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萧然让黎渝直接进屋，他紧紧关上门扉。
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突然会想问起这个名字？”
黎渝不敢隐瞒，将自己的怀疑一一说出。
越听，何萧然原本就是白色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他自言自语呢喃道：“没想到，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法术。”
他在屋内徘徊，不时唉声叹气。
黎渝有心解忧，上前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你唉声叹气起来，不若说与我听。我也愿为师父解忧。”
何萧然闻言，欣慰地看了一眼黎渝。
他组织了下语言，将自己为何哀愁吐露出来。
“你可在数月前见过一条巨蚺渡雷劫？”
黎渝心头一跳，他自然见过。
他不仅见过，那蛇身上的鳞片还被他拿走了。
若非那鳞片，黎渝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血脉是什么样，自然也加入不到何萧然门下。
可以说，沧涟珠是黎渝最大的秘密，金手指。这鳞片便是黎渝第二大秘密，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他谁都不愿透露。
他装作思考的模样，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
“师父，你是说那一晚。我正在修炼，却被突然打断，上了水面就见到远方闪亮，还有一个长长身影。莫非，那就是...青羽?”
黎渝的解释有理有据，那巨蚺渡劫的影响太大。若他说没见到，免不了何萧然怀疑。
何萧然点了点头，表示那确实就是青羽。
“碧游宗暗地掌握的情报里，一直对青羽这条老蛇是否是魔修持怀疑态度。但这蛇深居简出，我们也拿不到证据。直到那天他渡劫身死，我们都松了口气，不用再关注他。”
何萧然想起黎渝口中的魔修功法，面色又难看一分。
“谁想到，他这场渡劫很可能不单纯。身死也十分有可能是假的。一个天妖境的妖王，怎么会这么甘于接受被天雷劈死？”
何萧然对黎渝的表现十分满意。
“青羽的宝贝心鳞没找到，若是他自己也没能找到的话。一定会追寻着那得到了鳞片的妖修。看来我不仅要注意青羽，还要找一下到底是哪个妖修得到了那鳞片。”他暗自思忖。
而黎渝对何萧然心中所想一无所知，但他用脚猜都能猜到自己现在不妙的处境。
“若是那青羽没死，一定会来找他的鳞片。里面的龙血可不是假的。那师父要调查青羽的话，很可能也会从这方面入手。”黎渝分析起来。
眼下，他和青羽之间，是敌暗我暗。
和自己宗门这边，是“敌”明我暗。
虽然看上去局势还好，但对方的麻烦程度都并非黎渝能轻松对付。
宗门修士不论，上至宗主那样的天妖境妖王，下至自己同门这样的淬血修士，都有。
而青羽若是夺得了一具身体，凭他起于微末的经历。无论是阅历，战斗意识，还有法术掌握方面都不是自己能够匹敌。
唯一能祈祷的就是青羽附身在一个小修士身上，一身修为弱于自己，能让他用境界压制。
何萧然将黎渝从沉思中唤醒。
“徒儿，这事你知我知。最多再告诉你彩彩师姐和她妹妹。其余修士，能不告知就不告知。人族有句成语，叫'打草惊蛇'。我们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不然青羽这老滑头肯定会躲得更好。”
黎渝应声，他也是想的。
“我的想法亦是如此，倒是与师父很是相像。”
何萧然表面无甚表情，心里却乐呵一笑：“不愧是我的徒弟，连灵智也如此类我。”
他拍了拍黎渝：“既然青羽在清河坊附近伏杀了那几个同族小蛇，你就也从清河坊查起吧。这是二百积分，拿去换一颗化形丹。”
说着，何萧然又从自己令牌上划了二百积分给黎渝。
能拿到师父的奖赏黎渝并不奇怪，毕竟自己查出了这么重大的“可疑”事件。
不过，师父为何特意让自己买化形丹？
他也有过了解，虽然妖族在淬血境能通过化形丹不完全化形，对生活上很是方便。但自己可没这必要啊。
若是真对上敌人，淬血境妖修基本还是化出本相对抗。毕竟这化形不完美，身体素质不如妖族本相。
何萧然暗叹，黎渝居然没领会到自己的深意。
“不过这样也好，当做惊喜给他就是了。”
何萧然咳了一声，从乾坤袋取出一柄长剑。
这长剑通体青白色，长三尺六寸，好看极了。
黎渝眼前一亮，师父肯定不是想掏剑砍他。那除了这个选项，联合刚刚让自己买化形丹，他拿出剑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多谢师父赐宝。”黎渝恭敬道。
何萧然笑了一声，这徒儿此时反应过来，倒也不算笨。
他将长剑放在黎渝身前，嘱咐道：“这剑为上品法器，品质已经接近极品。就算是给筑基初期的用也不算差。”
“筑基...?”黎渝呢喃一声。
何萧然点点头：“没错，这剑自然是人族铸造，给人族用的。我不喜用剑，收藏了数十年也没地方用到，今日赐予你不仅是奖励你带来的情报。更是对你的一种提醒。”
黎渝洗耳恭听。
“你出身清河，很多事情不清楚。妖族最忌仗着一身肉体，便自以为能横行天下。数万年前人妖大战，妖族不开灵智，只知修行气血。被人族以法器符箓打得节节败退。后来才有了如今的妖族修行功法。”
“况且你本相是不知名的青鲤，虽然品阶高，但终究还是鱼族。甚至连尖牙利爪都没有，若敌人近身你便十分危险。所以，化形用剑，对你来说并不会降低你的实力。”
何萧然又絮絮叨叨说了一教诲之语，其中很多黎渝心里都明白。但他还是仔细听着，将这些全部记在脑中。
“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些，你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黎渝心中被触动。原本自己和师父没见过两次面，甚至没上过几节课。他还对这份师徒情谊不以为意。
但直到现在，他才感受到。在玄仙界，何谓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