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旭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略一沉吟,才缓缓地说道:“我猜这些洞,可能通向地下大山。”
“什么?这些洞通往那些地下大山?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我连忙问道。郑旭并没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扭头看着施方和亥说:“你们俩闻闻洞口散发出来的气味,看看能闻到什么味。”我们都知道,施方和亥的嗅觉都极其灵敏,但我不知道郑旭为什么突然让施方和亥怎么做,我连忙趴在洞口,用鼻子闻了闻,却什么气味都没闻出来。施方和亥,也在洞口认真闻了闻,就听亥说:“有种大山里的气味——有森林、湖泊、甚至还有山间云雾的气息。”施方也点点头说:“嗯,我也闻到了,从洞口散发出来的气味,和大山的气息是一样的,我想郑旭猜的对,从这种大山的气息上,就可以判断出这个洞口,应该就是通往那个地下大山的。”“大山的气味?我怎么闻不出来呢?”米医生也趴在洞口,抽动鼻子使劲闻了闻。施方微微一笑:“嗯,这种气味很微弱,平常人是绝对嗅不出来的。”米医生看了看施方,没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还想从蔡教授那里、搞清楚黄七是怎么进那个地下大山的,现在总算弄清楚了,黄七很可能是从这些洞口、直接下到那个地下大山的。”王同很感慨地说道。“可那个地下大山,在地下十几公里的地方,即使从湖里的那个洞口进去,也需要地下大山会飞的怪物;如果使用绳子吊着下去,这个洞口周围,应该也有复杂的滑轮设施,但洞口周围却什么都没有,黄七是怎么进去的呢?”王教授的这个问题,大家一时间都回答不出来。紧接着,王教授又带我们看了几个这样的洞口。等我们从地道中出来后,大家才长出了一口气。我们从屋子里走出来,搬了几个凳子,坐在了院子里,此时,阳光明媚,微风轻抚,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棉絮似的白云,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环视了一下这个古香古色的院子。如果初次来到这个大宅子里,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古迹,但只有真正了解后,才知道这个宅子充满了诡异,比如在每间房子的墙壁的夹层里,都有一种怪物。每当想到这些,我都会心里毛毛的,尤其是等夜晚到来的时候,各种诡异的现象,更是层出不穷。不过我看到在十多米外,就有七八个荷枪实弹的保卫人员时,我心里便踏实了很多。“那几个山洞,会不会是那个地下大山的通气口,而不是入口呢?那个地下大山,毕竟是在地下,那些地下大山的空气,应该就是从上面而来的,而地道中的那些洞,就是地下大山的通气口,就像是一般地下室的通气口那样。”秦晴推测说,我倒是觉得秦晴的这个推测很有道理。但郑旭却摇了摇头:“虽然咱们没有进过那个地下大山,但根据曹神医的讲述,那个地下大山里,肯定有一套独立而完整的空气制造、和循环系统的,那么大的空间,如果仅凭通往地下的通气口、来获取空气的话,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而且由于地层深处的压强变化,即使留了通气口,地表的空气,也很难渗透到那么深的地下了,因此可以判定,那个地道里的洞口,应该不是地下大山通气孔。”还是郑旭考虑的比较全面。我们讨论了好久,也没有得出一个确定的答案,不过现在是我们最放松的时候,这几天在那个省城发生的一切,也让我们时刻处于紧张状态,回到这个宅子里,我们才真正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偏西了,一天又这样过去了。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几只晚归的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夕阳的余晖洒了一地,大家仍在讨论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郑旭则很少说话,她出身地看那棵大树,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听到那些鸟叫后,她忽然站起身来,走到那棵大树下,抬头往树上看着,大家都很诧异,不知道郑旭发现了什么,便纷纷站起身来,跟着郑旭一起往那棵大树看去。那颗大树非常高大,到最高的树梢,有二十米高左右,应该是这个古宅里最高大的树了。