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调查的这几天里,夏五且说要去一个地方,要暂时离开我们几天,至于去哪里、去做什么,他一概没说。既然他不主动说,我们也不好多问。
但就在我们调查陷入停顿时,他又突然回来了,并且告诉了一个很让我们意外的消息——那对姐妹的魂魄,已经回到了两姐妹的身上。这么多天来,因为我们一直遇到各种各样的怪事,暂时把那对姐妹忘了。夏五且已经告诉过我们,那对姐妹的魂魄,之所以在美洲的一个小岛上,都是他安排的,是为了躲避荀牟的追杀。但让我们更感到意外的是,夏五且告诉我们,对于那天夜里的、神秘的江南小镇,那姐妹俩也曾经去过,而且对那个神秘的江南小镇,比我们知道的更多。我们马上去了医院里,见了那姐妹俩,因为那姐妹俩,一直就住在医院中。当见到姐妹俩的第一眼时,我就几乎可以肯定,夏五且说的是真的——那对姐妹的魂魄,已经回到了她们的身体上了,因为在前几天,这姐妹俩的眼神,看起来还很奇怪,和正常人的眼神,很不一样。我们也知道,那是因为姐妹俩的身上,附着的是别人的魂魄,而不是她们本人的,所以眼神总显得迷离而又有些痴呆,反应也很迟钝,而现在她们的眼神和反应,则完全恢复了正常。她俩也不再排泄那种人形雕塑了,苍白的面孔,泛起了一点红晕,多了很多活力和生气。再次看到我们时,姐妹俩有点感慨万千,她们的魂魄,在美洲小岛上的一系列经历,对她们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场恶梦,不过夏五且总算把她们俩救回来了。为什么夏五且在这个时候,要把这两姐妹的魂魄救回来呢?因为在这些天内,那个荀牟,好像完全消失了,而别的危险和怪事,却接踵而至,比如,断头的小女孩,乞麦,还有在前几天的午夜,我们偶遇的那个江南小镇,那些纸人、纸鸟等。都极度怪异,又极度神秘,让我们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夏五且在这一带,毕竟生活了两千多年了,对这里的各种势力,当然比任何人都了解,他通过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忽然意识到,之所以荀牟没再出现,也没接着追杀这姐妹俩,很可能是因为别的势力,突然出现在这个小城里。而这些势力,和荀牟不是一伙的,并且会对荀牟,构成威胁,所以荀牟才暂时回避了。也正是这个原因,夏五且的魂魄,进入幻境中,并去了那个美洲的小岛,见到了姐妹俩的魂魄。夏五且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两姐妹,姐妹俩听夏五且说到那个神秘的江南小镇时,马上告诉夏五且,类似的事情,她俩也经历过,而且在那个江南小镇中,她们待得时间更长。夏五且先大概了解了一下,觉得姐妹俩的这个经历,对于我们的调查,很有帮助,再加上荀牟的威胁,暂时没那么大了,才让两姐妹的魂魄,重新回到身体上,并觉得,这两姐妹的诡异经历,对我们的调查,很有帮助。虽然只有几天没见,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有点久别重逢的感觉,大家寒暄了几句后,姐妹俩这才讲起他们的经历。那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那时,她俩刚从那个秦朝古城的幻境中,死里逃生,经过这番惊吓后,她们俩天天躲在家里,几乎不敢出来,一连在家待了半个月,两人实在闷的受不了,便决定出来走走。那天,姐妹俩从家里出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晚霞满天,微风轻拂,她们信步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那是个很普通的社区公园,一片柳树,几个亭子,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还有几个花圃,而经常去公园的,也都是附近的住户,所以大家彼此都比较熟悉,尤其是傍晚时分,下班放学后,是一天之中,小公园里人最多的时候。就在这时,忽然,来了一个耍猴的人。公园里的大人、孩子,顿时都围了过去,姐妹俩也很好奇,便也凑过去看,一般耍猴的人,都是中老年男人,但让人意外的是,这个耍猴人,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并且这个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模样,都很出众。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一般的耍猴人,会让猴翻跟头,作揖之类的,这个女人耍猴时,却并不让猴子做这些,而是让那个猴子唱歌。那个耍猴的女人告诉大家,她的这个猴子,会唱四千多首歌,所以周围的观众,可以随意点歌,这个猴子几乎都能唱出来。大家听耍猴的女人这么一说,全震惊了,顿时议论纷纷,几乎没人相信一个猴子能唱歌。一个中年人,马上点了一首歌,于是,那个耍猴的女人,立刻拿出吉他,稍微弹了个旋律,那只猴子,就放声高唱起来,虽然对歌词的咬字很不清楚,声音也有些尖利,但旋律却很准,这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一个猴子,竟然能唱出如此准确的旋律。