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所以连两个儿子也被打上烙印了吗?哇!好吓人!但我记得你说过他们母后是一代才女啊,怎么会做出这么渗人的举动?”我忍不住插嘴吐槽道。
“谁告诉你他们俩身上都被打上烙印的?”盛君川被我气笑了,用力地点了一下我的额头,笑骂道:“我说你的脑袋瓜里一天到晚到底想的是什么?难道你的存在是为了保持生物的多样性吗?”我有些委屈地嘟起嘴说道:“可是你说那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都还没说完,你插什么嘴?知道什么叫断章取义吗?你不要见风就是雨行不行,先听我说完。”盛君川略带责备的说道。我老老实实地闭上嘴,托着腮听盛君川继续说道,“圣上儿时贪玩,某次便拿了宣妃的莲花烙,也想学着母亲的样子在自己的物件上打个烙印。箫凌曦身为哥哥,比他略长那么几岁,大概知道这个东西不是小孩子能玩的,欲从他手中夺下莲花烙。结果两兄弟在争抢间,圣上失手将莲花烙印在了箫凌曦身上。为了圣上不被先帝以及宣妃责罚,箫凌曦只是吩咐贴身内侍帮忙草草处理了伤口。但由于当时天气炎热,伤口很快便发炎溃烂,箫凌曦因此发了一场高热,宣妃这才发现他受伤的事。但箫凌曦却一口咬定是自己拿莲花烙玩耍时不小心烫伤的,绝口不提圣上。箫凌曦为此遭到了宣妃的惩罚,被禁足了一个月。对此,圣上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是自己年幼无知连累了哥哥,觉得有愧于他。”终于说完这个有些伤感的故事,盛君川停了一会,似乎有些感慨。我举起右手,中气十足地说道:“报告,我有话想说。”盛君川轻笑一声,道:“准了,说吧。”“我想说的是,即便如此,那个烙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之前也没见过,既不知道位置更不知道形状。为何看一眼就如此笃定呢?你还有别的关键性证据吗?”“我像是做事这么草率的人吗?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钱……箫凌曦他会承认吗?”盛君川看了我一眼,视线下移,手指轻轻在我身上一点,说道:“其实是因为这个香囊。你还记得你当时拿着它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它的来历的事吗?当时我撒谎了。”好你个盛君川,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学会撒谎了!“你先别急着发火,听我解释。当时看到他后背的莲花印记之后,我还暂时没想起圣上跟我说的那件事,毕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直到你给我看了这个香囊。”盛君川将香囊托在掌心,提示道:“他把这个香囊给你的时候说过这是他母亲的遗物,对吗?”我点了点头,盛君川又道:“正因为如此,我才确信钱掌柜就是箫凌曦无疑。这个香囊的形状与他身后的烙印一模一样。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是宣妃的遗物,只是之前看钱掌柜日日佩戴,后来又戴在了你身上,我猜这个东西应该有什么特殊含义,所以便有些在意。那日看到他后背的烙印,也只是觉得形状特殊,有些眼熟罢了。直到你告诉我这是他母亲的遗物,我才恍然大悟,这个相同的莲花形状便是最直接的证据。”“所以后来你便直接去找他对质了?”我心中顿感唏嘘,原来竟有这么多的巧合。盛君川入朝为官之时,宣妃已过世多年。有关于她的事知晓的人是少之又少。纵然钱掌柜百般算计,也不会算到圣上居然跟盛君川提起过有关莲花烙的事,所以才会堂而皇之地将莲花香囊赠予我。百密一疏啊,钱掌柜!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不错。”盛君川点了点头,“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就不再赘述。”真是没想到,这次车古国之行居然还有意外收获。不小心知道了这么个惊天大秘密,心底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动。难怪我之前会觉得圣上看起来有种莫名的亲切感,现在仔细想来,钱掌柜与圣上的眉眼和轮廓确是极为相似。只不过钱掌柜的瞳色淡,轮廓更为柔和,而圣上的瞳色深,轮廓更为犀利。“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抬头看向盛君川问道:“你之所以一开始会怀疑他的身份是因为他的长相与圣上相似吗?”盛君川微微挑眉,有些不可思议地地回道:“那是自然。虽然他俩气质性格有些不同,但单从长相来看的话,很容易就能看出是亲兄弟了啊。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你的视力还好吗?是不是五十米开外就人畜不分了?”“我的确是刚刚才发现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仍嘴硬地狡辩道:“我脸盲不行吗?没你这么慧眼如炬。”盛君川故作惊讶地揶揄道:“哟,是吗?我还以为你对帅哥都是过目不忘。”“拜托,我又不是你,能时不时地与圣上见面。我才见过他两次好不好?