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梦刚说完,外面响起了脚步和说话声,是亥和王同回来了。
刚一进屋,王同就哭丧着脸说:“唉,你们刚走,那个小骆驼就突然醒了,亥反应按说算是极快的,一下子飞扑过去,准备按住它,但那只骆驼反应更快,往旁边一蹿,就躲过去了,我也连忙过去抓,弄得桌子也翻了、凳子也倒了,但还是让那只骆驼逃脱了。我和亥追了出去,但那只骆驼很快就跑到荒漠上,我们不敢冒然进入那个荒漠,所以只得回来了,唉,真没想到,那只骆驼还会装死。”虽然骆驼逃掉了,大家都感到很惋惜,但毕竟人都安然无恙。亥和王同坐下来后,我便把在朱大壮家的经历,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王同和亥听完这种事情后,也都一脸的吃惊。“其实那种气味,只有女人能闻到,而男人则闻不到”,一直没说话的郑旭,这时忽然淡淡地说了句。大家都一愣,全都一脸的诧异,因为很难想象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气味。朱大爷低头想了想后,点点头说:“嗯,也只有这样的说法,才能解释我们在朱大壮家遇到的怪事了——你们这三个女娃娃,闻到那种气味后,反应如此剧烈;而我和小明,则没有任何反应,唉,看来在朱大壮家,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确实不少啊。”“我看那个朱大壮,这几天不可能回家了,因为他看起来被亥用手枪打伤了,如果他现在就回家,不就坐实那个荒漠中射箭的人是他了吗?”我推测说,但王同却摇了摇头说:“这也未必,也许这个亥,就像是魏世宏那样,被掉了包,不是原来那个朱大壮了,而是一种怪异生物,变成了朱大壮的样子,这种情况,我们之前又不是没遇到过,如果是假的朱大壮,那么他的体质,就和常人的很不一样,即使被枪打中,恢复的速度也许很快。”大家都连连点头,我也觉得王同说的很有道理。但郑旭依旧低头不语,好像在沉思着什么。“从明天开始,咱们白天睡觉,晚上出去调查,因为只有在晚上,才有可能发现更多的、更有价值的秘密”,过了一会郑旭忽然说道,而且说这些的语气,并不是和我们商量,而是在布置任务,不过我们都知道,郑旭这样布置,肯定是别有深意的,便都赞同地点了点头。郑旭缓和了一下语气,看着朱大爷说:“朱大爷,您岁数大了,所以,您可以随意安排自己的时间,不用像我们一样,只是我们遇到不明白的问题时,当面向你请教就可以了。”朱大爷在微微一笑说:“你们别看我七十多岁大了,其实身体还行,体力和精力并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差;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我觉得越是到夜里,越能发现我们想要知道的秘密。在白天的时候,那些’妖魔鬼怪’都休息了,那咱们就在夜间行动吧,大家也不用担心我,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比你们还能打熬,放心,我会和你们一起在夜间行动的。那既然这样,从明天起,咱们就白天睡觉,晚上行动。”我以为白天睡觉,肯定睡不踏实,但结果却让我感到很意外,我们住的房间,好像有种特殊的魔力似的,只要想睡觉,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躺下,不出十分钟,就肯定能很快睡着,而且睡得还都很香甜,即使做梦,也都不是恶梦,并且睡醒之后,就会觉得精力旺盛。之所以能让人睡梦香甜,我觉得应该都是墙上那些纸人的作用,因为只要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后,就能听到一种低沉的、似有似无、但又很悠远的嗡嗡声,而那种声音,就好像是墙上的纸人发出的。这种声音能让人觉得特别宁静,好像是被催眠了似的,很快就会睡着了。睡了一天后,在傍晚时分,我们醒来了,只觉得心旷神怡,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我们吃完晚饭,在院子里散步聊天,一直到月亮升起很高后,郑旭才说要开始行动了。月光和昨夜一样,依旧很明亮。皎洁的月光,伴随着吹过的凉风,让人神清气爽。“咱们要不要再去朱大壮家看看?”我问道。“不用了,这两天,我们先不去管那个朱大壮了,今天夜里,咱们要守在那个荒漠边缘的,观察那里会不会出现意外情况”,郑旭回答说。大概用了十多分钟,我们就走到了那个荒漠的边缘,在月光下,那个荒漠更加雾气渺渺,一望无际,笼罩着一种特殊的阴森,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似的。 