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胜几个人闷闷不乐,先后走了出去,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不需要在医院里陪护了,毕竟还有两个便衣警察在病房里。
我的话表面是捧场的,实际上是捧杀,不管是谁,听了都不会觉得舒服,哪怕是德鹂也不会高兴。
我越是表现得积极配合,警察越是脸上无光,哪个案子是靠犯罪嫌疑人的配合破了案的?
我越配合,警察越拿不出证据来,就是他们的失败,他们越失败,就证明我越是清白无辜的。
因此,我越来越表现的坦然,能力如我这般强大,还会在乎小警员的调查吗?我怕的是那些真的很厉害的人,比如,德鹂。
德鹂让我的心理防线差一点崩溃了,如果没有小乌龟,我肯定招供了,德鹂的能力让我恐惧,那我就要远离德鹂。
我已经点明了德鹂不作为的事实,按照规矩,德鹂应该避开我的案子。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职业警察,他们天天、时时刻刻跟犯罪分子打交道,比我更加专业化,不但没有撤销对我的调查,反而加紧了力度,调集更多的警察精英。
我再聪明,也不能跟一群职业警察作对,除非我活得不耐烦了。
第二天,德鹂就来医院看我,她穿着天蓝色牛仔裤,两条腿笔直修长,我看了一眼就给打了个满分。
德鹂的身上有两个满分的地方了,一个是嘴巴,一个是双腿。
她空着双手来,连礼物也没拿,嘴角挂着冷笑,我认为昨天晚上对岳胜几个人说的话肯定传到了警察局,而且是录音,今天的德鹂应该是跟我赔礼道歉的。
我甚至在心里准备好了谦让的态度,准备好了语言,为的就是让警察对我死了心,不要继续调查下去了。
德鹂依旧是死死看着我,一开始我还能微笑着回应她,后来发现,我的回应在她的面前就像是空气一样毫无用处。
泥人还有三分土气呢,我生气了,干脆闭上眼睛,不搭理德鹂,心说:“你牛逼啥啊?小心我把你追到手里,让你给我暖被窝、再生娃。”
德鹂在我耳边缓缓说道:“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你怎么知道的?”说完,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怨自己的嘴太快。
老实说吧,在德鹂的面前,我毫无胜算,不管是口才还是智商,都不是她的对手,其实我的智商不高,要不然的话也不能凭着户口在春城的地方性照顾进入春城大学。
睁眼一看,德鹂的嘴角有点斜,看不出来她的表情是发怒还是发笑,应该不是发笑,我骂她呢,她还笑就不是人了。
德鹂板着脸说道:“你骂我啥?是男子汉的就说出来。”
她不但不给我赔礼道歉,态度还那么嚣张,真当我因为是警察就怕了她?我要告诉她,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即使是草根阶级也有尊严的,于是我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一遍,目的就是想看看她发怒,然后动手动脚狠揍我,最后悲剧的一定是她。
没想到德鹂听过我的心里怒骂之后不但不生气,还露出笑脸说道:“如果你真的能追到我,睡我随便啦,就是不许打我的娃。”
这一次轮到我郁闷了,貌似德鹂受挫之后改变了战略战术,开始用一种我不能理解的方式跟我接触,让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究竟是警方的意思还是德鹂个人的想法呢?
心里面的想法永远不要对警察说,这是任何一名犯罪嫌疑人的信仰和宗旨。
我也不会例外,压抑住心里面的念头说道:“你真的给我追求你的机会?不怕我是一个大奸大恶的人?万一你生下娃才发现我是坏蛋怎么办?”
“你觉得我会爱上一个坏蛋吗?常南,请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好?”
妈的,跟德鹂对话我就没胜利过,她好像永远都站在法律和道德的高度来俯视众生,然后再嘲笑别人的渺小和无能。
然后,我和德鹂大眼小眼一起瞪着,反正就是没有共同语言,她也不离开病房,更不动手帮我弄吃喝拉撒睡这些人人需要的东西。
上午十点是病房最热闹的时间,凡是我认识的人基本上都来了,德鹂就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还很好奇地问这是谁,这是谁,这是谁呀?