而且人家是堂堂一国之君,我也不好意思老是盯着他的脸看吧?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你有理。那你现在怎么又突然想起他长什么样了?”盛君川不屑一顾地敷衍道。“就突然灵光一闪,他的脸就出现在我脑海中了。毕竟像钱掌柜那么好看的人并不多见,当时第一次见到圣上的时候,那副姿容也是令我大为震撼,所以那个画面就像拍立得一眼,咔嚓一声自动留存在我脑子里了。你说,如果他们两兄弟同框,那会是什么样的画面?”只是想象一下就令人心神荡漾,我没忍住傻笑了一下。盛君川醋意十足地冷哼一声,冰冷地说道:“他们两兄弟同框那就是龙争虎斗你死我活的画面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期待的比较好。”心中一惊,我连忙问道:“你的意思是钱掌柜有可能谋反?”“嘘!你小声些,这里毕竟是他的别院,小心隔墙有耳。”盛君川眉头微蹙,将食指放在我的唇上,示意我禁声。然后压低声音凑在我耳畔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情报网已经相当完善了,起码筹备了三五年。而且,你记得他身边那群暗卫吗?我见过几个,实力都不亚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养了多少像那样的人。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深谙此道,又惯会收买人心。如此大规模大手笔的运营,要说他没有反意,我是不会相信的。”盛君川重重叹了口气,把声音压得更低,低沉的嗓音贴着我的耳朵,夹杂着他的呼吸一同吹入了我的耳孔:“但我最担心的还是他与建平国的关系。他远在安庆,却连建平朝堂之上的事都了如指掌,甚至连皇家秘辛都清清楚楚。我甚至有些怀疑他与那个三皇子……”正说到这,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将我吓了一跳。这敲门声冗长而繁复,敲了好一会才停下。盛君川不禁皱着眉头不满地问道:“这人谁啊,敲个门都这么多戏。”我来不及解释,低声说了句,“你先别出声,躲好。”然后忙不迭地跑去开门。打开门,只见钱掌柜双手背于身后,带着一脸温柔的笑意站在门外。“这么久才来开门,姑娘可是歇息了?”说着便欲踏进屋内。我连忙张开双臂将他拦在门外,有些慌张地答道:“嗯,刚刚走的时候不就和你说了嘛,我觉得有些乏了。”他停住脚步,目光闪烁,似乎带着一丝探究越过我的肩膀往屋内扫了一圈,然后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和一个瓷瓶放进我的手中,略带歉意地说道:“之前给姑娘吃的那个药大概会让你持续头疼几天。这是凝神丸,吃下有助于缓解头疼。还有这个伤药,在脖颈处抹上一点,明日便不会酸痛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现在才知道补救算不算亡羊补牢?我平白无故被喂了几次药,本来脑子就不太灵光,万一将来有什么后遗症,越来越傻了怎么办?不知他有没有那种让人吃了以后可以变得精明的药?“姑娘?”见我发呆,钱掌柜又出声唤我,柔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我回过神来,连忙应道:“没什么。你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就请回吧,晚安!明天见!”说着我便急着把门关上。谁知钱掌柜却先我一步将门抵住,直截了当地问道:“姑娘这么急的赶我走,是担心屋里的那位生气吗?”“你说什么呢,我屋里哪有人。”我有些心虚地望了钱掌柜一眼,却发现他并没有在看我,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了桌上赫然放着盛君川的佩刀。黑金的刀鞘,就算在夜色中也格外的惹人注目。完了,芭比q了,被抓了个现行。钱掌柜俯下身子,双眼注视着我,轻柔地说道:“姑娘撒谎的水平有些拙劣。不必再欲盖弥彰了,不过希望明日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虽然他的语调慵懒,但是却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随即提高了音量,有意让盛君川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威胁:“姑娘已经收了我的聘礼,迟早都是我的人。屋内的那位朋友,请你注意些分寸,否则就别怪我不守约定了!”说完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我有些惊魂未定地关上门,回到屋内。盛君川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说你也真是的。干嘛要这么偷偷摸摸,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地有些心虚,大概是因为我们背地里在悄悄议论他?“行了,今天就先说到这吧。一下这么多信息进来,我的cpu有点过载了。”我闭上眼睛,默默叹气。这一天下来,真是令人身心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