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感谢了,麻烦你了,好,我们就去你家住。”
施方倒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了。“那你们跟我来,前面就是我家。”那个单身汉带着我们,往前走了几步后,就到了他们家的房子前,这些房子的房门,顶多也就一米五左右,而且房门并没锁,是虚掩着的,屋里还点着灯。那个单身汉蹲下身子,从房门里钻了进去,我们也跟在他后面,从低矮的房门里陆续钻进了屋里,但等我们钻进这种低矮的房子后,我们却发现里面的情况,却与我们想象的完全不同。在离房门大概四五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向下的梯子,当我们沿着梯子下去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半地下室,而房子地上的部分,只是这种地下室的一个入口而已。这个地下室,足足有十米长,五米宽,最矮的地方,也有四米高,非常宽敞,在这种地下室里,只摆放了两张桌子,一张床,还有几个柜子,几条长凳,更难得是,贴着墙壁,还有三个大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没想到这个单身汉居然还读那么多书,我顿时对他刮目相看了。地下室的地面,也铺着光滑的石头,这种石头光滑和平整的程度,完全可以媲美高楼大厦里那些地面,而且地上打扫的一尘不染,整个地下室里,非但没有任何难闻的异味,还会有一种素雅的、淡淡的香气,闻起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虽然是地下室,但却一点都不感到憋闷,看来这种地下室的通气性非常好。在墙壁上,均匀分布着十多只蜡烛,所以显得很明亮,看来屋里的情况,与我之前想的大相径庭。那个单身汉热情地招呼我们坐在长凳上,他看了看施方,然后又看了看亥,咧嘴笑着说:“哎呀,你们两位应该是双胞胎吧,真是长得太像了,连脸上的痣,都一样,我的邻居就有一对双胞胎,虽然长得也很像,但脸上的痣,却不一样”。“嗯,是啊,我们是双胞胎,不光长得像,我们哥俩的感情还很好,从小到大,一起上学,一起上班,单位都是同一个,简直是形影不离,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长得比一般的双胞胎更像。”施方编起瞎话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说的就像是真的似的。“哎呀,难得,难得,真羡慕你们兄弟俩,可惜父母就生了我这一个,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就特别羡慕有兄弟姐妹的,唉,各有天命啊,这个也强求不得。”短短接触下来,我觉得这个人性格挺外向,热情豪爽,我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了。“这位大哥,你们这里的房子,是不是都这么宽敞?还是你这个房子比较特别?”秦晴忽然问道。“我这个房子,在我们镇上,算是偏小的吧,大部分都比我这个还大”,那个单身汉边说,边给我们倒水,“哈,不过我们这个房间里没厕所,你们要是想方便的话,只能去这条街尽头的厕所,大概有七八十米吧,所以你们夜里,尽量少喝水,不然上厕所麻烦。”“我看你这屋里,不但没有厕所,连做饭的地方好像也都没有”,郑旭缓缓地说。“嗯,没错,我们这里由同意做饭的地方,在东头那边,那里有一个大窝棚,我们都去那里统一吃饭。”“你们村里的生活方式怎么这么怪,统一的公厕,统一的食堂,真是太少见了,这多不方便啊,是有人强制要求这么做吗?”,胡梦吃惊地问到。那个单身汉摇了摇头,一脸诡秘的笑了一下,环视了一下房子,再看看我们,这才缓缓地说道:“这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生活方式了,祖祖辈辈都是如此,不过我们到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这里的人,一天也就小便一次,大便的话,可能要半个月才一次,有人甚至更长,不像你们这些外人,小便一天就要七八次,如果大小便这么频繁的话,当然就会觉得不方便了。”“什么?小便一天才一次?大便要半个月?那你们村的人,是不是都有严重的肾病和便秘?”王同一脸震惊地问到,不止王同,其他人也都大吃一惊,这种大小便次数,确实太不正常了。