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近千块的原石里面挑选出两块比较好的料子,一个是蝴蝶形状图案,歌诀有云:“蝶花不可弃,供奉有惊喜。”
另外一个是鸽子的形状,也有歌诀云:“白鸽张财运浪,双翅收玉满堂。”
开出来的翡翠都是青豆种,品质不是最好的,但是颜色是市场上最受欢迎的绿色,水头够深,份量重,被杨直拿走,在新城出手卖了一亿三千万。
这一次的绿孔雀国之旅不算是很成功,在我的赌石生涯中归属于失败那一类,不但遭遇到刺杀,还大病一场,挣的钱也不太多。
手里有了现金,立刻把沪市的资产办理了过户手续,我的银行卡像是输送新鲜的血液一样,有了澎湃的活力,支付一笔笔的日常花费无需担心枯竭。
绿孔雀国之行给我的感触相当深刻,直接影响了后来对公司的管理决策。
第一点是跟死神擦肩而过,狙击手的子弹稍稍偏离几公分就击中了我的脑袋,国内对枪械的控制是世界上最严格的国家,凡是枪案,一律追查到底,而且持枪的罪名很重,至少是一年的刑事罪,因此我跟用枪杀人的事儿不沾边,病情加重跟枪击有直接的关系,从此之后,我把生命安全放在首位。
第二是跟阿威等三个人正式签订劳务合同,他们做了我的私人保镖,每年的薪水二十万,配一辆专车。
第三是童靖跟我经历了艰难的几天,在感情上有了生死相依的纽带,牢牢坐实了我的第一秘书身份,这是后来的几个秘书无法替代的主要原因。
很多的杂事必须一一处理,童靖的作用开始显现出来,我在住院期间,南广城那边和沪市的资产交接有很多文件需要我签字,童靖几乎天天在飞机上度过,因为乘坐飞机的次数太频繁,认识了机场工作的一位警官,再联系的熟稔一些,就让公司的人把文件密封了,送到机场,那位警官找关系人把文件通过最近的航班捎带到春城。
这样一来,童靖在春城等着接受文件,拿给我过目签字,再通过春城的航班把文件捎回去,后来机场为了适应市场需要,增加了及时快递的业务,把跟我相似情况的客户做了规范化、程序化的受理,让快急件仅仅用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就能传递到其他的城市,童靖才跟那位警官逐渐断了联系。
我生病住院的消息家里人只有常乐知道。
有一次常乐在医院的外面碰到了王浩,见面聊了一会儿,常乐说了我在住院的事。
她跟我提了一嘴,说浩浩哥哥可能会来看我。
但是一直没见到王浩出现。
我在医院里能吃能睡,行动一点不受妨碍,本来就是疗养的,有没有人来看望不太在意,其实人住院了,亲友都帮不上忙,看望就是从语言上安慰安慰,经济条件好的拿出钱来解决一点实际困难。
我不缺钱,又忙着处理生意,不太寂寞,王浩来了也是说一些闲话。
但是王浩始终没有出现,我仔细一想,猜到了一些原因,对常乐说道:“浩浩肯定是生我的气了。”
“干嘛生你的气啊?”
