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大军离开盛京半月之久,江凤华和苏婷婉也在宫里住了半个月了。
苏婷婉天没亮就起床去了小厨房,一碗白粥熬好,苏婷婉趁着宫女不在,朝里面吐了几口唾沫,吃不死你都要恶心死你,这么多山珍海味不吃,偏偏要喝无盐无味的白米粥。
偏偏这白米粥又是最难熬的,半个月她不知道熬坏了多少锅才将米粥熬成这么白嫩粘稠。
这时喜嬷嬷才慢悠悠地来,嘴上说着乖面子话,“苏侧妃辛苦了。”
“娘娘的早膳都准备好了吧!”喜嬷嬷又道。
“准备好了。”苏婷婉恨透了喜嬷嬷,总有一天她要将她受过的所有屈辱从这个老妖婆身上讨要回来,但是她又不敢得罪喜嬷嬷,否则等来的就是皇后娘娘无休止的训斥。
她只有委曲求全,天不亮就来为皇后准备早膳,待会儿还要去给皇后捶背按摩,她明明是恒王侧妃,也算是主子,却要在皇后面前端茶倒水,宛如丫鬟。
这几日她又得一本书学习,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她要如何侍奉公婆才算敬孝。
苏婷婉发现自从她嫁入恒王府,她不是在读书,就是在读书的路上。
更神奇的是江凤华却将这些书几乎倒背如流,她简直是一个疯子,一个女人读这么多书做什么,又不考取功名。
“交给奴婢吧,苏侧妃辛苦了,娘娘的衣裳也该洗了,就劳烦苏侧妃了。”
喜嬷嬷又说了一句能气死人的话,整个坤宁宫这么多人,她们不洗为什么喊她洗,但她还是不敢反抗。
日复一日,累得苏婷婉精疲力尽,谢觞走了,祖母和大哥也走了,就再也没有人给她撑腰了。
苏婷婉也不是完全听喜嬷嬷的,冷声道,“本侧妃先回宫换身衣裳,皇后娘娘有衣裳劳嬷嬷送过来吧!”
说完,她也没理喜嬷嬷直接走了,天不亮就起床,天气又这么冷,皇后病了半个月,早该好了啊,主子的衣裳都会送到洗衣局,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洗,皇后就是故意折磨她。
喜嬷嬷像是习以为常,并不生气,谁要她替皇后洗衣裳,洗坏了她们都担待不起。
喜嬷嬷自然也不敢把苏婷婉做的东西给皇后吃,他们都是转过背就倒了,也是皇后有意折磨苏侧妃,偏要让她日子不好过罢了。
这边,江凤华睡饱了起床,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自她搬进晨曦宫入住了主院,苏侧妃也搬进了她前世住的院子。
两人的人生完全颠倒,也是讽刺得很,那个院子并没有修缮,里面冷冰冰的,她在里面住了十七年,苏婷婉才住半个月。
江凤华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就去了坤宁宫,她在晨曦宫门口刚好看到苏婷婉回来,见她狼狈的模样,她仿若未见一般径直走了,苏婷婉受的这一点罪不及她前世的万分之一。
此时,苏婷婉从坤宁宫回来见她富贵非凡,打扮精致,左右两个丫鬟贴身伺候,气势更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一般,她更气了。
回了宫殿她推开房门只觉得一股冷空气袭来冷得她直打寒颤。
再这样下去,没等谢觞回来,她就被皇后折磨死了,皇后和江凤华恨透了她,她们是不会放过她的,也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多久,她一定要想办法躲过她们的折磨。
姑母失了帝心,又疯了,再找她帮忙也是不可能的了。
苏婷婉刚从小厨房来,她是吃饱了的,现在瞌睡来得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躺床上先睡一觉再说,即使要逃出皇宫回边塞,也要从长计议。
很快,苏婷婉渐渐进入了梦乡,她在梦里看见江凤华穿着一袭素衣正在做针线缝补衣裳,她的手上生满了冻疮,她的身边围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身上的衣裳都很破旧,吃的食物也很粗糙,正好是她现在住的这个宫殿。
片刻后,只见她身着一袭华贵的精致凤袍盈盈走来,她身边的宫女对着江凤华厉声道,“皇后娘娘驾到,还不快过来拜见。”
江凤华带着两个孩子跪在她的面前,恭敬行礼,“臣妾参见娘娘,娘娘万福。”
苏婷婉高傲地走上前,腿踩在江凤华生满冻疮的手指上,“贤妃娘娘在做衣裳啊!”
她随意挑捡了两样,嫌弃道,“贤妃你该当何罪,就是这么照顾小皇子和小公主的吗?给他们吃这种东西,穿这么破的衣裳,内务府给你派发了银子,给皇子和公主送了衣裳,怎么不拿给他们穿,大冬天的怎么还穿这么单薄,你是想要冻死他们吗?”
江凤华一双眼睛透着狠毒,冷冷地盯着她,“并没有人送这些东西来。”
她啪一巴掌打在江凤华的脸上,“还敢撒谎,你这样说是说本宫处事不公,还是内务府贪墨了你的份例。”
江凤华脸上也生了冻疮,被她这一巴掌打得生疼,她的装扮哪里有贵气,她的脸蛋也没有半分漂亮可言,分明是个人老珠黄的怨妇模样,丑陋至极。
当初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顶着压力宠幸了她一次,她竟怀孕了。
还一胎两子,如此好命。
她嫉妒极了,想要掐死他们,可是掐死了他们,她又觉得不好玩了。
这时,苏婷婉身边跟着一个穿金戴银的小女孩,因为江凤华的女儿碰了小女孩的裙子,被小女孩一把推摔在地上,“母后,她弄脏了我的裙子。”
苏婷婉不但不生气,还伸手扶起江凤华的女儿,“你是长公主,她是你的皇妹,她也该唤本宫一声母后。”
小女孩怒气冲冲,“本公主才没有这么邋遢的皇妹,母后,让她滚。”
她又拉了女孩的手,轻声道,“你唤本宫一声母后,母后便带你吃好吃的,穿和长公主一样的裙子好不好。”小孩子最容易哄骗,她装成温柔的模样。
女孩睁大了眼睛,果真叫了她一声“母后”。
小皇子见状,也连忙上前抱着苏婷婉唤她“母后”。
江凤华听在耳朵里,痛在心里,“她不是你们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