那个单身汉又笑着摇了摇头:“在我们看来,你们这些外人才有病呢,一天要排泄那么多,身体负担多重啊,告诉你们吧,我们这里也是著名的长寿之乡,百岁以上的老人,就有十多个,我还从未见过我们村的人,在八十五岁之前去世的,因此我们村的寿命,应该远远高于平均寿命,健康的很呢,怎么可能有病?”听完单身汉的这些话后,大家就更加吃惊了,无论是在这个小镇,还是那个林间小镇,以及那个秦皇陵所在地的那个小县城——这些地方居民,一般都比较长寿,不知道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有某种仍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你们为什么要住这样的房子,为什么不建正常的房子呢?住这种半地穴式的房子,一般都是气候比较寒冷的地区,但你们这里的气候并不寒冷。”我把刚才的疑问提了出来。“唉,怎么说呢,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这种屋子,是一辈辈传下来,也有人想建正常的房子,却没有一个建成的,就说三四年前吧,我的邻居就花了好多钱,在后面建了正常的房子。但房子建成后刚十多天,地基就出现了问题,很快就塌了,损失了一大笔钱,我们这个小镇上,所有试图建正常房子的人,都会遇到这种情况,不管地基打多深,打多牢固,地基肯定会出现问题,然后房子会很快倒塌。所以我们这里的房子,只能建这种半地穴形式的,并且只能沿着这条街道建,因此,在我们这个小镇上,你们看不到正常的房子。”“哦?还有这样的怪事?你们这里可真够奇怪的,我看了一下这里的土质,是那种酸性很大的红土,好像不太适合种庄稼,那你们这里的人怎么生活呢?难道是以打猎为生?可我也没看到你们打猎用的猎具。”一直没有说话的郑旭,忽然问到。“哈,你观察的倒是挺仔细的,不错,我们这里谋生的方式,既不是种地,也不是打猎,而是雕刻玉石,我们这里的玉石雕刻手艺,也是世代祖传下来的,村里的男女老幼,几乎都会这种手艺。当然,也不是在家雕刻,而是在工坊里统一进行,没有统一的上下班时间,来去自由。”我猛然又想到了那个小县城——在那个小县城中,很多居民也是以首饰制造、雕刻为生,这两者何其相似。 “看来你还挺喜欢读书的,房子里居然有这么多书”,施方走到那排书架前,抽下来本书翻了翻,还没等那个单身汉说话,施方又吃惊地说了句:“你难道也是学考古的?”单身汉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挠了挠头:“惭愧,我是考古学的博士,毕业后,也干了三四年考古,只不过后来厌倦了了那种生活,才来到了这里,但这个领域,我仍然很感兴趣,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以读这些书消遣。”“啊?什么?你是考古学的博士?”我不由得惊叫出来,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在这么一个偏远而又怪异的大山深处的小镇上,我们竟然遇到了一个考古学博士,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我刚要说我们也是搞考古的,但不知为什么,郑旭看了我一眼,我忽然意识到,不应该轻易说出自己身份,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其实你们一来到这里,我就注意到你们几位了”,单身汉没再继续说他的经历,而是忽然转换话题说道。“注意到我们?”施方眯着眼睛,看着单身汉,有些不解地问。“嗯,来我们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贩卖玉石雕刻的商贩,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玉石的气味,但你们身上,却完全没有玉石味,而是有种很奇怪的气味。”单身汉的这几句话,让我们感到极其震撼。亥皱了皱眉头,问了句:“我们身上有特殊的气味?我怎么没闻到呢?”我连忙低下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但除了衣服上淡淡地洗衣粉的香味外,什么都没闻到,并且连亥都没闻出来,这个单身汉怎么就能闻出来呢?“哈,你们不用闻了,俗话说‘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你们对自己身上的气味,已经习惯了,当然是闻不出来,而且这种气味极淡,以你们的嗅觉灵敏程度,当然闻不出来了。”单身汉微笑着说。“这么说,你的嗅觉很灵敏?”