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阵被启动，桌子上出现一道空气薄膜将水隔绝。
“这是阵法？”仔细看了一眼，夏尚中赞叹道，“连一阶阵法也算不上，就连养神境的小修士都能制作。但功能却如此有趣，设计者真乃天才。”
餐盘被端上桌，揭开金属餐罩，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清炒空心水青菜”便映入二者眼中。
夏尚中向前俯下身，惊奇地，桌子上那隔绝水与空气的灵力薄膜居然扩散到夏尚中身边。
他夹了一口，入口后细细咀嚼来赞不绝口。
“水下美食，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见黎渝有些疑惑的眼神，他轻笑解释道：“这是避水符，我专程购入了才来水下。”
黎渝了然，他们水族修士是绝不可能做些什么“避水”之用的道具。
接连二三道菜被端上，热气腾腾，哪怕有水也抵不住香气传出。
黎渝定睛一眼，暗自咂舌。
这几道菜他有印象，可都不便宜。
就拿先上的那盘“粉蒸金水兽”来说，一盘价格就高达八十块灵石。
若非这顿是夏尚中请客，恐怕黎渝只有等到成为了魄源妖修才敢偶尔吃一次。
入口后，金水兽的肉转瞬即化。第一息能尝出紧嫩肉质，已经其中鲜甜。但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肉便化作半液态形成微热肉羹。
一口下去，暖意在身体内部升起，流走在全身滋润。
若是饭桌上光吃菜，那未免有些冷清。
初尝后，黎渝放下筷子，好奇夏尚中何来这么多灵石。
“吃这一顿，不要把夏兄吃破产了才好。”
“破产？”夏尚中略略思考，理解了这个词汇的意思，转而笑道。
“你有所不知，你们水下开采灵石不易，故而灵石较之岸上更加珍贵。况且我可是浩然门现任外门首席，自然不缺灵石。”
黎渝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他了解过浩然门，这个宗门可以算得上除了大乾王朝朝廷之下第一宗门。其中元婴老祖也有两位，实力深不可测。
“夏兄少年英才，我敬你一杯。”
碰完一杯，夏尚中又谈起两者都很熟悉的颜逸。
“你可知现在小颜逸是什么身份？”夏尚中笑道。
黎渝摇了摇头，静待他开口。
“他现在可是我的师弟，被认为是外门最有潜力的新星。”
黎渝对比了两人的年龄，想笑却又憋住。
“没办法，谁让他也是天灵根。我那掌门师父自然将他收作弟子。”
听到颜逸现在前途不可量，黎渝也为他感到高兴。
他一时兴起，聊起自己从前经历。正巧夏尚中对此也十分感兴趣。
他还真没深入了解过妖兽如何成长修行。
谈至自己在那魔修处买了袍子后立刻被伏击，夏尚中为他一同紧张。
“你那是被坑害了啊，不过按你所言，这幕后黑手你一直不知道？”
黎渝同意，但他表示他已经见过幕后黑手的样子了。
夏尚中不急，继续听下去。
“后来就是那晚，我和友人去执行任务。没想到幕后黑手直接追到水下，还带着他很有辨认度的傀儡。”黎渝谈及殷冥，心中尚有余悸。
“我虽然不知道那家伙姓名，但他长什么样却被我看到了。夏兄你若是以后在外见到，一定要小心。这魔修心狠手辣，实力非凡。”
黎渝将殷冥独特的黑灰夹杂的头发说出，还想继续描述时，夏尚中却突然打断他。
只见夏尚中面色凝重，他又重新描述一遍。
“可是这右半边头发是灰色，左后半边全为黑色？”
“夏兄...你见过他？”
夏尚中面色一凝，眼神凌厉，嘴角却露出一丝苦涩。
“何止见过，他...”
“我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见他不说，黎渝也不勉强。
夏尚中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在回忆。他面色复杂重又开口。
“我出身于一个小村子，一日出远门时被浩然门修士看中，收我入了宗门。我无父无母，了无牵挂，但一直都多亏了村长一家照拂。离别时，全村人都来送我，其中殷冥他就是村长一家唯一的孙子。”
“我很小的时候，因为没有父母，总是被村里几个孩子欺负。殷冥与我玩得好，虽然比我小许多但却处处帮我。为此，整个村子我与他关系最深厚。”
黎渝有些不解，那殷冥为何会踏上血灵教的路，看夏尚中的人品理应会帮扶村长一家。
“我原本想着突破炼气了，正好就拜托其他同门为孩子们测量灵根。谁知待我突破炼气回去时候，村子已经一片狼藉。”
夏尚中咬紧牙关，那段沉痛的记忆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夏师弟，说不定一个村子能再出一个像你一样的天才呢。”一旁的修士开着玩笑。
夏尚中心情极好，他此时年仅十二岁便已经突破炼气，天资自然极好。
“哪里哪里，我这次也不仅是为了同村孩子，更想着为父老乡亲们改善些条件。”
入宗门一年来，夏尚中已经攒了好些块灵石。这次他特意在城市内停留，用灵石换了好些黄金又换了大量凡人的所需。
他的笑有些得意，但更多是自豪。
“也不知殷冥是什么资质，若他能入浩然门就再好不过了。”夏尚中傻笑一声，想起自己离别村庄的时候和殷冥的约定。
“等我回来，到时候一定带你也拜入仙师门下，咱们兄弟俩一起努力。”
想到殷冥当时一把鼻涕一把泪，拽住他的衣角，他至今还觉得好笑。
明明从小是殷冥好勇斗狠，帮自己出头，现在反倒是他哭的凶。
思绪消散，快要到村子了。
夏尚中攥紧乾坤袋，小脸通红，期待着再次见到父老乡亲的场面。
越来越靠近村子，一股焦糊中混着血腥气味飘来，钻入他们的鼻子中。
二人都是修士，心中一紧连忙赶去。
等到他们赶到时，映入眼帘的已经不是夏尚中所熟悉的那个，山清水秀，安居乐业的隐世小村。
尸横遍野，屋毁梁倒。
夏尚中眼中被惊恐充斥，他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两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殷冥！村长爷爷！”他下意识大喊一声，动用灵力朝着熟悉的方向赶去。
“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