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坑中那些小人,让施方和女算命师都感到很惊骇,他们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生物,但潘平却说那种小人,并不是进化来的,而是和一种药有关,这让两人更是感到意外了,他们俩继续听潘平继续讲下去:
“吃了那种药后,我的身体就成了’不死之身’,并且我身上的任何一个细胞,都能发育成一个完整的‘我’出来,并且发育出来的‘新我’,不但基因长相和我完全一样,而且还能携带着原来的记忆,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种发育过程,在一般的环境下就能进行,我的一粒细胞,就像一粒生命力顽强的种子,随便丢在一个地方,它都能发育成一个完整的人。但这种情况,只有在我本人死掉的情况下,才可能发生,如果我本人活着,即使我身上的细胞脱离了身体之后,它们也不会发育成另外一个‘我’来,所以我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施方听到这里后,感到非常震惊,因为他也有类似的技术——可以用自己身上的一个细胞,培养出另外一个完全一样的自己,但这只能在严格的实验室中,才能实现这种“复制”。而潘平的细胞,竟然能在一般的环境中,就能完成这一过程,这就太不可思议了。但施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潘平接着讲下去:“那种能让人变成‘不死之身’的药,当然极其珍贵,虽然我已经不需要再喝这种药了,但我仍旧有一小瓶,不管走到哪里,我都随身携带,即使是睡觉时,也不离身,尽管我保管的如此小心谨慎,但还是出了意外。当我诈死时,我把这瓶药含在了嘴里,因为在埋葬我的过程中,很多事情我无法控制,所以把那一小瓶药,藏在嘴里,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还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这个小镇上有个风俗,当没有儿女的人死掉后,别人会为死者穿上‘千家衣’,什么是‘千家衣’呢?就是用从上千户家中,收集来布头,用这些布头缝制成寿衣,给鳏寡孤独的死者穿上,祈望死者能在来世后代繁盛,不再如此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我在下葬的时候,也被穿上了这种‘千家衣’,当被脱光身体,换上这种‘千家衣’时,我还庆幸自己幸亏把那瓶药放到了嘴里,否则在换那种寿衣时,那瓶药肯定就会被发现了。我被埋在地下后,即使看不到光线,也能感知到外面的时辰,因为不同的时辰,地气也是不一样的。在下葬后的第三天,我觉得是时候出去了,于是,就选在了半夜时分,从那副薄棺材里坐起来。你们在我昏迷的时候,肯定也看到了我本来的模样了,我本来的模样有点像是蜥蜴,而且四肢都是利爪,所以抓破那个薄板棺材、并从坟墓里爬出来,对我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我在往外爬的时候,先把嘴里含的那瓶药吐出来,揣在了身上,当在用爪子击碎棺材时,因为棺材内的空间太小,竟然不小心把那瓶药弄碎了,并且把那药水撒到了身上,那种药水和一般的液体不同,一般的液体即使洒出来,也仅仅会湿一小片,但那种液体的扩散性极强,一洒出来,就会布满整件衣服。我因此懊悔不已,对自己又气又恨,但木已成舟,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身体变形了,所以原来的衣服穿起来很不合适,我干脆就把衣服都脱下来,留在了棺材里,便从坟墓里钻了出来,钻出来后,我就跳进了附近的那个湖泊中。那时,夏王也已经在湖里了,那里就是我们的栖身之所,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最后居然还是被你们发现了,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坏事,除了那个湖泊外,这个别墅的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但当我从那个坟里逃出来后,却发现了一件让我绝对意想不到的事情——我还记得有一天,正当我在水下时,忽然发现在离我不远处,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很像是人形,我吃了一惊,连忙过去看了一下,这才惊奇地发现,那里竟然是好几个小人,而不是一个!并且每个小人的发育程度好像不一样,有的已经发育的五官清晰,身体躯干和四肢也发育的很完整了,但有的还是一个肉团,上面只有模糊的轮廓,有的开始慢慢蠕动。