随后,不断有人点歌,每首歌,只需要那个耍猴的女人,用吉他弹个开头,那只猴子,就能引吭高歌,并且唱得还很投入,边唱还边手舞足蹈,仿佛它能理解歌词的意思似的。这种怪事,小城里的人,还从没遇到过,所以附近的人,听到这件事后,也都迅速赶了过来,原来只有十多个人围观,但只过了短短三十分钟,就有三四百人围观,挤得水泄不通。天也渐渐黑了,那个女人说,表演到此结束,明天再继续,说完后,就挤出人群,带着那只猴子走了。耍猴人虽然走了,但公园里的人,却并没减少,人们议论纷纷,大家都说,还从没遇到这样的怪事。姐妹俩对这件事,也感到很吃惊,据她们俩的亲眼观察,可以确定,那只猴子,绝对不是人伪装而成的,因为猴子的面容、身材比例、和四肢,和人实在是太不一样了,绝对是真正的猴子。但一只猴子,怎么会唱出此动听的歌曲呢?两姐妹一直在公园里,待到了晚上九点多,和邻居一起议论着这件怪事,也正是这件事,使她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很多。当人群渐渐散去,姐妹俩也往家走,当她们走到自家门前,打开院门,刚要进院,忽然有个人,在后面喊了句:“等一下,我有件事,要求你们。”两个人吃了一惊,连忙回头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那个耍猴的女人,而且她还牵着那只猴。姐妹俩感到很意外,不知道这个耍猴的女人,为什么突然来找她们俩,因为刚经历过钟鼎的事,两人心头的阴影,依然没有消散。因此,当这个神秘的女人,主动找上门来时,姐妹俩马上感到恐惧和紧张。当那个耍猴的女人,走到她俩面前时,姐姐镇定了一下情绪,连忙问那个女人:“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那个耍猴的女人,叹了口气:“我有件事想求你们——能让我这只猴子,在你们家过夜吗?只有在你们家过夜,这个猴子估计才能平安无事。”听耍猴的女人、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姐妹俩顿时感到一头雾水,刚要细问,那个耍猴的女人,又以哀求的语气说道:“能不能先让我进你家,然后我再详细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当姐妹俩还在发愣的时候,那女人一推院门,就进了两姐妹的家,就这样,两姐妹无奈,也只好让那个耍猴的女人进去了。那个耍猴的女人进了屋,没等两姐妹让,就坐在了沙发上,那只猴子也很老实,乖乖地蹲在主人的脚下,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猴眼,打量着屋里的一切。这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姐妹俩的头,都是懵的,两人镇定了一下,姐姐才问那个耍猴的女人:“你刚才说,你的这只猴子,只有在我们家过夜,才能活下来,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耍猴的女人,用手抚摸着那只猴子的头,好像在抚摸着自己的孩子,轻轻地说了句:“唉,其实这只猴子,是我生出来的,所以它是我的儿子。”听女人这么一说,姐妹俩更是震惊,她们立刻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这明明是一只猴子,女人怎么说,是她生出来的呢?那个耍猴的女人,看了看这姐妹俩的表情,好像看透了姐妹俩的心思,她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说:“我知道,我一这么说,你们肯定觉得我是神经病,但我精神很正常,这个猴子,确实是我生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这也许都是命吧。”说到这里,那个女人流出泪来。那个猴子,见主人流泪了,忽然站起身来,用爪子背,轻轻地摸了摸那个女人的脸庞,模模糊糊地说了句:“妈妈,别哭。”虽然说得很含糊,但姐妹俩,还是听清了,姐妹俩更是感到无比震惊,她们也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说的也许是真的。妹妹看着那个女人,连忙安慰了一句:“你不要难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你这么年轻漂亮,怎么以耍猴为业呢?这只猴子,难道真是你生出来的?”还没等那个女人回答,旁边的那只猴子,又连忙点了点头,很清楚的地说了句:“是”。这时,那个女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把那只猴子,抱在怀里,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那只猴子依偎在她的怀里,从圆溜溜的猴眼里,也流出泪水来,这幅怪异的场景,让姐妹俩觉得既诡异,又有点说不出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