我很想问问:“你是谁啊?管谁是谁呢。”
但是德鹂的身份特殊,属于暴力机关的警务人员,我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给她介绍亲朋好友,德鹂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挨个问好,态度非常的温柔可亲,手指头却悄悄按下手机进行拍摄,记录下每一个来看望我的人。
当床头摆满了鲜花,病房里充斥着刺鼻的花粉味道,我才让吴宝凤把所有的鲜花拿出去,吴宝凤弯腰搬花,贴近床头时候,我悄悄说道:“凡是我的保镖,让他们最近不要来了。”
吴宝凤不动声色走了出去,她经过我的批评之后,已经改变了很多,向称职的秘书靠拢,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德鹂简直是太精明了,我跟吴宝凤只有过短短的接触,她立刻就怀疑了,马上跟着吴宝凤走出去,我喊了声:“德鹂,你回来,我要撒尿。”
德鹂站住了,身体非常僵硬,然后转身对我说道:“你不是没事吗?身体非常健康,撒尿……我帮不上你什么,自己来吧。”
“你来吧。”我没多余的话,对着她招招手,德鹂非常不甘心地走了回来。
我装作颤颤巍巍扶着德鹂的肩膀,很费劲地从床上爬起来,指挥她进入卫生间,我本来想把德鹂关在门外的,但是她的脸皮好像比我的还厚,站在卫生间里不走。
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提着裤子,我对德鹂说道:“你出去吧,听我的招呼再进来伺候着。”
“我就在这里待着,你不是撒尿都不会吗?我正好看看。”
这货太彪悍,卫生间里多了个人我还真的没办法解手,连裤子都脱不下,僵持了片刻,我说道:“你还真有当娃的妈的潜质啊?出去吧,你在这里我没法解手,太紧张了。”
“常南,拜托你不要搞小动作好不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意思吗?只要你奉公守法,我不会把你如何的,靠,我的娃的爸爸是这样懦弱的人,不如一拳一脚灭了,省的浪费粮食。”
我刚刚想德鹂有点彪悍,没想到她竟然彪悍如斯。
没办法,只能跟德鹂对抗到底了,我瞪大了眼睛说道:“你出不出去?不出去我就喊非礼了。”
结果是,德鹂捂着脸出去了,我在卫生间里面也捂着脸。
没法见人了,作为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男人竟然被逼到喊非礼的程度,太丢人了,一旦发生那种事的话,谁非礼谁呢?
我可不认为非礼了德鹂就是占便宜,那个女人的便宜不好占,占她一寸的便宜,她能立刻找回一丈的法律法规。
身体本来就没病,在医院里如何能躺的住?
一天下来,我的嘴角冒出火泡,身边的德鹂即使再长得如花似玉,也是我的对头,不是我的朋友,她不可能向着我说话。
高朋那边收集了很多的材料跟警察局打官司,高朋掌握的证据是我在被警察讯问期间如何人事不省,尽管缺乏医学证明,他还是据理力争,如果有医学证明的话,哪怕我身上有一块新鲜的擦伤,高朋就敢告到最高法院,这一点我相信他能做得到。
警察局那边也是依例据争,说依法讯问是宪法赋予警察机关的责任,如果被询问的人出门被石头砸死了,也跟询问无关,是天灾人祸。
当然了,警察局的人不会那么没水平,人家是这么说的:“警察机关依法对嫌疑人进行合理合法的询问是正当的,有法可依,有法可循,我们的宗旨是不放过任何一名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名好人,被询问人在讯问期间发生的任何事都要经过合理合法的调查,我们一向都是用证据说话的,解除询问之后,被询问人在被判决之前,依旧是自然人,享受国家赋予权力的公民。”
我的人和警察那边争论的非常激烈,高朋经过我的冷落有点开窍了,竟然纠集了三十多个律师来到春城打官司,声势造的相当大,国内至少有上百家媒体做了报道。
我的心里并不是很兴奋,最主要的一点是,我不想出名,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出名,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和亵渎,我也不是动物园的老虎,被人围观大大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