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去表演系接上周媚雪,两辆车一前一后直奔机场。
我们经过安检走绿色通道,直接上了飞机的商务舱,省去一个多小时的候机时间。
有钱人的时间最宝贵,这是国内开辟时间不长的特权待遇,以前都是为权贵服务的,现在面对社会,没有权利的商业人士也能享受到,因此,权利和金钱有共同之处。
一路上,周媚雪都没有说话,礼貌有余,热情不足,这是我下的判断。
商务舱的空间比较大,有舒适的座椅,还有周到的服务。
坐下来之后周媚雪这才说道:“常南,咱们首先是同学,其次才是朋友,是不是?”
“是啊,本来就是这样的。”我立刻回答道。
“有一句话我很赞成,若爱就请深爱,不爱就离开。”
“啥意思啊?”我觉得有点不妙,这不符合恋人间的开场白,以前我也没跟周媚雪探讨过感情方面的话题。
“你那么聪明,听不出来吗?我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的,我不喜欢商人,太无情太冷漠了。”
“我们可以做朋友啊!”
“男女之间没有那种纯粹的友谊,我拒绝暧昧。”
我沉默了下来,周媚雪的话很明显属于婉拒的一种。
不错,我在经商,却算不上是正儿八经的商人,现在我无法给自己准确定位,但是无情和冷漠好像按不到我的头上。
我微微闭上眼睛,把自己跟周媚雪从认识到交往的过程回忆了一遍。
自认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按照社会上男女朋友的交往规则,一方提出分手,是不是要算一算经济帐啊?
等一等,经济帐,我的脑海里猛然想起了什么。
马上给童婧发信息:“一般来说,表演艺术家的出场费用是多少?”
“大哥,现在都几点了?你不休息呀?”童婧用撒娇的语气回复。
“别闹,赶紧回答,是不是应该给周媚雪表演的费用啊?”
“出啥事了?”童婧终于正经回话了。
“她提出跟我分手,我就觉得怪了,还没牵手呢,怎么就变成了分手,我就那么衰吗?”
“她没眼光,那是她的损失,不是你的无能。”童婧回答的很快,心情一定很爽。
我很反感她的兴奋,说道:“你一句话都没说到点子上。”
童婧那边回道:“按照娱乐界的规矩,大腕收取门票一半的利润。”
我沉默了下来,心里几乎可以肯定,问题就出在这儿了。
我张罗周媚雪举行表演,门票十万元一张,这个价钱在国际上是没有先例的,就是小泽征尔的门票黑市价格才五千元一张,在艺术界没啥名气的周媚雪能卖到十万一张门票,简直就是笑谈,没人支持的话,谁来观看她的演出?
那一次表演我白送出去价值五千万的珠宝首饰,门票收入仅仅两千多万,就算翡翠首饰利润很大,我的东西也不是从天而降来的,按照商业规则来说,一件价值十五万的首饰有三万元的利润,我还是赔钱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那些翡翠首饰本钱不到一百万,我是赚钱的,况且还有隐形的看不到的无形投资,让那些上流社会的人记住了我的公司呢?
这笔账算不清楚了。
我沉思很久,给童婧发信息:“拿出门票的百分之十,二百万给她。”
“按照百分之十,还有零头的。”
童婧说得零头指的是门票售出不止二百人,我们谈到的二百人取得是一个整数。
我回道:“二百万,先给她,你跟她联系。”
“这笔钱,公司不会批的,不符合流程。”
“我私人出钱。”
“么么哒,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最后一句话在童婧看来就是一句戏言,但是落在我的眼里,几乎快把我气疯了。
现在的社会形式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工资只有两千到三千左右,工作一段时间,入了行,工资提升到三千四千左右,也有五六千的,一般来说,公司老总的秘书一般都在八千左右。
有三年以上工作经验的会加薪,按照年收入来看是十万、二十万的年薪。
我的资产估计有一百亿左右,按照这个数据对比,童婧的年薪二百万不算多,毕竟是一个百亿公司董事长的专职秘书,她的身份值得这个年薪。
但是童婧的工作经验不值这个价格,按照工作能力看,拿十万年薪就算很不错了。
从周媚雪的事情看,童婧应该跟周媚雪讲清楚表演的内情,商定好门票和公司付出的代价。
现在我跟童婧谈正经事,她却跟我开玩笑,一刹那间,我几乎想把童婧给开除了,不过想到在大古村我病重的日子里,童婧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她脱了衣服进入浴池的那种尴尬场面,实在是不忍心扼杀了她的前途。
现在的我是拥有百亿元的公司,可是我卖的是石头,假如得不到市场认可,立刻就会破产,一文不值。
有的时候商业就是这么奇怪,我的公司里只有花花绿绿的石头,却是身价百亿的董事长。
思前虑后,我给罗紫兰发信息:“给我找几个秘书吧!”
“啥样的秘书?”
“比童婧能干的就行。”
“明白了。”
飞机快降落的时候,周媚雪才说道:“常南,谢谢你,我收到了二百万,以后合作愉快。”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说道:“合作愉快,以后常联系吧。”
跟周媚雪握手的瞬间,我想到了常晓红,其实周媚雪比常晓红素质高了很多倍,起码周媚雪没给我挖坑,我们一直合作的很愉快,在周媚雪看来,她只是拿到了应该属于她的那一份报酬。
我意味深长地对周媚雪说道:“你的演奏很成功,拨动了我的心弦,我的演奏太拙劣,直接演砸了。”
下了飞机,我对蒙泰说道:“你负责把周媚雪送回家,记住了,一定要送回家。”
“明白了,老板。”蒙泰郑重说道。
我带着凯军等人上了另外一辆车,开到我在沪市买下的住宅。
第二天去消防队办理手续,工作人员拿给我一份文件让我签字,我低头查看,上面写的是:“由于消防措施不完善,加上故意纵火,致使厂房焚毁,救援及时,措施得当,责任人,签字。”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消防措施’,还有,我是责任人吗?
虽然我不学无术,整天玩石头,毕竟还是一名大学生,认识字,也理解其中的一部分含义。
直觉告诉我,这个字不能签。
立刻给高朋打电话,给文件拍照后发给他。
很快,高朋回复:“常董,不能签字,我马上去沪市,咱们的厂子每年投保了,任何损失都由保险公司承担责任,跟他们打官司也不怕,真的有人纵火,那就是刑事案子,交给公安局处理,没有纵火的证据,保险公司就该履行义务。”
妈的,既然是打官司不怕,你早干嘛去了?
我几乎要破口大骂了,线绒厂起火已经十多天了,消防队的电话天天催,高朋既然是律师,就应该替我分忧,当我亲自来到沪市,高朋才说亲自过来处理此事,明摆着是忽悠我呢。
但是我又明白一点,在公司里,我才是南波湾,第一号人物。
高朋不巴结我,他能巴结谁呢?这就是人性的劣根,和非洲的士兵无组织无纪律是一样的,他们只有看见了利益才会奋勇向前,看不到利益,就是火烧了房子,也会拿着手机拍照发朋友圈炫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