我忽然想到,在施方的手稿里,提到这个荒漠,是通往地狱的入口,这让我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凉,与白天相比,夜间的荒漠,显得更加恐怖和怪异。“别往前走了,咱们就在这里,观察那个裂缝,大家注意隐蔽,尽量不要说话、活动,即使说话,也一定要小声。”离那个裂缝还有七八米左右时,郑旭忽然低声说道。我知道,这就是在要蹲守了。这种”蹲守“的行动,对我们来说,之前已经有过很多次了,最危险的一次,要算是在那个林中小镇上、观察漂浮人的那次了,那次我们趴在树林中的草丛里,有漂浮人从我们上面不停的飞过,只要我们发出一点点动静,就可能被漂浮人发现,而遭到射杀。也正是在那次的行动中,我和秦晴在黑暗中紧握着手,通过手和手紧握时的温度和力度,在那种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彼此依靠、彼此安慰,度过了那最生死攸关的一夜,一直安全熬到了天亮,从那之后,我们的感情也便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但今晚的这次“蹲守”行动,应该算是比较轻松的了,这种丘陵地带,比那张遮天蔽日的树林,更让人有安全感。大家都趴在一个山坡上,静静地观察着雾气氤氲的荒漠,如果真像是施方手稿里写的那样,也许在夜里,会有孤魂野鬼,从荒漠中出来。但我们一直等了两个小时,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我们仍然耐心地趴着,大家也都知道,这种“蹲守”行动,最需要耐心,可能在这里趴一夜,都一无所获,那也很正常。但又过了大概三十分钟左右,就听亥低低低说了一声:“注意,有人走过来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大家精神为之一振,连忙竖起耳朵,睁大眼睛,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过了一会,我们发现,一个女人急急忙忙地往这边走来,这种情况还是挺让我感到意外的——我原本认为,郑旭之所以选择这里蹲守,可能是想看看那个朱大壮会不会从荒漠中出来;或者从荒漠或者裂缝中,会不会爬出什么东西来,但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个女的从村里来这里,难道这个女人是来这里幽会?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更加让我们惊骇不已了。只见那个女人急急忙忙,走到裂缝地边缘后,把裤子脱掉,躺在了地上,并且屈膝分开两腿,这很像是生产的动作,难道……难道这个女人是来这里生孩子吗?可从那女人的体态和走路上,一点也不像是孕妇,并且即使是孕妇,她怎么可能来这里生孩子呢?但接下来的反应,就很像是生孩子了,只听那个女人开始痛苦的呻吟,身体微微扭动着,一开始,她好像还压抑着自己的呻吟声,可是后来可能是因为太痛苦,她竟然大叫了几声,忽然,我隐约看到,有一个拳头大的东西,而且那东西发出淡淡的荧光,从女人的下身滚了出来。天哪,那应该就是女人生下来的东西,难道这女人生出来的是个怪胎?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只见那东西迅速地滚动、弹跳起来,而且每跳一次,足足有三四米高,那女人也被这个诡异的球体吓坏了,她连忙提上裤子,呜呜地哭着,踉跄地往村里跑。而那个发着荧光的球,在地上滚了几下后,再次猛然弹起来,越过荒漠边缘的那个裂缝,跳到了荒漠里,便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我们所有的人都看呆了。过了好久后,大家才都回过神来,又往周围看了看,没发现可疑的情况,我们这才慢慢走到了那个女人躺着的地方,打开手电照了照,那里有一滩血迹,应该是那个女人留下来的。“朱大爷,你认识刚才那个女人吗?”郑旭扭头问朱大爷。“认识啊,就是我跟你们提到过的、我们村最漂亮的媳妇,她也和郑大壮偷情了,没想到她竟然突然来这里,还生了个发出荧光的怪胎,真是太怪异了,她生出的那个球,也许就是鬼胎。”“朱大爷,您可别吓唬我啊,我现在腿都直发抖”,胡梦声音有点颤抖地说道。王同连忙安慰似的,搂了搂她的肩膀。这怪异的一幕,在之后两三天内,我们一再讨论着,随后接连三天的夜里,我们仍然每天夜里去那里守候,并且每次蹲守,都是整整一夜,但却没再遇到这样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