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他回答的快切笃定，倒是让戚聆月懵了。
隋淮景薄唇微翘：“我喜欢她。”
“你喜欢...”戚聆月意识到这是，医院自己这一声有点高，她压着心头怒意，低语，“你这种渣男怎么好意思说喜欢，喜欢她什么？像你的白月光。”
“要不是你当时有个牛哄哄身份，青青需要借你家势镇住那些要债的，你以为她会陪你玩什么替身戏码？现在她留你，不过也是......”戚聆月哽了一下，差点就要把沈青琅画漫画的事说出来了。
隋淮景冷着眸子，一字一顿：“我和她，你管不着。”
“替身？狗血故事看多了吧。”
戚聆月被气笑了：“我管不着，我狗血看多了，别人传的时候，你有为她辩驳过一次吗？你一个敢做不敢认的渣男横什么？”
沈青琅从医生那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戚聆月和隋淮景两个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一个是嘴巴硬脾气臭，一个是性子直率张扬。
他俩能对上，她还真不太意外。
察觉到沈青琅走过来，压声吵架的两个人默契地闭上了嘴。
戚聆月先隋淮景一步迎上前：“你去找医生了？医生说了什么？弟弟没事吧？”
沈青琅摇了下头：“暂时没事，医生就是和我说了一些后面的家属注意事项，和后续检查及他们的治疗安排。”
松了口气，戚聆月点头：“那就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需要帮忙一定跟我说，难过别憋在心里，不行就搬来和我住几天。”
“然后我先赶回学校。弟弟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她说到这里，娇嗔瞪了眼沈青琅，“这次，那个渣男比我先知道消息让我超不爽。”
她“渣男”两个字咬得极重。
隋淮景极快皱了下眉：“你说谁呢？”
戚聆月翻了个白眼，抱住了沈青琅，拍了拍她：“我走了。”
接着她凑到她耳边，极小声：“记得啊，赶快把这个对你心怀不轨的渣男送走！”
沈青琅困惑连眨了几下眼睛。
心怀不轨的渣男？
她很浅笑了一声：“好，在送了，拜拜。”
戚聆月：“拜拜～”
走了几步又不太甘心，用着确保后面那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实在难受你还可以跟路学长说，你之前不还夸过他，心灵导师。”
沈青琅无奈睨她：“电梯到了。”
“嗯。拜～”
戚聆月刚走，隋淮景朝前迈步站到了沈青琅面前，低声问：“没事？”
沈青琅吸了口气：“嗯，他现在情况很稳定，下一步，就是等他醒过来恢复意识。”
犹豫了一会儿，他眸光微动，极快道：“我不是。”
“什么？”沈青琅略带着莫名其妙地瞅他。
“渣男。”
沈青琅：“......”
这很难评。
——
返程路上，沈青琅沉默坐在车后座，犹豫再三，她还是问出了口：“我不在的时候，你和小戚都说了些什么？”
又是渣男，又是心怀不轨，甚至扯到了路哥。
隋淮景擡眼透过后视镜看她，神色微顿：“有些话，现在不适合跟你说。”
沈青琅眼珠转了转，淡淡“哦”了声。
指腹在方向盘上摩挲，隋淮景若有所思抿唇。
当车因红灯停在路口，他才再次开口：“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把你当成了孟音姐替身。”
沈青琅：“......”
这个话就适合这个节骨眼上跟她说吗？
他有没有他自己心里没那个ac数吗？
还问她？
她弯了下嘴角，对上后视镜中映着的黑眸：“那你有吗？”
隋淮景直截了当否认：“没有。”
沈青琅轻笑了一声，眼底却没什么波澜，语气随性：“那就没有吧。”
眉头渐渐拧起，男人沉声：“你不信。”
沈青琅无所谓耸了下肩膀，带着点威胁提醒：“有没有都过去了。现在还有的话你也别让我看出来，毕竟我不太喜欢被人当成一个思念别人的媒介，也不想做你用来逃避自己内心的挡箭牌。”
眼神瞟到信号灯，她无奈提醒：“注意一下，绿灯亮了。好好开车。”
隋淮景眸色一暗，绷着下颌开车驶向了旁边一条小道，然后把车停在了路边。
沈青琅：“你......”
