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隋淮景侧过脑袋,拿着西红柿盯着沈青琅:“这个洗好还用做什么?”
他的出声,打断了姐弟俩眼神的交流。
沈青琅眼里含着清浅的笑意,用着一点哄小孩的声音对弟弟道:“你先去做自己的事吧,吃完饭再聊?”
看了看态度冷硬的男人,沈青阳犹犹豫豫“嗯”了一声,离开了厨房。
馀光看见人走了,隋淮景眉峰稍挑,但瞧着女人目送的模样,眼神骤冷,低磁的声音里带着些嘲弄:“当小孩呢?这么点路摔不了。”
“我弟在我眼里就是永远都是小孩不可以?”沈青琅撇了下嘴角,眼波流转,瞪了隋淮景一眼。
“把你手里西红柿,放进烧水壶里滚一下就一下,别熟了。”指挥完他做事,她又似笑非笑问,“你今天是良心发现了好几下?”
没有理她,隋淮景神情自若做着她交待的事,动作不紧不慢,有几分熟能生巧的味道。
眼睫垂落,盯着沸腾中的的水,他慢慢把番茄放里面。
其实他也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过来,还一副贴心模样从弟弟手里接过这个番茄洗,争着要给她打下手。
大概是他们在厨房聊天的身影太烦了,吵到他了。
“都和你说了别熟了。”发现隋淮景一副发呆模样,沈青琅从他背后冒出脑袋,凶巴巴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隋淮景没好气把番茄取出来,偏过头瞅她:“我有看着。”
看着的结果就是,真的熟了。
沈青琅复杂接过这个番茄,弯着嘴角故意在他旁边长叹声气。
隋淮景轻咳一声,边打鸡蛋边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青琅眼珠动了动,微微勾了下唇,温柔回应他:“看情况吧,这些天你要是表现得好,我就去。”
轻呵了一声,隋淮景把打好的鸡蛋搁到她手边:“临近博览会,你任务重,抓紧点。”
沈青琅:“......”
催她加班是吧?
“我知道!你再把那个虾剪了。”
知道她做虾饺的步骤,隋淮景心情好了很多:“虾饺?”
沈青琅倒油下锅,不忘抽空压声威胁:“你再磨蹭一会儿就没了。”
下一秒,男人臭脸背过身,熟练拿起了剪刀。
“咔嚓!”
出手狠决。
不得不说在剪虾头和虾线这件事上...他进步了。
饭后,沈青琅进到沈青阳的房间,把事情所有原委都同他说清楚了。
沈青阳凝重看着她:“是因为画画需要?姐......”
显然他觉得这个理由有点扯。
“大概也因为这房子是他给的,我总觉得......”沈青琅咬了下唇,“像欠了他点什么。”
“只是这些?”沈青阳吸了一口气,眼神格外真挚,“不过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至于他,我不想你再受委屈。”
知道弟弟的顾虑,沈青琅很轻柔地摇了下头:“我不委屈。”
“除了因为这些,我还能为什么?或许还等着他东山再起宰他一笔。”她弯着眼睛捏了一下弟弟的耳朵,“好了,你早点休息,也别学得太晚。”
沈青阳点了下头,犹豫了半晌,在沈青琅走出门的时候问:“姐,小戚姐是有什么事?”
“她在学习呢!对了,她托我跟你说声抱歉。”
“我看书了。”沈青阳又点了下头,转过身去拿自己的书本。
“那你记得早点休息~”帮着把门关上,听着从客厅里传来的键盘敲击声,沈青琅轻叹了口气。
——
或许还真应了那句任务重。
整个周末,沈青琅都在加班,同时隋淮景也在加班,甚至她霸占着书房到午夜十二点都没有关系,因为隋淮景熬得比她更晚。
周日的晚上,沈青琅画完了最后一点世界版图从书房出来已经十二点了。
今天客厅黑漆漆一片,也很安静,他们加班狂人隋总不在。
晚饭吃到凌晨......
那大概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晚饭。
拖着疲惫的身躯睡下,迷迷糊糊中,她也不知道是几点钟,依稀听见了一些水声从房间浴室里传来了。
紧接着,她只感觉身旁的床朝下陷了一点。
翻身。
恍惚间,她的手臂搭在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上。
东西?
她床上为什么有别的东西?
就那一刹那,沈青琅彻底清醒过来了!
她瞳孔极速收缩,细细喘息看着旁边,后背都渗出了些许冷汗。
幸好是人。
男人细碎的湿发沾在前额,英挺的眉毛上尚沾染着水汽,眉尖蹙着,浓密的睫毛掩住了素日那双带冰的眸子,鼻梁高挺,薄唇紧闭。
他似乎睡得格外不安稳。
但......
