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能承受我的血气一刀，确实是把好刀，人也是可造之材。”
曹教头带着假模假样的笑容说道：
“这刀我就替王匠头做主，算你过关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李午阳站起了身，向曹教头拱手回复道：
“请教头示下。”
曹教头围着李午阳踱步道：“你也看到了，寻常兵器在我们武道之人手里不堪一用。”
“我要你进山寻找天地灵矿，帮我打造一口宝刀，如何？”
“在下愿为教头效劳，只是这灵矿寻找及锻造之法，在下闻所未闻，怕办砸了教头差事。”
“怕什么！”曹教头依然面露笑容说道，“就在这镇越县城西南，只管去了便是，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机缘了。”
“若找不到，锻不出，就老老实实入了王府的工坊，别觉得自己天底下算个什么人物。”
面对此等强横之人，李午阳自觉并无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得低头称是。
……
揣着9两碎银，李午阳心情复杂地踏上了归程。
“小午阳，别灰心，那曹教头装什么装，一个练肉境的老家伙而已，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听到赵旗官竟然了解武道之事，李午阳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经赵旗官介绍，李午阳才知道这武道之材，千中无一。
有人终其一生，勤学苦练、日夜不缀，仍旧无法祭炼出那一丝血气。
据传说，武道之人锤炼肉体以凝练血气。
血气浮于体肤为炼皮境，可催动血气，一击之内抵挡刀砍箭射。
血气透入肌肉为炼肉境，可附着血气到拳掌刀兵，一击万钧之势。
血气塑入筋络为炼筋境，可将血气渗入筋络，一跃数丈，一步地缩，闪瞬间取人性命。
不过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用法，传说有各种珍稀的功法和秘技，对血气的运用千变变化、万般奥妙。
至于后面传说中的骨、脏、腑、髓、血、神等境界，赵旗官作为一个小旗官只是耳闻，并未见识过威力。
“不过话说回来，练肉境在卫所当个百户轻轻松松，若是年纪不大，被选为营兵百户也不是难事。”
“赵大哥，那练肉境一击竟有如此威力，在军伍只能当个百户吗？”
“我也是听说，练脏境以下，血气恢复时间很长，至少也得半个时辰以上。”
“境界大成者可以多次释放血气技，但是完全恢复的时间也更加漫长。”
“再加上上了战场，副百户以上都是暗甲、明甲至少套一件，那血气一击也不见得挡不下。”
“而且一旦耗尽了血气，那就是插标卖首、活动军功，立马就会被精锐围攻。”
“甚至还有专门的神秘小队，专门负责对付武道者。”
李午阳绷紧的内心稍稍放松了一点。
也是，如果一个炼肉境的武者能刀刀千钧威力，普通人毫无应对之法，哪还有这朝廷存在的空间，恐怕分分钟就被武者掀翻了。
“那曹教头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主，否则何必拜入王府，当个悠闲教头。这大乾狼烟四起，正是重用武者之时。”
“托你锻刀，恐怕也只是逼你进府的阳谋而已，武者的武器哪有那么好打！”
“那些兵器武者哪个不是把自己的血气武器当做命根似的，人死刀还在，能传好几代。”
李午阳默默点头，面对武者，答应锻刀也是无奈之举。
自己一个刚刚开始打铁的小铁匠，家里还有媳妇在翘首盼归，哪有反抗的力量和资格。
“别丧气，大不了来千户所投军。这边防紧张，上面给了招兵的名额和银饷。”
“千户大人和那些百户也不可能都吃光，总得招几个兵充充场面，你这样还会打铁的就更受欢迎呢。”
“你不知道每逢上级校阅的时候，修补打磨长官们的札甲多费银子，钱都让穆王府赚完了！”
“你来卫所，这活交给你，咱俩三七分。”说到赚钱的事，赵旗官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赵大哥，你拿三成会不会太少。”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能给你留三成顾住本钱就不错了。”
“我这七成还要打点关系、孝敬上面，你只需要干活就行，我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赵旗官理了理崭新的军袍，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要觉得三成拿的太多感觉亏心，你不拿，我不拿，百户大人怎么拿？”
“百户大人不拿，你我怎么进步？”
“把上面孝敬好了，大人们赏你个军械旗官当当，管个库室所仓，那来钱不就更快了。”
听着赵旗官越说越兴奋，李午阳在内心默默叹了口气，对卫所内部的腐败情况有了大概的认识，随后插嘴道：
“赵大哥，你那有武道修炼的书吗？能借我看看不？”
赵旗官微微一笑，说道：“你看，又急着练武。”
“这武道之途可以极看天赋！”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而且在卫所里，练武可是很贵的。只有几个武者百户有功法。”
“一般都学拳掌功法，最便宜，10两银子公平价，学会退款，学不会不退。”
“兵器功法一般都20两以上，还需要能耐受血气之力的兵器，不是豪族富商根本不敢碰。”
“所以，咱俩还是先商量赚钱的事吧……”
……
李午阳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小院。
看来这个山是非进不可了，没有足够的银钱，哪怕是立刻投军也无法修炼武道。
有了“闻金定脉”，哪怕找不到曹教头所说的天地灵矿。
也能弄些矿石回来，打些铁器卖钱攒攒学费。
而且自己真进了工坊，被控制了人身自由，幽月在家可如何是好。
真不如攒了银钱，带着家眷投军，倒是应该能摆脱工坊的觊觎。
看到低头深思的李午阳，幽月迎上来接过了扁担，不敢发话，默默地两眼噙泪。
回过神来发现神色忧郁的幽月，李午阳赶紧掏出了全部的9两银钱。
幽月破涕为笑道：“什么时候了，还逗人家，我都快担心死了。”
“这不是想着怎么发家致富，给我的贤惠媳妇置办个大宅子嘛。”
“就知道贫嘴，忙活一上午饿了吧，赶紧洗把脸，锅里给你热着吃食呢。”
“嗯，好的，就知道俺媳妇最疼我了。”
“对了，交了税金后，多余的钱买些吃食做点干粮，准备进山一趟。”
听到李午阳的话，幽月又是满眼担忧，但是也知道是自家男人为了家里生计。
于是便不再多问，柔柔地回了声：“嗯……”
……
又是一夜操劳。
幽月罕见地没有钻入李午阳怀中，而是取了枕头垫在身下，板板正正的拱起腿仰躺着。
李午阳看着幽月奇怪的姿势，打趣道：“媳妇，你这是得了什么武功秘籍吗？”
“没，今天帮王家大嫂干活，她说这样容易怀上娃娃。”
“想早点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帮你打铁。”
听着幽月真挚炽热的话语，一股热流自李午阳内心涌起，直向眼睛袭来。
磅礴的幸福感在内心激荡。
“那我再努努力，加把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