“以前我是不屑解释这些的事情，但现在，我不希望你误解我。”说到这里，隋淮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慢慢扭过头，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强调，“除了初见，我晃神把你认错，此后到现在，你和孟音姐，我都分得很清楚。”
沈青琅瞧着他那固执的模样，无语当中还带着点好笑：“你藏书里那馀小姐的照片，我也不是没见过。”
隋淮景垂着眼眸，思索半天才想到她说的照片是什么：“那张照片，是当时顺手夹进去的。”
被他嘴硬的模样逗笑了，沈青琅敷衍“嗯”了一声：“行，巧合，从前我只要是黑长直加白色棉裙的装扮，你就像开了某个开关，态度明显软和不说还喜欢对着我发怔。”
“包括之前，只要我对你温柔一点，你就看着我发愣。这都是巧合。”
“你别犟嘛。如果是因为小戚骂你渣男，你也别太介意，反正咱俩半斤八两。”
说到这里，沈青琅亮着眼睛对着他眨了一下。
虽然她语气轻松，但车内凝滞的气氛丝毫没有得到缓解，甚至有着向更压抑方向发展的趋势。
“谁跟你半斤八两？”隋淮景眼睫上撩，语气微冷。
胸口堵着气，他看着她对从前毫不在意的模样就气得牙痒痒，偏偏，他还不愿意对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发脾气。
干脆，他就转过头不再看她：“对着你发怔那是因为......”
沈青琅莫名其妙盯着忽然卡壳的人。
看起来他心理世界蛮丰富的。
“因为？”
男人神色变得极其不自然，他试着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因为你那样，刚好符合我对于初恋的幻想。”
沈青琅被他这句话震得回不过神，她蹙着眉头，眼神茫然里带着一点无措：“啊？”
隋淮景轻咳一声，下巴稍擡：“理想型不可以吗？”
“那张照片，是孟音姐看我大哥...看隋淮琛时我拍的，她也是因为学校表演才穿成那样，我只是觉得那个瞬间，她符合了我对于美好爱情的幻想，就拍下来了。”
不过她也仅仅是在那瞬间望着隋淮琛时是符合的他想象的。
而沈青琅，她在他们相处中，一点一点赋予了他幻想灵魂，又在无意间，改变了他关乎于理想型那抽象又单一的定义。
哪怕现在，她会对他斤斤计较，对他张牙舞爪，对他耍小聪明，他也只是觉得，她把初恋的形象充盈又生动了。
他现在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是该恨她多一点，还是恨自己多一点。
大脑还在宕机状态，她听见男人磁性的嗓音又补充了一句：“你觉得，我是屑于将就的人吗？”
沈青琅：“......”
似乎...有几分道理。
但这也太荒唐了吧？
她在那里兢兢业业跟他演狗血小说，他在这里跟她玩纯爱？
她嘴直接快脑子一步接话：“那你也不是屑于讲一堆话来解释行为的人啊。”
“对你可以例外。”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让自己的骄傲为她让步。
沈青琅慌乱眨了两下眼睛，从嘴角牵起一丝笑：“前女友的分手福利？”
说完她默默咬了下唇。
她在说什么啊？
都是这几天心情大喜大悲，精神状态忽上忽下，导致了她大脑语言功能紊乱。
察觉到她的那点小懊恼，隋淮景眉眼轻舒，重新发动了车：“原因，你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知道。”
“我的状态？”沈青琅瞬间就懂了他这话的意思，眼里闪过丝兴味，“你居然善解人意起来了？”
冷冷一哼，隋淮景掌着方向盘，不咸不淡透过后视镜瞧她：“可能比不了你那位心灵导师。”
什么心灵导师？
适才，她想起来戚聆月临走时那一番刻意的话。
沈青琅一副“你言之有理”的模样点点头：“所以你好好跟人家学学。”
后槽牙一紧，隋淮景深吸一口气：“我在开车。”
“你最好别继续提你那自命清高的前邻居哥。”
他可不想气得半死状态开车。
前邻居哥？
瞧着他这带着点孩子气的语气，沈青琅没憋住嘴角的笑意。
绷着的弦短暂松了松，随后心中泛起了一丝怅然。
她忽然有点害怕知道他的原因。
——
周一刚到凰生，沈青琅就被大家热切地包围在了工位。
“已经渡过关键期了？那等你弟弟好些了一定要告诉我们。”
“是啊，在这段时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跟我们说。”
被善意包裹，沈青琅面上绽开了些许笑意，眉眼也格外温柔：“谢谢大家的关心。”
方知晓似乎想到了什么，压着点声道：“那天晚上隋老板也很关心你，你前脚刚急着走，他后脚就慌张地跟了上去。”
周楚衡揶揄接话：“方方，leader那天后面也没赶回来，他们肯定是在一起，他的关心，沈小姐肯定是知道的。”
话题忽然朝着八卦且暧昧的方向奔去。
沈青琅正语塞时，一道冷磁的声音从群人背后响起：“现在是上班时间。”
下一秒，围着的人散开。
她恰好对上了男人那直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他动了动唇。
口型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