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过晚饭后,大概是晚上八点多,然后来到小会议室里,讨论下一步的计划,亥忽然抽动了两下鼻子,忽然说了句:“好像什么东西被烧了。”我们连忙检查了一下周围,但并没看到有什么着火,但就在这时,楼里响起了火警的铃声。
大家吃了一惊,连忙走到窗前,往外看去,隐约看到来,语气急促地说道:“大家快撤,十八楼发生火灾。”一听是火灾,我们不敢有丝毫的耽搁,马上跟着武警队员从楼道里往下撤离。这些武警队员,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也都经过实战,所以在任何危险紧急的情况下,都能临危不乱,组织有序,行动迅速,其中几个队员,已经准备好了弄湿的毛巾,每人发一条。幸好,在这个酒店里住的人并不多,因此,楼道并不拥挤,但接近十八层时,烟雾越来越浓,大家尽量放低身体,用湿毛巾捂住口鼻,沿着楼梯,快速往下冲去,当我们经过十八层后,那种浓烟才渐渐变少,但楼梯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等我们好不容易从楼里出来,这才感到自己已经是大汗淋漓,两腿有点发软了,除了亥和季东阳之外,每个人都大口地喘着粗气。不过万幸的是,我们的人都逃了出来。大家站在楼下,抬头往上看去,只见上面已经浓烟滚滚了,楼下站满了惊恐的人们。大概两三分钟后,消防车就陆续赶到,上百个消防队员,和几十辆消防车,开始灭火,而相关部门的人员,也陆续赶到,负责撤离和安置这个宾馆里的顾客。我们也被安排到附近另一个宾馆里,但因为其他的宾馆规模,都比这个宾馆小很多,而且空余房间已经不多了,导致我们这么多人,无法再住在同一层,只能分开住。而在这个小城里,公安部门并没有专门的招待所。所以,我们最后决定,只能去米医生家了。宾馆算是公共场合,因此,黄七攻击我们时,会有很大的顾忌,因为他最不想引起大众的注意,尤其是最忌讳大众看到他的那些怪物。可我们一旦搬到米医生这个宅子后,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攻击我们了,所以我们即使住到米医生家里,在夜间的时候,也只能住进米医生的地下室里。我们也都知道,这场大火,肯定是黄七捣的鬼,我们摧毁了他的宅子,他就立即报复,点了这场大火,把我们的存身之处也破坏掉了。但我们谁也没想到,黄七是用这种方式把我们从楼里赶了出来,也打乱了我们的阵脚。郑旭连忙和米医生联系,并且马上去了米医生家里,直到米医生把我们接到地下室里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大家简单的向米医生介绍了一下情况,米医生听完后,很笃定地说:“你们猜的没错,肯定是黄七干的,郑旭毁了他的宅子,确实对他造成了重创,他的这种反击,也和郑旭想的一样——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既然是放火,为什么不在凌晨时放,那样的话,不是更有可能把我们烧死吗?但他却在晚饭之后放火,这是为什么呢?”我不解地问。米医生点了点头,很认真回答:“他对你们恨之入骨,肯定是想杀死你们的,按照这个逻辑,确实应该是凌晨时分放火,那样一来,杀死你们的可能性会更大些。当然,如果在凌晨时分放火,不但更会烧死你们,还会烧死很多无辜者,不过我想黄七也不在乎这些,他之所以不这么做,可能还有别的原因,也就是说,他不想一下子全部杀死你们,因为你们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其实黄七即使凌晨放火,也未必会烧死我们,因为郑旭已经预料到黄七会报复我们,所以我们处在一级战备状态,即使休息的人,也不会脱衣上床睡觉,而是穿着衣服,随时待命,一旦出现异常情况,我们能以最快的速度撤出来。因此,即使他在凌晨放火,我们一样能逃出来,只是很多无辜者会被烧死。”我们在米医生的地下室里,过了一夜,对于我们几个来说,在这里已经待过几夜,因此这些地下室,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和上次一样,我们把被子铺在厚厚的地毯上,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夜。天亮后,马上从米医生家出来,先是去了宾馆现场看了看,火已经被扑灭了。我们又向警方了解了一下情况——才知道,这次大火,除了只有一个人在撤离时,在楼梯上摔倒,受了轻伤外,其他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而起火的原因,仍然在调查中。可这个宾馆因为这场大火,已经停止营业了,并且相关部门,正在排查潜在的危险,在排查完成之前,这个宾馆是不可能再次营业了。