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站在我的面前足足有十几分钟,给我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但是我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有的时候跟她目光碰一下,有的时候借着喝口水压压惊。
女警忽然指着我说道:“你跑不掉的。”
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我立刻冷静下来,别说警察现在没有证据,就是有了证据我也不可以承认。
过了五秒钟,我才老神在在地说道:“警官,你说啥啊?我听不懂,我跑了吗?对了,水在我的肚子里跑,算不算数啊?”
女警凑近了我的眼睛,眼神冰冷地说道:“我觉得奇怪,你的档案里没有任何的案底,连打架的经历都没有,不可思议,一个二十岁的男生不敢打架,回避热血冲动的行为,要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要么就是一个大奸大恶的坏蛋,你能说说自己是啥人吗?”
女警果然厉害,还善于分析人的心理特征,我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因为这种东拉西扯的警察最难对付,能够从聊天里发现别人的性格弱点,再制定出针对性的审讯,攻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让人屈服,她属于非常专业的警察,一定有高学历的背景。
女警得不到回应,更有兴趣了,几乎贴在我的脸上,恶狠狠地说道:“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什么,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不要抱侥幸心理。”
“别说了。”我愤怒地打断她的话,心理有隐隐崩溃迹象。
女警果然没有继续给我施加压力,但是她嘴角出现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狡猾笑意,她在心里面笑着。
我深深吸一口气,断然说道:“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不会再说一句话,你们有证据就抓我吧,别想诱供。”
女警站起身来,绕着我转圈,我不理她,但是心里很紧张,她的脚步声落在我灵敏的耳朵里就像是一面大鼓不停地敲打着,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
就在我晕头转向的时候,女警忽然停下来,跟我坐在椅子里的位置相同,我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她距离我只有五厘米左右,女警吐气若兰地说道:“常南,你看看我漂亮吗?只要你交待了犯罪事实,我们完全可以做朋友的,甚至……李家码头海域的惨案,你参加了吧?”
女警的话忽东忽西,忽高忽低,像一把大锤一次次敲击在我的心里,我的呼吸渐渐急促,脸色涨红,在她的行为和语言压力下眼看就要崩溃了。
就在这时,小乌龟传语说道:“臭小子,没有那金钢钻,干嘛要揽瓷器活儿,我关闭了你的六识,随便他们折腾吧。”
所谓的六识就是人的眼睛、鼻子、耳朵、皮肤、嘴巴、毛发等等器官,这些身体器官帮助人看到、听到、感觉到外界的环境和变化情况。
小乌龟关闭了我的六识之后,我看不见、听不见、感觉不到任何的音像信息传递。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然觉得身体酸痛,很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妈妈关心的眼睛,然后看到了爸爸愤怒的表情,后面还有常乐、张安琪、杨直、叶静等人。
第一时间就在心里面断定:“小乌龟简直害死我了,它关闭了我的六识多久啊?”
“醒了醒了……”所有的人一阵欢呼。
我懵逼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整个人变成傻乎乎的样子。
然后是各种的慰问,通过每个人不一样的叙述,我才明白过来。
我在被警方讯问的过程中忽然陷入了昏迷,不吃不喝不省人事三天三夜。
紧急送到医院后,各种检查都做了,但是找不到昏迷不醒的原因,于是我的人乱起来,从家人到公司,都惊动了。
了解这些内情之后,我不由得苦笑起来,说道:“看起来我好像在耍赖皮啊!既然警察要调查,我一定会积极配合的。”
这话除了阿威等人,其他人都相信了,叶静愤怒地说道:“常董安心养伤,我一定会把公司看好不出任何的乱子,针对您的不公平待遇,警方会给出一个公正的结论。”
妈妈说道:“不行的话就移民了吧,我算是看透了,外国人就是好。”
这话是有所指的,在我“昏迷”期间,墨西哥大使馆带走了梅兰达,从外交部门提出了抗议,到现在为止还在交涉中。
我的案子其实很简单,没有任何的受害人,不足以起诉任何人,警方的调查也属于例行公事。
最重要的人物就是那个女警察,如果不是她,我的六识也不会关闭,不会昏迷。
我的身体非常健康,没有任何的毛病,就连小乌龟也在脖子上挂着。
针对我的讯问暂停,所有参与这件案子的警员全部接受纪律调查。
按照法律法规说,我不是犯罪嫌疑人,只是配合警方的调查,结果在调查期间忽然不省人事,从任何角度看,我都是一个受害者。
警方不能提供靠得住的犯罪证据,一切都是猜测或指向,放在法庭上构不成证据。
警方现在十分被动,就在我的病房里还有便衣警察,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我的安全,其实还是想找到证据,化被动为主动,把我这个犯罪分子绳之于法。
众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给我传递消息的,比如我妈妈,最在意我的身体,一个劲对我说:“阿南,咱们移民吧。”
杨直就贴在我的耳边骂我装死,拍着胸脯保证我没事,这货一定在害我,我都不敢说自己一定没事。
常乐依旧活泼可爱,看我醒了,赶紧伺候我喝水,喂一些米粥,让我的心很暖。
大家散开之后,只有岳胜、燕岭路、洪五赤三个人留了下来,我问道:“梅兰达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说她是偷渡来的,其实就是旅游太兴奋了,忘记了还有国界的存在,没事了,遣返之后再回来就行。”岳胜很轻松地说道。
我愤怒地看着岳胜,他说的真轻巧,遣返回到墨西哥再回来就行,岂不知国家法律是最无情的,受到遣返的人最快也要一年后才能解除封闭,国门才能对梅兰达开放,按照梅兰达的性格,她能等到一年后吗?
我叹息着说道:“没想到啊!梅兰达竟然是非法入境者,看来我要跟她划清界限。”
岳胜捂着嘴巴使劲咳嗽,燕岭路使劲抻着脖子向上看,大口大口喘息,像是得了肺癌,呼吸困难的患者,洪五赤则捂着脸不看任何人,这三个人都知道梅兰达是我的贴身保镖,划清界限啥的就是糊弄人的话,都在硬憋心里的笑。
便衣警察看出我们在编瞎话,却不懂话语里的内容,一个个的脸色很难看。
过了一会儿,岳胜说道:“南哥,审讯你的女警名字叫德鹂,是心理学、审讯学的双博士,专门的警察学校毕业,在春城属于第一流的刑警,她只要出马,针对的都是犯罪高手,而且她本人还是时代精英的选手,十几次登上警察杂志的封面,被誉为春城第一警花。”
我听明白了,这个德鹂很了不起,能把她调来询问我,说明警方很重视我这个案子。
我点点头,示意岳胜使用录音设备,接着说道:“讯问期间,警方的态度和蔼,彬彬有礼,表现得非常有礼貌,体现出警民一家人的传统作风,我还能喝到喷香扑鼻的茶水,能够悠哉悠哉跟警察聊天,东拉西扯的,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为什么案子讯问我,忽然间的昏迷是因为我的身体不适,既然在医院里醒了过来,那就要接受进一步的治疗,听医生的话,我非常愿意接受警方的进一步调查,也会全力配合调查的。”
我这番话说得应该是最有水平的,岳胜几个人都有点懵逼,他们不知道话语里的深意,明明我就是在询问期间昏倒的,应该让警方负责到底,做不到讹警察,最起码也要让德鹂亲自赔礼道歉。
按照我说的话,警方没有一点责任,还彬彬有礼,态度和蔼,这是警察吗?就是幼儿园的阿姨还有时对孩子又打又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