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蓝魔矿城南城的城门口,平日里紧闭的主城门此时早已被打开,一队队身穿银盔银甲的将士们持枪静立在城门内外,从这些将士盔甲上点点暗红色的血迹来看,这批将士显然不是摆着好看的仪仗队,而是真正能上战场厮杀的战士!
往日人来人往的南城门此时早已戒严,想要从这里离城的商贩们见状,也只好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乖乖去东西城门绕路去了。
在这些战士的最前方,是一小队骑兵,为首的两骑一个穿着全套的重甲,另一个却身着华丽的绸衣。
身穿重甲的那位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升至头顶的烈阳,微微皱眉后向身旁那位穿着绸衣的中年人问道:
“范城主,你说的那位夏侯将军今天到底还来不来?如果不来,我可要率领我的弟兄们先走一步了!”
身穿华丽绸衣的蓝魔矿城城主范青笑着打了个哈哈道:“杜将军稍安勿躁嘛!从黑魔矿城到此地,算路程也就三天,今天刚好第三天,所以他们肯定马上就来了!我们再等一会儿!”
身穿重甲的杜泰听范青说还要再等一会,当即就不干了,语气不快地说道:
“等不了了!北方兽人的先头部队两天前就已经进入了北面的莫西沙森林,距离一线天那个隘口已经不远,虽然我们这边更近一些,但如果再等半天出发,我们就很可能要落后于他们到达,到时候隘口失守,谁来负责?”
“哎呀,杜将军!那一线天不是一直常驻有五百名战士吗?那兽人来的也只是小股的先头部队,依我看,那里的五百名战士足够应付他们了!就算当真守不住,拖住那些兽人一天半天的也绝对不是问题,所以我们在这里多等一段时间,也是不会碍事的!”
听到范青这么说,杜泰眼眉倒竖,强压怒火道:“范城主,战争不是儿戏!正所谓兵贵神速,哪有这样一拖再拖的道理?北方兽人实力强大,每一个都不弱于二阶武者,可驻守在一线天的战士们大多数都是一阶,就算他们能拖住兽人的进攻,也会损失惨重!”
范青撇了撇嘴,心说不就是些贱民,死就死了呗,多大点事啊……
何况驻守在一线天的是我蓝魔矿城的部队,又不是你第七纵队的战士,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跟那些无关痛痒的贱民比起来,伺候好朝廷来的上官肯定更为重要!
万一自己表现得够好,给人家舔舒服了,以后升官发财不是指日可待?
就算没入了那些大人物的法眼,至少也能在面前混个眼熟,以后万一真有事找他们帮忙,那也能更好说话不是?
不过这些小九九肯定是不能就这么直接说出来的,范青咳嗽一声,故作威严地说道:“杜将军!夏侯将军可是中央行省下来的钦差!既然夏侯将军明确说了要在你第七纵队插人进行试炼,那我们自然应该全力配合!你身为地方将军,不配合朝廷的工作,在这里找各种理由百般推辞,想造反不成?”
杜台
“姓范的!你少给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算盘!将在外,君命尚且还有所不受,何况是一个钦差!”
说罢,杜泰没去管脸色铁青的范青,直接传令后军开拔,城外列阵的银甲战士们当即行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城北的莫西沙森林而去。
“你!”范青指着杜泰的鼻子刚要叫骂,杜泰冷冷地回头瞪了他一眼,饱含杀意的眼神哪里是范青这个平日里养尊处优连血都没见过的贵族能受得起的?
浑身发抖的范青“你”了半天,最终也没敢再多蹦出半个字来,只好眼睁睁看着杜泰一行人扬长而去。
“哼!”
气愤地将马鞭往地上一摔,结果这一下惊到了战马,坐下的战马直接人立而起,本就没什么骑术的范青直接从马背上滚落在地,身后的仆从们见状赶忙上前来扶,又被范青好一顿臭骂:
“饭桶!都是一群饭桶!”
那些仆人被骂也不敢吭声,等范青骂够了,一旁一个师爷模样的谋士见机开口问道:“城主大人,杜将军已经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继续等!”范青烦躁的一把扯下了身上披的披风,看着杜泰离去的方向,目光阴冷地说道:“好你个杜泰!就这样还想让我蓝魔矿城给你们提供后勤补给?做梦!从今日起,所有给第七纵队的物资全部停运!”
那师爷大惊劝道:“城主大人万万不可啊!一旦第七纵队因为缺乏后勤吃了败仗,到时候上朝参咱们一本,那可就全完了!擅自终止后勤可是重罪!要夷三族的!”
范青冷哼一声道:“谁说我们不送了?后勤照送!只不过这个抵达日期和数量上可以再商量商量!毕竟这几天天气不好,道路难走,沿途又多匪患,物资延误一些时日,再有一些损失,那也很正常嘛!”
“这……”师爷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刚想再劝,却见一名骑兵从南边快马来报道:
“报~夏侯将军一行人出现在一公里外的平原,他们全员骑马,想来很快就能抵达这里!”
“快!快扶我上马!仪仗队呢?列阵迎接!”
听到侦察兵的报告,范青也顾不上再和师爷商议截断后勤的细节了,在一众仆从的帮助下手忙脚乱地爬上马背后,刚刚整理完自己的仪容,就见前方山谷中转出一队人马。
为首一人金盔金甲,手中倒提一根红缨枪,就算远远看过去都觉得此人神勇非常!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队训练有素的亲卫,明明人数不多,采取的也不是冲锋姿态,但范青却莫名就有一种这十几个人一旦全力冲锋,自己身边这几百号人还不够人家一个照面杀的感觉。
在几人的后边,十几个衣着各异的青年骑着战马紧随其后,只不过这几日显然就和“神勇”二字不沾边了,非但不沾边,看起来还有些滑稽,尤其是落在最后边的那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那小子一看就不会骑马,整个人浑身僵硬地抱着马脖子,任由胯下的战马自由发挥,那样子说不出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