“郑旭,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吗?”秦晴低声问道。郑旭点了点头,仰着脸,指着这棵大树的树冠说道:“看,这棵树非常奇怪,不同部分的叶子,好像很不一样。”大家都吃了一惊,因为除了她之外,我们谁也没发现这一点,听她这么一说后,我连忙仔细观察这棵大树的叶子。乍看这些叶子好像没什么不同,都是巴掌大小,但仔细看时,却发现这些叶子的形状果然很不一样—— 王教授连忙让人拿了两个望远镜,我们轮流用望远镜看这些叶子,我这才惊讶的发现,这个树上的叶子,至少有七八种形状,有的是圆形,有的是方形,有的是三角形,还有的是多边形。”这究竟是什么树,为什么叶子的形状这么不一样呢?“胡梦吃惊地说道。“对于一般的大树而言,不同部位的叶子,形状和大小,多少会有差别,但绝不会差别这么大,尤其是叶子的形状,居然能这么丰富,而且不管是多边形,三角形,还是圆形,形状居然都如此规则,我还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树。”施方是研究古生物学的,连他都说不清这棵树是怎么回事,我们就更不知道了。“这样吧,我马上给专家组打电话,问问他们是否知道这种树,因为在我们专家组里,有最权威的植物学家。”王教授说着,就要去打电话。但就听亥忽然缓缓地说了一句:“不用去问了,你即使去问,恐怕也没人知道,因为这其实根本不是树,你问植物学家也没用。”亥的话让大家都吃了一惊。“不是树?这怎么可能不是树呢?如果不是树的话,又是什么呢?”胡梦连珠炮似的问道。亥倒背着手,仰着脸看了看这棵参天大树,长长地出了口气说:“这其实是一种旗帜。”“旗帜?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连米医生也一脸惊愕地质疑道。亥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地接着说下去:“这件事情,三言两语讲不清楚,还是让我从头讲给你们听吧,但在讲这件事之前,我首先问你们一个问题——最早的国家,是怎么形成的?”大家又是愣了一下,不知道亥为什么忽然跳到这个话题上。“历史上已经学过了,而且我们几个都是研究考古的,这种问题当然很好回答——最早,人类处于原始社会时,以狩猎和采集为生,那时候当然也没有国家,人们处在部落的状态,居无定所。后来,人们学会了饲养牲畜,种植庄稼,便开始定居下来,于是便慢慢地形成了国家,总而言之,国家的诞生,是和人类定居密不可分的。”王同说的这些观点,都是我们在教科书上学到的,我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没想到亥却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们所有的人都知道,亥的身份特殊——他是“时光使者”,他的记忆和意识,可以转移到不同的身体上,所以亥就像是一个活了三万多年的人,这三万多年的经历,都留在了他的记忆中。关于过去的历史,我们只是通过考古、以及历史记录来了解,但对于亥来说,却是亲身的经历,所以他对远古时代的了解,我们望尘莫及。“难道不是这样吗?这可都是学术界最主流的观点了,难道真实的历史上,不是这样吗?”秦晴吃惊地问亥。亥苦笑了一下:“你们对真实的历史,只是推测而已,不过这也难怪,历史上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没留下任何文字记录,即使留下文字记录,也都粗略,尤其是上古时代的历史,根本就没任何文字记录。所以你们对历史的很多认识,是错误的。其实最早的定居,未必就是因为种植庄稼——在那个时候,人烟稀少,到处都是草原,森林,湖泊,在一些草原湿地的边缘,有很多动物出没、迁徙,所以,在这些草原湿地的边缘,就形成了很多定居的人群。他们根本不用到处迁移、游猎了,当然也不会种植庄稼,只要在这些草原湿地的边缘,就能轻易猎到动物。那么最早的国家是怎么形成的呢?据我观察,是因为开始种植谷物,才促使了国家的形成,如果是种植马铃薯,豆子,或者热带水果之类的,就不会形成国家了。”我们全都听的目瞪口呆,即使对于我们这些从事考古的人来说,这种说法,也是前所未闻。“为什么只有种植谷物、才能形成了最早的国家呢?”王同连忙追问道。亥则不慌不忙地接着解释道:”因为谷物是季节性最强的农作物,收获的时间非常集中,收割完谷物后,必须储藏起来,这就需要建造仓库,并且还需要有人专门守护,防止被抢掠。不但如此,这还会涉及到分配管理等,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国家的最早雏形,有了比较复杂的组织;但土豆、红薯、还有豆类之类的,收获期都很长,形成不了谷物那种收获、分配和保护方式,所以,可以说,最早的国家之所以能形成,就是因为种植了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