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哲昱听她恶人先告状,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点点头,道:“你说那些照片……哦,我看到了。”他蓦然冷笑了一声,“这件事想必也能给杜小姐提个醒,千万别做亏心事,否则不管你藏得多深,有人想查,总能查出来。”
杜沁颖被他的话震得一惊,言语中增添了一分心虚:“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强作镇定:“哲昱哥哥,一定是你在病中,被那个……薛诗岑给骗了,她暗中开网店卖下贱的情趣用品,她还趁你外出办公和男人勾三塔四,她分明就是在玩弄你!她……”
梁哲昱听得脸色越来越冷,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薛诗岑手里拿着两杯奶茶,像没看见杜沁颖一样,朝梁哲昱晃晃:“喏,听小护士说这家的奶茶做得很好。跟你心心念念的煎包也比较般配吧?”
杜沁颖在人背后大放厥词毫不畏惧,当着正主的面先胆怯了三分,被打断时半张的红唇默默地闭合,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薛诗岑悠哉地走进来,把奶茶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又神情愉悦地转向杜沁颖:“继续啊,怎么不说话了?我离病房十米远都能听到杜小姐的仗义直言,怎么现在不敢说了?”
薛诗岑慢慢走向杜沁颖:“杜小姐说话真是太客气了,你口中的那种女人,应该怎么形容来着,水性杨花?或者……骚浪贱?”她表情突然一变,发起狠来,扬手,“啪”一巴掌打在杜沁颖的脸上。
“你!”杜沁颖捂住被打红的脸,眼泪霎时掉了下来,“明明就是你红杏出墙!你……”她转向梁哲昱,声音包含无限委屈:“哲昱哥哥,你看看这个女人,犯了错还这么猖狂!你相信我,我说得都是真的……”
梁哲昱正端着薛诗岑带回来的奶茶,表情愉快地喝着,“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杜沁颖看到梁哲昱好整以暇地看好戏的神情,眼泪落得更疾了。
不等她再撒娇卖嗔,薛诗岑因为受民众千夫所指的屈辱、看到丈夫被女人纠缠的醋意,心头的怒火更加旺盛,又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厉声说:“你记好了,有我在一天,不管你背后搞多少小动作,都得不到他!别再惦记我的男人!现在,滚出去!”
梁哲昱对薛诗岑的话十二分同意地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呜……”杜沁颖哭着跑出去了。
梁哲昱连忙抬手拉过薛诗岑打人的那只手揉着,道:“夫人打疼了没有?”
薛诗岑不理他揶揄的语气,瞥了瞥桌子上杜沁颖送来的果篮,语气凉凉地说:“给你削个苹果吃?”
梁哲昱嗅到危险的气息,讨好地笑道:“不不不,这个果篮太丑了,还是丢掉吧。”
薛诗岑用另一只手在他帅气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冷哼一声:“都怪你,招蜂引蝶。”就为了这
“小的很冤枉,小的很无辜。”梁哲昱冲着薛诗岑卖萌地眨着眼睛。
薛诗岑被他故意搞怪的样子逗笑了,心头因为杜沁颖引来的阴霾消散不少。
两人又甜甜蜜蜜地笑闹了一会儿,等了十来分钟,陈升买了煎包回来了。
“阿升你终于回来了,哎呦宝贝我想死你了——”梁哲昱说着就伸手去抓。“宝贝”当然是指煎包。
“啪!”薛诗岑打掉他伸向煎包的手:“先擦擦手再吃!”她说着,走到旁边的洗手架那里,往盆里添了点热水,把毛巾拧出来,又回身去把梁哲昱的手擦干净了。
梁哲昱一经批准,就急急忙忙地拿了一个煎包塞进嘴里,一边微仰着头防止汤汁流出来,一边还含糊不清地说:“呼人你增是太贤惠了……”
薛诗岑把毛巾又拧了一遍搭在洗手架上,回身接过陈升手里的煎包,微笑说:“阿升,你也坐下来吃点吧。”
“不了,夫人,我还有事情要去办。老板,我这就走了,明天再来看您。”
梁哲昱这时已经咽下了那个煎包,点点头说:“行,你去吧。对了,把这个果篮带出去扔了。”
陈升看了一眼桌子上形态熟悉的果篮,没有多说话,把它拿在手里,又想梁哲昱和薛诗岑打过招呼,转身出去了。
梁哲昱和薛诗岑两人愉快地吃了煎包、喝了奶茶,薛诗岑把垃圾收拾了扔出去之后,坐下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咦?居然有新订单?”薛诗岑喃喃地说。
梁哲昱听到她的话皱了皱眉,问:“店铺的生意怎么样?”