而在那些小人的旁边,是我原来衣服上的一块布。我从坟墓中爬出来时,胳膊不小心碰破了,我便从衣服上撕了块布,用那块布包住伤口,钻了出来,并且一直把那块布带到了水下,看到那块布,我才忽然意识到那些小人的来历—— 那种‘千家衣’上,残留着很多不同人的细胞,而细胞接触了那种药水之后,就突然被激活了,从而发育成了这种人形小人,我也猛然想到,在那个坟墓的衣服上,残留的人体细胞会更多,那些细胞也同样接触到了那种药水,那么肯定也会发育成了这种小人,想到这些,我感到毛骨悚然。接触了那种神奇的药水后,这种细胞发育成的小人,生命力好像很顽强,既然他们能在水下生存,那么在坟墓里一定也能生长发育,于是,从那之后,我就经常去我的坟前观察坑里的那些小人。但我发现,在坟墓里的那些小人,比在水中的这些小人发育要慢的多。至于那个黑狗变成的哑巴在坟前嚎哭,是因为一场误会——我原来和黑狗约好,在我们分开的第八年,它再回来找我,但在约定的时间,我因为一件急事,和夏王从那个湖泊中离开了,去了荒漠中几天,而就在我们离开的那几天里,那条黑狗跳进湖泊里找我们时,发现我们不在了,这让它非常惊慌而又难过。因为我是它的主人,并且也很有感情了,它找不到我们,就以为我们出了意外,于是,就去那个坟上哀嚎,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并且带到了你们这里来。那条黑狗变成人形后,需要意志力来努力维持住人的形状,对它来说,远没有以狗的形式生存感到舒服,它没有见到我,于是感到万念俱灰,意志力变弱,就慢慢变回了狗的形状,后来就被你们关在了后面院子里了。其实在那条黑狗变成的哑巴、刚被你们带进院子里的第二天,我就回来了,而且去了我的那个坟,并在坟头前闻到了那条黑狗的气味,而且循着气味,知道它被带到了你们这里来了,但我和夏王都知道,你们这个院子很特别,有很多特殊的生物,如果在平时,连那种高等生命都无法进来,更不用说我们了,我只得等到了下雪天,才顺利把那条黑狗带走,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施方和女算命师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其中还有如这多曲折离奇的经历。“看来你们对我,已经有了很多了解,知道趁着大雪才有可能把那条黑狗偷走,那你为什么要特地来到这个小镇上?”女算命师问道。“因为这个小镇很特别,是阴阳两界的交界处”,潘平悠悠地说出了这句。“什么?阴阳两界的交界处,这是什么意思?”施方吃惊地问。“你们见过鬼吗?”潘平没有回答施方,而是不紧不慢地反问。”鬼?世界上有鬼吗?”女算命师也吃惊地问。潘平忽然诡异地微微一笑,长长地吸了口气,一脸神秘地说:“我先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大概在三百多年之前,在这个小镇上,忽然来了一个乞丐,那个乞丐大概有七十多岁,穿着一件破棉袄,胡子、头发都脏得粘在了一起,还淌着鼻涕,而他会直接用破棉袄的袖子擦鼻涕,以至于袄袖子上,结了一层厚厚的污垢,即使在冬天,他身上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无论谁看到那个乞丐,都会捏着鼻子,皱着眉头,远远躲开。奇怪的是,这个乞丐来这里后,并没有住在村里的破庙里,也没躲在大户人家的屋檐下,而是每天睡在北面的坟墓里,但自从那个乞丐睡在北面的坟墓后,镇上开始发生怪事了——坟墓里那些已经死去的逝者,开始在深夜时分,回家找他们的亲人,并且他们回家时,都是穿着下葬时的衣服,站在亲人的床旁边,并且还能和亲人们交谈,和活着时一样,甚至亲人们能触碰到这些死者的身体,但在天亮前,这些死者们就必须再次回到坟地里,神秘的消失了。当然,每天夜里,只有一两个死人轮流回家,而不是所有的都同时出来,但是几乎每家,都有了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经历。一开始发生这种事时,其他还没有经历这种事的人家,都半信半疑,直到有三分之一的人家,都出现了这种怪事后,小镇中所有的人家,才确信这种事情是真的,有的还在夜间摆好供品,等着自己已经逝去的亲属回到家里。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轰动,有个道行很深的道士,来到这个小镇上看了一番后,说这个小镇是阴阳两界的交汇之地,所以才出现这种怪事。而且这种事,也明确地记载到了县志中,只是当时没有影像,随着亲历者都渐渐去世,光凭文字记录,后人开始慢慢不太相信这种事情了,这也难怪,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