉,造成了樊安国的死亡。而此时,没有任何人告诉这只“木头鸟”该怎么做,它竟然就知道自己藏起来了。施方躲在巨石后面,不知不觉,握紧了那个尼姑的手,这时,他忽然觉得是个小孩子,在惊慌失措中,紧握住母亲的手。那个猎人慢慢地走到山坳的边缘,往山坳里看了看,然后又往周围观察了一下,紧接着,他居然趴在地上,像一条狗似的,用鼻子靠近地面,在地面上嗅了起来,施方心里咯噔一下,他忽然意识到,那猎人正是通过嗅觉、来寻找他们的行踪。果然,循着地上的气味,那个猎人渐渐往他们藏身的巨石靠近,看来他们现在已经是无处躲藏了,尼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便从容地从巨石后面闪身出来,从容地对那个猎人说:“不用找了,我们在这。”施方也跟着走了出来,施方此时反而镇定了很多。那个猎人看着他们俩,没说话,而是狞笑了几声。“南宫是不是你烧死的?”那个尼姑忽然问道。施方听尼姑这么问,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他一直认为,南宫应该是那些被地下怪物烧死的,怎么可能是猎人呢?猎人和南宫是一伙的,他不知道尼姑为什么忽然会有这种猜测。“哈哈,你不愧是南宫的母亲,一下子就猜到了儿子是怎么死的。”猎人狞笑着,声音极其阴森恐怖,施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猎人这么回答,显然就是默认了尼姑的猜测。年轻尼姑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烧死他?”,猎人脸上仍然挂着那种阴森地微笑:“因为我想干他老婆,哈哈,不过没想到他母亲也如此年轻漂亮,风情万种。”当听到猎人用这种轻佻的口气,在侮辱自己的母亲时,施方心底忽然升起一股难以压抑的仇恨和愤怒,他大骂了一句,就准备冲上去和猎人拼命,但却被尼姑一下子拉住了,尼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冷静,不要冲动。”施方这才没继续往前冲,他呼呼地喘着粗气,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好了,其实咱们都心知肚明,我杀不死你,你也杀不死我,所以,咱也别浪费时间了,你把你身边的这个人交给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要再干涉我们的事情,我也不会为难你,怎么样?”那个猎人满不在乎地说。年轻尼姑冷笑了两声:“把他交给你?你知道他是我什么人吗?”那个猎人被尼姑问的一愣:“他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他也是我的儿子”,年轻尼姑一字一顿地说。猎人听完猛地一愣,显然这件事让他感到很意外,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听年轻尼姑继续说道:“你烧死了我的儿子,我怎么能与你善罢甘休?你说的没错,我们谁也杀不死谁,但我总有办法,把你弄死,为我儿子报仇的,而且即使我粉身碎骨,也不可能再把我的这个儿子交给你。”尼姑的话音未落,那只“木头鸟”忽然腾空而起,还没等施方看清楚,那只“木头鸟”忽然飞到了猎人的上方,而且啪啦一声,那只“木头鸟”的爪子上,好像闪出一道微小的闪电,这道卫微型的闪电,在漆黑的夜里,是那么的耀眼,随着这道闪电,猎人忽然应声而倒,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年轻尼姑这才快步走过去,施方也连忙跟了过去,只见在那个猎人仰面倒在地上,浑身微微抽搐着,虽然没有昏倒,但却眼神迷离,好像神智已经不清楚了似的。尼姑蹲下身子,低声问了句:“告诉我实话,你为什么要烧死南宫?”尼姑显然并不相信猎人刚才说的那个理由。不知为什么,施方忽然发现,猎人好像被催眠了似的,问他什么,他好像都能如实回答。“南宫已经变成了鬼王,他手下有几万小鬼,不杀死他,我就控制不了他了,就会形成一股可怕的势力。”“‘鬼王’,什么是‘鬼王’?”,尼姑吃了一惊,连忙低声问道。“那些村民,迟早都会变成小鬼,成为他的手下,完全听他指挥。”“村民变成小鬼?这不可能吧,虽然村民变成了瞎子,神智也变了,但他们还好好地活着,怎么可能变成鬼呢?”年轻尼姑继续低声追问。猎人躺在地上,一脸的木然,没有任何表情地、老老实实回答:“这个计划,已经实行了几百年了,他当然不会杀死那些村民,只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控制他们的思想,但普通人的寿命,也就几十年,这些人死后,思想和意识,都会附在一种特殊的形体上,那种形体,是一种特殊粒子组成的,大概形状像是个人,而人平时看不见它们,但它们却很有攻击力,只有人的视力在一种特殊的情况下,才能看到这种特殊的人形,它们就像是一个个鬼影,没有特定的五官,但却能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感知周围的环境,就像是鬼一样,所以才称这些看不见的人形为小鬼。再过几十年,这个村子里的村民,都会陆续死去,而当他们一死,他们就会变成这种小鬼。这类小鬼,南宫手下已经有几万了,幸亏都关在了村旁边的那个洞穴中,那里虽然是村民们的墓穴,但所有的那种‘小鬼’,也都被关在那里了。”施方听猎人说得这些后,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事。“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也有‘不死之身’?”尼姑不动神色地继续问。猎人刚要回答,忽然就听尼姑高喊一声:“闪开”,施方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尼姑推开,几乎与此同时,一块巨石落了下来,正好砸在猎人的脸上,就听猎人一声惨叫,整个头被砸碎了似的,血浆四溅,一块热热的血污,正好飞到了施方的脸上,施方连忙用袖子擦了一下。虽然头被砸碎了,但那个猎人的手足仍在不停地挣扎着,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内,随后,又有几块巨石向尼姑和施方砸了过来,尼姑拉起施方,赶紧往远处跑去,一连翻过几座山峰后,尼姑好像觉得安全了,这才慢慢停了下来。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施方仍然心有余悸,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虽然也有很多超常的能力,但并非是尼姑那样的“不死之身”,而自己一旦死亡,记忆和意识,就可能转移到那些低等动物的身上了。施方的手稿,写到这里,就忽然结束了,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施方却只字未提。我们通过周凯之,才了解到,施方这次的探索,大概是在四五年之前,但奇怪的是,对于手稿上遇到的这些怪事,施方回来后却并没告诉周凯之,只是很悲痛地说对周凯之说,此次的行动不但一无所获,还导致了翁同建四个人的失踪,直到现在,那四个人都渺无音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上次还动员很多人,在那个山里进行了搜索,但却仍然没找到那四个人,但谁也没想到的是,现在施方居然也死了,而且还死的如此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