“很差啊……找客服来骂的一大堆,下订单的很少,在店里反馈使用心得的就更少了。”薛诗岑目光不离手机,一边划着屏幕一边说。
“压了不少货吗?”
“嗯,被网上那些曝光闹得,最近赔了不少钱。不过,这都是次要的。”薛诗岑抬起头来看着梁哲昱,声音蓦然增添了哀怨:“都没人跟我分享心得了啊啊啊啊啊——人生真是没有乐趣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说着,两手抱住脑袋哀嚎起来。
听到他的话,梁哲昱想起两人也是因为薛诗岑卖情趣用品结缘,唇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自家夫人这特殊的小癖好啊……
梁哲昱伸手把薛诗岑搂在怀里,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说:“那这次的订单是真的吗?不会又是有人在背后的小动作吧?”
薛诗岑被他按在怀里也不挣扎,反而晃晃脑袋在他胸口蹭蹭,说:“应该没问题吧。那边出—轨照片都曝出来了,她们没有再盯着我的网店不放了。最近一段时间的订单虽然少得可怜,但都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梁哲昱把下巴支撑在薛诗岑头顶,笑说:“别不开心了,等我出院了再找人处理网店的事情,总会有使用心得或者反馈发出来的。”
“哎,好吧,就交给你啦。”薛诗岑说,“看不到顾客的那些使用心得,最近真是太无聊了。”
梁哲昱被她的话逗笑了,伸手摸向薛诗岑的后腰,语气蓦然暧—昧起来:“那我们自己使用、再来写心得好了。你店里最近有没有进什么新产品?”
薛诗岑被他摸得微微一颤,急忙打掉他的咸猪手:“不要胡来啊,现在还在医院呢。再说你的伤口——哎?”薛诗岑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挣开他的怀抱坐直身子,“你住院了这么多天伤口早就恢复好了吧?为什么还赖着不走?看我辛苦地伺候你很有意思?”说到最后一句,言语中已经包含了危险。
“夫人怎么能这么看我呢?我什么时候舍得夫人劳累了嘛。”梁哲昱连忙否认,又解释说:“只是最近外面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咱们可以不理会闲人,但总有那么两三个是跑不掉的,早晚要去解释清楚。”
“你是说……我爸?”
“咳,嗯,还有……我外婆。”梁哲昱摸摸鼻子,“我这不是多在医院住两天,就能多躲两天嘛。”
薛诗岑想起自己那个爱女如命的老爸,又想起梁哲昱那边不苟言笑的外婆。也摸摸鼻子“咳”了一声,“嗯,相公你说的,很有道理。”
之前被曝光网店的时候还算是小打小闹,前一阵子被曝光出—轨照片之后,除了自己家,薛家别墅门外也蹲满了记者。那段时间她又忙着照顾重伤的梁哲昱,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怎么安抚暴跳如雷的老爸……所以她只是给薛晔铭发短信报了平安,之后面对薛宅的来电统一当作没看见。
接连被泼了一盆两三盆的脏水,这事她和梁哲昱是可以解决的,但要是老爸盛怒之下搀和进来,估计事情就闹得更大了,连已经飞到法国的萧项珩都能波及到。
还有梁哲昱的外婆……结婚后她只见过一次。那是一个端庄严肃不苟言笑的老太太,对她的言行作风一百个不满意,只是看在她家世的面子上没有太为难,面子上还算过得去。
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想到老太太面无表情的脸,薛诗岑心有戚戚地问:“你们家……有传说中的家法吗?”
梁哲昱看她的脸色也猜到了她在怕什么,重新把她揽在怀里,安慰道:“放心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外婆不会用鞭子抽人的。”
“那会让我头顶着碗罚跪吗?”
梁哲昱噗哧笑了:“夫人,没事少看点古装戏好吗?”
外婆那边看到薛诗岑的出—轨照片,大概是会当真的。但是相比起自己的外孙被带了绿帽子颜面扫地,她应该更在意自己这趟去方城办的事进展如何,还有,薛诗岑的“出—轨行为”会不会影响他和薛家的关系……
外公去世得早,外婆一个女人艰难地支撑起柴氏,她要强了一辈子,对儿女情长早就没那么看重,在她心里,更希望自己和薛诗岑只是商业联姻,更希望自己专心于事业吧。
梁哲昱想到这里,又搂了搂自家夫人的温香软玉,并没有感慨心中的叹意,只安抚着薛诗岑,说:“好了,咱们再安心地躲两天,没事的。”
薛诗岑安心地靠在梁哲昱怀里,温柔的“嗯”了一声,又听见丈夫在耳边说:“放心吧,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