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禾却对黎渝现在的心情一无所知，他还是有些不解，懵懵问道：“黎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黎渝背靠墙壁，眉头久久不能松开。
“青禾兄，我若说坊主，就很可能是那青羽。你当如何？”
听到这话，青禾先是下意识愣了一刻。他立马假意笑道：“黎兄莫要说这种玩笑话，坊主我又不是没见过，他是不是青羽我能不知...”
但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青禾揉了揉眉毛，长叹一口气：“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他实在是不敢想象，一直寻找的青羽居然就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这个坊市的掌控者。若是那样，他们两个现在简直就是正中青羽下怀。
黎渝也不敢打包票，他只是将自己所见到那一幕说出。
“对了青禾，你和我回坊市的时候没化形吧？”
“嗯，当时考虑我灵力水平还低。索性用本相待在你衣物里了。当时你还说我太矫情，你不记得了么？”
“不，只是确认一下罢了。我实在是不敢想象，若是坊主真的是青羽，你的样子要是被看到了。到时候我们两个都得完蛋。”
青禾沉吟：“不过现在也不能十分确定。不若我去取纸笔来，黎兄你将那模样画在纸上，这样我也好辨认。”
黎渝也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于是跟着青禾一同前往阁主的办公室。
黎渝握着软笔，手却仿佛不听指挥了一般，在纸上动了好几次也没能画出完整的图形。
他一时有些尴尬：“早知道前世多学一门国画了，现在连个鳞片都不能画出来。”
但这根本难不倒他们，黎渝想了想便让青禾作画：“不如青禾兄你来画，好让我来分辨到底是不是我看到的鳞片样子。”
这话再次得到了他们的一致认同，青禾便开始作画。
青禾的丹青之术可谓高超，短短数十息就勾勒出一具臂膀，又在其上覆盖层层鳞片。
“黎兄，你看看这是不是？”
黎渝凑上前去，仔细观摩一番，又反复和记忆中的印象作对比。
“唔，好像有些差别？”他又大致描述了下苏黎的鳞片到底是什么样子，“应该是那种更加宽厚的鳞片，不像你画的这种很是紧凑密集。”
“宽厚的鳞片？”
青禾低声自语，他脑中突然冒出几个模样，又高举手中软笔开始泼墨。
不多时，又是几个其他类型的图案出现在纸上，黎渝再度对比。
“这张不像，鳞片虽然大了一些，但都快呈梭形了。”
“这张，...也不是很像。鳞片看上去像是刀片一样，太锋锐轻薄了。”
直到看到第四个，黎渝的眼睛才和大脑达成基本共识。
“这张倒是不错，很像啊。”
青禾也走到黎渝身边，看到了到底是哪一张。
看到黎渝手中居然是这一张后，他的面色不由古怪起来：“黎兄，你确信是这一张？”
“是啊，就这一张。几乎十之七八都是相像的，”
“这张...是我当年无意收购了一卷东海灵龙图，从上面学到的一种丹青鳞片的画法。没想到你会选择这一张。”
“东海，龙...”黎渝心中反复揣摩这两个词，他此刻解开了一些疑惑的同时，又增添了些许新的疑惑。
“也就是说，这苏黎坊主，很可能有龙的血脉。可以这么说吧，青禾兄？”
“自然，这本就是龙鳞，哪怕那画师的技术再差。临摹的龙鳞是靠记忆，也应当与真正的龙鳞有着类似之处。”
“嗯...，那现在确实没法确认苏黎到底是不是青羽。但我下意识觉得很有可能，青禾兄你也提高警惕。若是无事还是先待在草还阁中吧。”
“好。”
和青禾分开后，黎渝自己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他的心情十分不平静。
他其实还有事没和青禾说，青羽当时“假死”的时候，身上就已经有了稀薄的蛟血。
或许是秘法，又或是蛇想进化成龙的生物本能。
而黎渝，正就是那得到了他龙血的那个小妖。
他后来无意和青禾闲聊过，这蛇族往往都有一块心鳞，也是全身上下最重要的鳞片。这心鳞承载着最浓的血脉，往往都被包裹在全身最深处，这样才能保证不被伤害到。
黎渝虽然没请求青禾给他看心鳞，这种事情还是太冒犯，他做不出。但黎渝还是猜测他当时得到的那枚就是心鳞。
“青羽是有化蛟化龙的意图，他现在复生后真的就会轻易放弃吗。”
黎渝现在也是水族，自然知道龙血对任何血脉平平的水族来说，都是拼命也想得到的。
“那苏黎到底是不是这几月来，逐渐将自身继续朝着蛟龙方向进化呢？毕竟他手上很可能有着这种秘法。”
“若苏黎不是青羽，那他到底是怎么会连续突破两次魄源失败，成为众妖修的笑柄？这样的妖修，真的会表现出今日那般处变不惊，自信无比的强者风范吗？”
黎渝的脑子越想越乱，以当前的信息完全没法判断。
已知的只有；青羽是存在的，青羽的实力远超小时候打下良好根基的青禾，况且是在境界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压制。
而青禾遇害的时候正好是坊市遇袭封闭的时候，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上，根本没看到苏黎。而苏黎此时到底在哪里？他自己说是在外面和人族强大修士战斗，但也只是一面之词。
青羽和苏黎都有相同颜色的鳞片，但唯一不同的是鳞片的模样不一样。黎渝本猜测若他们真的是一个妖，那鳞片应当是血脉不断进化而导致的变化。
但若是仔细对比，每张纸上鳞片都有相似的地方。这又说不通了。
“怀璧其罪。”
哪怕蛟血已经融入黎渝体内，而黎渝现在都基本以化形的样子示众，基本上没有多少修士会注意到他身上鳞片也是类似龙鳞。
但他心中还是有种不见底的担忧。
若真的被青羽发现，或是青羽已经关注自己许久，那他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到时候的处境会是如何。
论斗法，他没有信心能胜过青羽。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