我们又回到米医生的家里,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大家都知道,在白天的时候,黄七是不可能发动攻击的,所以大家坐在黄七幽静的院子里,边看着那几个女保姆在干着活,边议论着昨夜发生的事情。但我忽然注意到,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季东阳站起身来,倒背着手,在米医生的宅子里,好像是漫不经心似的闲逛着,而米医生的几只大鹰,在院子里飞来飞去。 我们谁也没在意季东阳,继续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不知为什么,米医生却看着季东阳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一言不发,等季东阳走出有二十多米后,米医生才低声说了了句:”郑旭,我发现一件怪事”。米医生这句话,让大家忽然愣了一下。“什么怪事?”郑旭也微微有点吃惊地问米医生。“刚才咱们去宾馆现场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人,应该就是曹神医。”“曹神医?我们怎么没发现?”胡梦一脸惊愕,大家也全都吃了一惊。“嗯,她化装了,和原来的模样完全不一样,所以你们没发现。”米医生淡淡地说道。“那你是怎么认出他来的呢?”秦晴追问道。“当我们在那个宾馆前面、都仰头往上看火灾留下的痕迹时,忽然有个女人,靠近最后面的季东阳,好像快速的和他说了句什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当时现场的人很多,你们也都全神贯注仰头往上看被烧的大楼,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但我却注意到了。我知道季东阳的身份和来历,所以那个和他耳语的女人,也绝对不寻常,便偷眼看了一下,发现那个女人的年龄,大概也就三十岁左右,我从没见过,但很快我就判断出,那个女人就是曹神医!”“嗯,我知道了,你肯定也是从走路姿势上,判断那个女人就是曹神医的。郑旭就很擅长这一点——通过姿势确定嫌疑人,而不仅仅是通过外貌,对吧?”我猜道。但让我没想到的是,米医生却摇了摇头:“不,我不是通过她走路的姿势,也不是通过她身上的气味,而是在她周围飞来飞去的两只蝴蝶。”我们越听越不解了。米医生又看了看远处的季东阳,发现季东阳并没走过来,而是正和两个正在花圃里工作的女保姆聊着什么,米医生这才继续说下去:“关于曹神医的一个秘密,你们也许不知道——根据我这么多年掌握的资料,曹神医每次从家里出来,身边总会有两只蝴蝶,不管春夏秋冬。而且据我所知,地下大山中的人,只有她有这种蝴蝶,而其他的人都没有,那两只蝴蝶,是灰色的,并且比一般的蝴蝶,要小三分之一左右,所以很不引人注意。但我注意到了那两只蝴蝶。至于你们说的根据姿势判断一个人,其实有时并不容易,有些经过训练的人,在化装的同时,也会改变自己走路似的姿态,那样一来,就很难发现了。”“难道地下大山的其他人、没有那种灰色的蝴蝶?你怎么这么确定,有这种灰色蝴蝶的,一定就是曹神医呢?”亥仍然有些质疑地问道。“这个我可以确定,现在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对那个大山的了解,可能超过你们的想象,我之所以没告诉过你们,也有我的苦衷,如果有机会,我会向你们详细说明的。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在地下大山中,只有曹神医有这种蝴蝶,所以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个和季东阳接触的人,就是曹神医,只是我不明白,曹神医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和季东阳接触?她究竟和曹神医说了什么?季东阳为什么没告诉我们这件事?”就在这时,我们看到远处的季东阳,往我们这边走过来,大家连忙停止谈论这个话题。但米医生说的这件事,却让事情忽然变得更加复杂起来。季东阳走过来后,轻轻地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大家说:“我刚才和那两个女的聊了几句,我听她们说,米医生很喜欢花草,对吗?”他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米医生被问得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点头说道:“对啊,我本来是个鸟类学家,但也喜欢这花花草草的,我请了这么多人,主要就是为了种植、维护我这些花草的。”但季东阳却冷冷地笑了一下说:“你种植这些花草,恐怕不仅仅是爱好吧?”季东阳好像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