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利军倒是没想到沈宁竟然跟他说这种话，他还以为年轻的小姑娘面对月经的时候都会很害羞。
就比如他的妻子，都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都快绝经了，但是每次月事的时候都会偷偷摸摸换东西，都不会让别人知道。还有他的女儿，虽然他这个当爹的不应该注意这些事，但女儿有时候真的来月事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的，毕竟来月经的时候和不来的时候人的表现会有差别。卢利军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沈宁说的。就像她说的一样，卫生巾是一个消耗品，每个来月经的女人每个月都会用，这样需要的量就很大。就算他们生产以后价格不是很高，但薄利多销的道理他还是很懂的。他们服装厂的效益的确是没有沪市或者是羊城那边的好，而且全国各地有多少的服装厂？这个年头大家都更喜欢买布自己做衣服，很少会买成衣。所以沈宁的这个提议真的是说到卢利军的心坎里了。但服装厂不是卢利军的一言堂，他还得跟其他的领导们开会商量一下要不要开辟卫生巾的生产线。沈宁倒是没有觉得自己能够一下子就说服了卢利军，然后卢利军同意就可以直接开辟生产线了，这些都是需要其他人同意的。沈宁不确定服装厂其他的高层领导会全都同意卫生巾的生产，反正她的人造棉和化工纤维提取布料都是可以和纺织厂合作，她不是很着急。至于她没有卫生巾用？那怎么可能？不说她的空间里还囤着，就是她用完了也可以自己做啊。至于她家真真？她家真真长大到可以来初潮的时候，国外的卫生巾都已经传入国内了，她家真真也不担心没有用。所以，服装厂这边要是不想跟她合作她也不是很担心，她会找其他的厂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合作。后续的问题沈宁交给了苏采青，她没有打算一直跟对方谈。……“生产什么卫生巾？卫生巾这种脏东西，怎么可以出现在服装厂？”服装厂的副厂长郑文瑞拍桌子道。郑文瑞第一是真的觉得卫生巾这个东西是脏东西，觉得女人的月经是污秽不堪的东西，坚决不想让这种东西玷污服装厂。第二就是他听说这个想要和服装厂合作生产卫生巾的是沈宁，他可是从女儿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虽然沈宁和郑文瑞的女婿高峰没有什么，只不过是高峰自己单方面想要追求沈宁而已，但郑文瑞就是这样双标护短的人。他不觉得是自己的女婿有错，是沈宁不守妇道勾引他女婿的，即使那个时候高峰还不是他郑文瑞的女婿。反正郑媛媛对沈宁的敌意非常深，回到家的时候跟自己父母抱怨的时候，郑文瑞和他的妻子也都很讨厌沈宁。现在沈宁想要用卫生巾这种污秽不堪的东西玷污他的服装厂，他怎么可能答应？“老卢，你可不要一时心软就答应这种荒诞的东西。”郑文瑞看着卢利军道，“我们是服装厂，是做衣服的，不是什么脏东西都可以来沾边的。”“还有你说的什么新式的布料，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纺织厂，我们只是服装厂。”“如果有什么新式的布料，那也是纺织厂生产了以后我们服装厂才会进货，哪里需要我们自己生产这种东西？” “老卢，你清醒一点。”郑文瑞严厉道。卢利军看到郑文瑞如此激动地反驳自己的模样，沉默着没说话，而是看向其他人。“老杨，你觉得呢？”老杨是一个女性，她当然很清楚卫生巾对女性的好处，她是认同卢利军的。“我觉得老卢和沈宁同志说得对，如果我们厂真的开辟卫生巾生产线，能够生产卫生巾的话，可以提高厂里的效益。”“提高什么效益啊？”郑文瑞继续激动地驳斥老杨。他倒是不敢说什么贬低老杨是女性的话，不然被抓住他看不起女同志，被扣上不听大领导的教诲的帽子怎么办？反正他就是坚决反对开辟卫生巾的生产线。“卫生巾这种脏东西，绝对不允许出现在我们厂里。”郑文瑞坚定地说道。“老郑你是什么意思？”老杨也忍无可忍拍桌子道。“卫生巾怎么了？每个女人每个月都会来月经，服装厂最多的就是女同志，她们每个月都会来月经。”“你说卫生巾不许出现在厂里是什么意思？按照你的意思，以后卫生巾真的生产出来了，我们服装厂的女工也不允许用吗？啊？”“郑文瑞同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看不起广大的女性同胞？你对我们女同胞有什么意见？”老杨愤怒地质问郑文瑞道。郑文瑞当然看不起女同志，但他不可能说出来啊，不然不是自己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吗？反正郑文瑞是一口咬定，不允许厂里开辟新的生产线；而跟郑文瑞一样想法的人不少。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和郑文瑞一样觉得卫生巾是个脏东西，但他们觉得服装厂是生产衣服的地方，没有变成卫生巾厂的必要。卢利军还想要劝一劝，阐述一下开辟卫生巾生产线的好处，但郑文瑞他们一群人都坚决反对，他也只能作罢了。赞同开辟生产线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人，根本就不能让反对的那些人松口，所以合作失败……得到了卢利军那边的消息的沈宁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但是她没想到服装厂竟然反对得这么激烈。甚至郑文瑞因为讨厌沈宁，还把她搞出什么卫生巾这种脏东西的消息给传播出来了。沈宁听到不少人说到卫生巾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脏东西”、“污秽不堪”这样的字眼的时候，生生被气笑了。沈宁是坐以待毙的人吗？她愣是搞了波大了，直接宣扬说卫生巾是“脏东西”，是污秽的东西的这些人，他们看不起女人，他们觉得女人是脏东西。每个女人都来月经，那些人是不是想要让女人消失在世界上？不就是搞舆论吗？沈宁当然是不怕的，她还有苏采青这个口才很好的帮手，舆论很快就反击回去了。然后沈宁听说，服装厂的副厂长郑文瑞还有他身边说卫生巾污秽，脏，说月经什么什么肮脏的家伙，都被点名批评了。要知道服装厂是女同志最多的工厂啊，郑文瑞这样的话被女同志们听到了，她们能不炸吗？这个年代女性思想觉醒的很多，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脏，她们不生气不反抗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