郑旭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个单身汉点点头:“嗯,是的,我们镇上所有的人,嗅觉都很灵敏,如果在方圆几公里内,有人出现的话,我们就能闻出来,并且光凭嗅觉,我不但能判定是不是我们镇上的人,还能闻出来,那人大概是从什么地域来的,因为不同地域的人,他们身上散发的气味,也都不一样。”听完单身汉的这些话后,施方和亥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下。“那你闻闻,我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施方盯着单身汉问道。“恕我直言,你们身上的气味,好像是古墓的气味,你们好像是从古墓里来的,所以我才说,你们身上的气味很特殊。”大家又都吃了一惊。“古墓的气味?难道古墓还有特定的气味?”王同睁大眼,看着那个单身汉,继续追问道。“嗯,根据我的经验,只要是一千年以上的古墓,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一种特殊的气味,至于那种气味是什么,我就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了。并且那种气味,只有在古墓里时,才能闻到,人身上是不会沾染这种气味的;我们以前在挖掘古墓时,即使每天在古墓里发掘,身上也不会沾染这种气味的,我还从未闻到过活人身上,有这种气味,所以感到很吃惊,于是,自从你们一到我们这个小镇,便注意到你们几位了。””你是说即使我们离你有好几百米远,你也能闻到我们身上的这种古墓的气味?”郑旭追问道。那个单身汉点点头:“对,不是几百米,是几公里,也就是说,你们在几公里内,我也能闻到你们身上的这种古墓气味”。大家全都瞪大了眼睛。我忽然想到了那个道士——在山洞中的村庄中,我们遇到的那个道士,也有非凡的嗅觉能力,而这种非凡的嗅觉,连施方和亥都望尘莫及,没想到这个单身汉也有这种非凡的嗅觉能力,这足够让我们感到震撼的了。“我听我爷爷说过,在他小时候,在周围的大山中,还有很多的猛兽,经常来袭击我们这个小镇,但我们总能及时躲避,或者采取措施,因为只要通过我们的嗅觉,我们不但能知道有野兽要攻击我们,甚至还能闻出野兽的距离来,这算是一种很特别的生存方式。”大家静静地听着,通过短短的对话,我们已经被这个小镇的奇特惊呆了。施方则边听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王同,要不要一起去厕所一趟,我可能喝水喝的太多了,想要方便一下”,其实我的尿意并不强烈,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小镇上的厕所感到好奇,并且我们夜里,肯定要去厕所的,现在应该先过去看看。王同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嗯,那你们去吧,但我警告你们啊,在方圆一公里内,千万不要在厕所之外的地方方便,如果在厕所之外的地方大小便的话,就会浑身过敏,皮肤上长满小疙瘩,并且奇痒难忍,即使浑身被抓得血迹斑斑,也不解痒,让人痛不欲生,要过三四天,才能慢慢恢复。很多初次来这里的玉雕商人不信这种事,但他们吃过一次苦头后,就再也不敢在厕所之外的地方大小便了。上个月时,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玉雕商人,因为这种严重的过敏,而死在了这里,真是可惜,他也是初次来这里,同伴告诉他这件事时,他没放在心上,半夜起来时,懒得往街道尽头的厕所跑,就在房子后面方便了,结果几分钟后,浑身就出现这种严重的过敏症状,没熬过去,就死了,真是可惜。”“哦?居然还有这种事情?是不是只有我们这些外人才会这样?你们当地人就没事?”亥吃惊地问道。“不是,不论是我们镇上的人,还是外地人,只要不在建好的厕所内方便,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当然,大部分人出现这种症状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毕竟太煎熬了。”“这种事听起来,好像是大人为了不让小孩子随地大小便,而编造出来的故事,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单身汉笑嘻嘻地回了我一句,他脸上的那种微笑,看起来有些诡异。越听我们也越觉得这个小镇上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