“我赌石,就是浩浩引起的……”我就把燕莉的妈妈要彩礼,到我赌石那件事说了一遍。
最后说道:“肯定是那次没带他去赌石,浩浩生气了。”
“那他咋不说你带给他十五万多的彩礼钱呢?”常乐生气地翻起了旧账。
“他在想,明明可以成为百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的,却让我给整没了。”我叹息着,感觉很无奈,王浩跟杨直不一样,杨直就是赌输了,也不会责怪我的,这种人我愿意跟他合作,理智又懂道理。
杨直的社会经验和素质过硬,王浩差的太远,赢了欢天喜地,输了就埋怨别人。
有的时候我在想:“当我一路向着财富狂奔的时候,以前的人际关系都在用固有的思维和观点看待我,但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随着财富的增加,我的内心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正是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担心,我才没有跟父母坦白,他们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节奏,很满足已经拥有的一切,哪怕我带给他们一个金钱帝国,他们未必会接受,因为钱太多了,就会打破现在的安宁,接受改变需要有一个契机或需求。
常乐也是这样的,我给她买了很多的奢侈品,让她有了更高级的享受和新奇好玩的东西,这个暑假她很少学习,我担心她因此耽误了成绩,心里有点后悔了,让常乐慢慢接受我的馈赠才对,但我实在是太溺爱她了,有钱就要跟她分享。
王浩带给我的是实实在在的伤害,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他,但是他却把我推得更远,我们之间的亲情变成了怨气。
这件事放在以前,我还是很在乎的,现在不是太在意,财大气粗的常乐更不在乎,因为我没有听到常乐再说起王浩。
自从高考之后,我就一直在弄赌石,赢了钱又忙着投资,同学们几次打电话约我聚会,说是跟高中三年的集体生活做一个彻底的了结。
王浩的态度让我意识到,如果我不再跟以前的关系人保持来往,很可能成为一个很有钱,却没有人情味的冷血青年,起码别人会给我划入无情无义的人里面。
于是我进入qq群,发了一个消息,说最近从国外回来了,随时听从组织的召唤。
不一会儿,唧唧唧的回信提示响起,聊几句就敲定了晚上的聚会。
高中同学召集比较容易,考上大学的没去报道,找工作的不是没有合适的工作就是在不重要的岗位上,无需加班,也没有必须的应酬。
后来,我发现,同学聚会越来越难,招呼一次总有人在忙,无法参加,都根据需要划了一个又一个圈子,大都是以利益为主的圈子,在社会上另外根据兴趣爱好又有了圈子,同学们玩不到一起去了。
同学里面我跟同桌的黄宇比较谈得来,感情比较稳定,我去饭店的时候,从出租车上下来,腋下夹着从不离身的手包,凡是重要的东西都放在手包里。
洪五赤开车随后停下,跟着我进入饭店。
三个保镖很敬业,把我当成了第一保护对象,不让他们跟着都不行。
我打车来不是故意装穷,而是变化实在太大,一般人无法接受现在的我,好在我的投资不在春城这边,我刻意保持低调也不算欺骗。
黄宇在门前的台阶上站着,嘴里叼着一根烟,插着耳塞,他平时就喜欢唱歌,是一个性格活跃的人。
我扬扬手招呼道:“嘿,你变黑了,跟太阳沐浴了?”
“去夏威夷转了转,就那么回事吧,满足一下好奇心,现在都归于平淡了。”
他酷酷地说道,然后打量了我,说道:“你也不错啊!有老板的派头了,装的吧?”
“那是自然的,以后叫我常总。”
“常肿还差不多。”
几句顺口溜说出来,我们都感觉到同桌的感情找回来了,无忧无虑快乐的时光倒流,熟练地勾肩搭背走了进去。
我问道:“你考上什么学校?我很久没有回来了,咱们同学的消息不太清楚。”
“咱们春城的一家三流大学,我不愿意去,家里人让我复读一年,考虑到这一年要花两三万,将来晚拿工资一年,都在犹豫呢,听说你就在春城读华夏文系?”
“是啊,我喜欢华夏文这个专业。”
“但是你考虑过吗?华夏文系工作难找,女生还有发展的空间,毕业后专业不对口的话,大学等于白读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没想那么远,将来可能会自己做生意,不会用到学校里的专业知识。”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事事亲躬了,只要聘请有素质的管理层,在大方向上发表意见就成。
“生意难做啊!我爸爸的建材生意今年就缩水了百分之五十,全国性的经济萎缩,很多做生意没前途的人都找门路进了企事业单位上班,考公务员的大军臃肿不堪,以前是百选一,现在快成了三百选一了,我勒个去,华夏就是人多,更不缺人才。”
黄宇可能做过市场调查,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还都能说到点子上。
我忽然说道:“你报的是工商管理学吧?”
“那是我爸爸的意思,我也喜欢文学,你还受到我的影响呢,写诗歌你就是我的弟儿。”
悄悄擦了把汗,我表情不太自然地说道:“是啊,是啊,但是以后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进步了。”
“我就是三年不写诗歌,也比你写得好,因为我就是天才。”黄宇的话放在以前,我会跟他好好掰扯掰扯,说不定当场来一次写诗比赛。
现在却一点兴趣提不起来,跟黄宇争论谁是文学天才有用吗?谁还指望靠写诗歌发财不成?
黄宇非常得意,走路气宇轩昂,我却有些平淡,不是那么情绪化。
到了宴会厅,发现同学们来得差不多了,坐满了三张桌子,男生的比例较大,这也是二三十年以来重男轻女的后遗症,据说全国有六千万的男人将来没有老婆,也不知道真假。
我大声喊道:“各位同学,最近忙些事,一直没有跟老同学沟通感情,太对不起了,为了表示歉意,今天的费用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