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送回了医院,这一次警方如临大敌,警力增加两倍,在电梯和放火通道都加了岗哨。
医生给我检查了身体,证明我的手腕有铐子的痕迹,颈动脉受到重创,头部遭到击打,颈部有抓痕(费尔南多曾经单手抓着我留下的痕迹),呕吐过(医生太厉害了,连这个都能检查出来),此外还有身体的血样、尿检、心率等等数据,那些东西我就看不懂了。
德鹂的手里拿着医生的报告,不时翻阅警察做出的现场记录,进行比对,眉头始终没有放开过。
吴宝凤伺候吃了饭,我才昏昏沉沉睡去。
半夜里忽然心脏一阵惊悸,我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德鹂就躺在旁边的病床上,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也跟着坐起,手里却握着一把对准了我的手枪。
我现在不怎么害怕那个东西,说道:“你想谋杀我?”
“你要干嘛?”德鹂盯着我说道。
“我去卫生间,做了个噩梦。”我到卫生间洗了个澡,身体变得清爽起来。
肚子又饿了,从床头柜翻出亲友带来的点心,递给德鹂一块,说道:“吃吧,做警察这一行真辛苦,家里的老公都没有时间陪。”
“我没有老公。”德鹂开始吃东西,竟然比我吃的还多。
我问道:“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德鹂默默点了点头,我拍着床说道:“以后你跟我一起吃吧!你说说喜欢吃啥?”
德鹂翻了翻眼皮,说道:“前天夜里,我们从录像里看到你是飘在半空出去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解释,我微微张开嘴巴说道:“飘出去的?你没开玩笑吧?怎么可能?你飘一个我看看。”
“就是无法解释,才需要问你的,看我对你多好,从现场回来都没问,你吃饱了,睡爽了,我才问你的,对你够意思吧?”
“你对我的好简直就是再生的父母,我都记在心里面,绝对不能欺骗你,也不会隐瞒你,至于你说的‘飘’,我还真的没有印象了,不会是把我打晕了从其他地方弄出去,然后搞一个气球穿着我的衣服出去的吧?”我说完,不自觉摸了一把德鹂的腿。
她想也没想,飞起一脚把我踹到了地板上。
屋子里发出的声音太大,外面值班的警察从出事后就没敢睡觉,急忙冲进来,看到我从床下爬起来,惊讶地问道:“怎么啦?”
“德警官把我踹下床了。”我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说道。
“哦——”那名警察的眼神变得暧昧起来,在我和德鹂之间来回巡视。
“你给我出去,不许进来。”德鹂恼了,把心里有龌蹉想法的警察赶了出去,回头对我说道:“不愧是读文学专业的,说话露一半,藏一半,我说你年纪不大,哪儿来那么多的肮脏思想?”
我认真地说道:“我说话很有正义感,为人也很正派,但是别人怎么想的,我控制不了,你说说我刚才的话,有毛病吗?”
“我看你这个人有毛病,而且毛病很严重。”
我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到了青春期,应该谈恋爱了,不然容易变态。”
“那你现在就是一个变态的男人。”
“你说的很对,因此我要去找我女朋友。”
“没听说过你有女朋友啊?是谁?”
“才认识不久,她在莱茵大学读土木工程,今年就能毕业,我准备在她毕业后就结婚。”
“哦!靠得住吗?听说欧洲那边挺乱的。”
“差不多了,其实男女之间的交流很简单,我喜欢她,她喜欢我就行了,什么生活习惯啊,学历的高低啊,家庭的条件啊,职业的选择啊都不重要,以我现在的成就,任何条件都能改变。”
“是啊!你很有钱,的确能改变生活环境,想去哪儿居住就去哪儿住,也不需要天天上班,没人扣你的薪水。”德鹂很是感慨地说道。
“你想不想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我问道。
“究竟是谁在追杀你?”德鹂忽然问道。
由于她问的猝不及防,我顺口说道:“主教呗。”
说完之后,我才发现又上当了,跟德鹂说话不啻于以虎谋皮,随便聊聊就忽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她不会因为跟我发生一点交流就忘记了警察的身份。
然后我们沉默下来,我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语气沉重地说道:“你们警察办案,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利用我的弱点和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来达到目的,就是过分,我的身上还有伤,是绑匪留下的,你应该去找他们,跟他们要答案,而不是透支我的信任。”