隋!淮!景!为!什!么!会!在!她!床!上!
大脑短暂的卡机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俊朗的容颜近在咫尺。她只觉得这比那个早上还要惊悚。
没等她立起身子把人踹下床,睡在她身侧的人就伸出了手格外自然地把她向着自己怀里搂过去。
男人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腰线处,而她的手被迫蜷缩着抵在他的胸前。酒味混杂着沐浴露香在鼻尖萦绕不散,他胸膛滚烫起伏,灼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在了她的头顶。
贴得太近了,近到他的手稍一缩紧,她便额头抵在了他下颚,唇瓣恰对着他凸起的喉结。
脑袋近乎空白。
她差点以为自己作死做了一个关于隋淮景的春梦。
可是从手指感受到的心跳提醒着她。
这是真的。
“松开,我警告你啊,你......”
“阿青...我好累。”
含糊又沙哑的男音响在了她的头顶。
沈青琅哽了一下,睫毛情不自禁颤动了两下。
深呼吸一口气,她使劲挣脱了男人的怀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他带着委屈示弱。
她无可奈何盯着熟睡着的人,有点烦躁地叉着腰。
大概真的是梦中呓语。
就看在他已经醉到意识不清醒的可怜份上。
她暂且就不拽着他的脚把他拖到屋门外了。
最后,沈青琅带着一个枕头,睡到了沙发床上。
翻来覆去半天。
她用被子蒙中了脑袋。
这商家就是虚假卖货,说什么堪比席梦思?睡得真是太让人难受了!
——
清晨,沈青琅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走出书房的。周一早八已经很痛苦了,没睡好,苦上加苦。
浓浓的食物香飘到了鼻尖,一下子她清醒了不少。
同一时间,隋淮景从主卧出来,他用手疲惫地扶着前额,身上带着浓厚的倦意。
沈青阳端着煎好的黄油面包上桌,视线扫到两个穿着睡衣的人,微微发愣。
他们今天出房间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对?
沈青琅带着股很深的怨气瞪了隋淮景一眼,然后错开他进到了主卧。
被瞪得莫名的人,轻拧了一下眉头。
他只觉得头无比疼,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和那几个贸促会的人吃饭,被他们灌了一杯又一杯酒......
昨晚断片了。
从主卧醒来他还有些恍惚。
所以发生什么了?
隋淮景比沈青琅先一步洗漱完毕。
看着面色冷淡,气场沉稳且矜贵的男人,沈青阳抿了抿唇把煎好的鸡蛋端到他面前:“我...随便做了一点。”
捏着眉心,隋淮景嫌弃眯了眯眼:“凑合。”
沈青阳极小声:“我是做给姐姐的。”
隋淮景没听清他的嘀咕,手碰了碰牛奶,只觉得温度不对,他不冷不热对着沈青阳道:“这杯牛奶凉了,你热一下。”
毕竟曾经隋淮景那恐怖的形象深入了心里,加上沈青琅从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尊敬”叮嘱,哪怕心中对他有意见得很,手里还是无比流畅地把那杯牛奶接了过来。
沈青阳端着杯子刚走了几步,就见着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扯住了自己手臂。
“他让你去你就去,这么听话?”沈青琅没好气睨了自家弟弟一眼。
说着她把装牛奶的杯子从沈青阳手里抽了出来,重重搁到隋淮景手边:“要热自己热,不许随便指使我弟弟做事。”
嘴角动了动,隋淮景轻嘲:“挺护犊子。”
沈青琅微微一笑坐下:“那不然呢。”
眼见着他要去拿那夹着最厚实的吐司,她伸出筷子拦了下他,对着他无辜眨了下眼睛:“这个好点的给青阳,他长身体。”
男人绷紧下颌,沉着眸子盯着她,手渐渐握成了拳。
沈青阳看着盘子里吐司,默默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哪怕他努力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能感受到,隋淮景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凉意,和那幽幽的目光。
深吸一口气,隋淮景放下筷子看着沈青琅:“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
沈青琅似笑非笑“哼”了一声。
幸好他酒喝超量会断片,不然他要是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
高低不会跟她在这里摆出一副死鱼脸的模样。
“怎么?全忘了?”
隋淮景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很少会喝酒断片,一般到了微醺就会停下或者出门醒脑。
但昨晚对着那一杯杯故意递来的酒,现在的他没有一点拒绝的馀地。
“很简单,你昨天晚上回来,到主卧,很不客气地把我从床上丢到了地上。然后霸占了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