“你根本就对我们不信任,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没有线索就是福尔摩斯来了也不行。”
“福尔摩斯不会为难一个受害者的。”
我们一人一句吵了起来,谁都对,谁也不对,反正就是立场不同,我们无法达成共识。
德鹂气呼呼地躺下,我却像是斗鸡一样站在屋子中央。
失去了吵架的对手,我很不甘心,拿出电话跟童婧聊天,我们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很少涉及到感情。
童婧一开始预算在亚穆苏投资两千万鹰头币,被茱莉娅忽悠一顿,买了一架直升机,配了一辆防弹车,这就两千万了,追加的投资已经到位,童婧一手组建的工程队进驻矿区,我这里是夏天,亚穆苏是冬天的季节,过了这个季节就会正式开工,不过亚穆苏的冬天不冷,那里的雨水充沛,预计暑假期间过去还能赶得上第一批矿石出土。
得知童婧那边工作紧张,我把古丹和老艾派去了,强调说:“古丹和老艾的身体素质都很好,很硬。”
童婧回了句:“滚,你这个流氓。”
想到她气得脸蛋绯红的样子,我开心地笑起来。
不知不觉天亮了,童婧那边却到了晚上的时间。
阿威那边有了一些进展,给我发信息:“阿红丢了三个,很有分量。”
我明白了,主教那边死了三个重要的人物,这是我的报复,既然他们要开战,那就互相撕逼吧,我不怕他们,哪怕花钱雇人,也得把主教给打残了,省得他们再三再四派杀手骚扰我。
让我最烦心的不是杀手,而是那些亲戚,自从去鹰头国旅游之后,他们都知道我很有钱了,我家那条街动迁之后,他们都知道我花了几十亿,白白便宜了那些街坊邻居几个亿。
我被小乌龟关闭了六识之后,亲戚们都来看我了,但是跟我爸爸妈妈说得不是病情问题,而是问修建好了小区能不能给他们留几套房子。
以前他们没有住房紧张的困难,但是现在家家户户缺房子,而且缺的厉害,好像他们现在都住在大街上一样,每天都生活在饥寒交迫之中,就等着天下掉下大笔大笔的钱救急了。
我醒来之后,妈妈就对我说了这件事,我都无语了。
不给亲戚一些好处,他们肯定会伤心的,给了好处也结不下善缘,一旦不满足立刻翻脸,王浩就是例子,上一次我从绿孔雀国回来住在医院里,他知道了也没出现,这一次来了,要求和老婆一起帮我管理公司,他只有高中学历,能管理一家公司吗?
我的公司就连站柜台的售货员都是大学毕业的,而且会两种以上的外语,有口才有素质,王浩干保安都不符合条件,公司的保安一律是复员军人,而且在军队里品质优异,一般的保安进不了珠宝公司。
而邻居们的表现就让我感动了,他们主要咨询我的病情,拿着的礼物也是山野菜、孔雀胆、虎骨、熊胆、藏羚羊的腿等等市面上看不到的东西,我深深记着他们的热情和真诚,哪怕只是拿一包冰糖来医院了,他们关心的是我的病情,而不是盯着我的钱口袋,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这些事情也不是不能处理,就看我的决心有多大了,我宁可每年拿出一千万给亲戚们花销,也不愿意让他们插手生意上的事。
我抬头一看,德鹂正在观察我的表情,我心里不是太高兴,说道:“你跟亲戚们的关系如何?他们找你讲情吗?”
德鹂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我家的亲戚来医院她也在场,说道:“是不是觉得亲情冷漠?”
“是啊!大家的年收入都差不多的时期还有亲戚的样子,每逢节假日都有来往,贫富拉开了距离,感情跟财富成反比例同样拉开距离。”
“有时候,远亲不如近邻,不是说有难远亲来不及救援,而是说在感情方面近邻之间更深更真。”
“你倒是真懂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啊。”我十分感慨地说道。
“你错了,我也不是世故的人,就是从很多的案发现场看近邻占据恶性案件报警次数比例为百分之九十以上。”
我点点头,谈话只能到此为止了,德鹂不拿我的薪水,不是我的人,跟她说话需要处处戒备,稍不注意就掉进坑里了。
德鹂是一个非常值得敬重的警察,却不属于可亲可爱的人。
每天需要解决的事情太多,最关键的问题还是人,我给巴卓琳打电话:“老朋友,请你关心一下梅兰达,我记着你的人情,别忘记了我们共同拥有美好的回忆。”
“行吧,我问一下。”说完,巴卓琳立刻挂断电话,说的话仅仅是我酝酿很久的三分之一。
如果不是跟巴卓琳进行过大笔资金的合作,我都会怀疑他的诚意。
很多意外或不意外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未来以及资产的分配和布局问题。
作为一个拥有超级能力的人,我不缺消灭敌人的条件,哪怕主教再嚣张又能怎么样?
我照样秒杀他们。
问题是,杀人就能满足诉求吗?
第一时间我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再一次回想我认识的人,事实证明,我的人还是非常能干的,起码没有一次掉链子的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