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沈莫意没料到,她只是下山采买,却路遇意外。
青翠的树林之中,一名猎户装扮的男子晕倒在树后,发出一声撞击。
他张大嘴巴竭力呼吸,脸却憋得紫红,肋骨处赫然插着一把砍刀,殷红的鲜血很快渗透了他的衣衫。
她快步上前,简单查看一番:“不好,胸腔被钝器所伤,可能产生了气胸现象,需尽快封闭胸壁创口。”
趁着四下无人,沈莫意从空间内拿出急救包、手术刀、针线等物品,准备即刻进行手术。
果断拔下男人胸口处的砍刀,血液飞溅一脸,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男人已经休克,必须马上做胸膜腔穿刺,抽气减压。
可就在这时,一道粗鲁的声音打断了她。
“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我要将你抓去见官!”
沈莫意没好气地转头,只见一名侍卫装扮的少年,义正严词地指着她。
想起前世被医闹的场景,她的美眸中升起几分愠怒,随即冷然嗤笑:“你是哪个村的猪这么膨胀,居然管到姑奶奶我的头上?”
没料到她会呛回来,少年气急败坏地上前,抓住了沈莫意的胳膊。
她眸光一冷,反手拧在少年的麻筋处,迫使他不得不跪倒在地,还十分好心情地摸了摸他的头,如同逗狗:“眼下不是逢年过节,不必对我行此大礼。”
少年眼睛都直了,小小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眼前的少女眉如新月,眼若秋水,细而白的小手仿佛连刀都提不起,可却将他轻易制服,这是什么妖术!
震惊之后,他连滚带爬地起身,再度攻向她。
这一次,他使出自己最拿手的擒拿术,保管能让这俏丽小村姑跪地求饶。
可刚一出手,手臂被握住,随即身躯一麻,整个人再度倒在地上。
沈莫意单手负于身后,云淡风轻地收回手,拍了拍他的头:“都说了不必对我行此大礼,你倒好,跪上瘾了。”
少年猛地站起身,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匪夷所思!
简直匪夷所思!
他茫然又生气,搞不清楚为何落败,只得委屈巴巴地回去告状:“主子,你快看啊!这女子不仅谋财害命,还会妖术!”
沈莫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辆车轿停了下来。
月白色的轿身,看起来十分淡雅出尘。
她虽穿越来不久,但也能看出,这车轿的主人贤身贵体,不知是何方神圣……
她心中暗暗想道。
轿中,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如同碎玉击盘,却带着些许病弱之态:“我观这位姑娘不似坏人,你且再看看。”
风吹轿帘,环佩叮当。
沈莫意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主子能养出这种粗鲁傻逼的狗腿子,不禁探头望去。
从这个角度,只能望见那轿中人的侧颜,清尘绝艳,如同天地之间翠竹松柏成仙,令人见之忘俗。
直到轿帘落下,她还久久没有回过神。
“喂!”少年警惕地挡在她的身前,“你这个色女,少打我们主子的主意,我家主子可是你八辈子也修不来的姻缘,死了这条心吧!”
“我何时说过要修姻缘?”沈莫意心里头还惦念着美男子的容貌,嘴上却不客气地怼道。
少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一记眼刀吓得噤声。
没有再搭理这几人,毕竟刚才的手术才进行到一半。
她手脚麻利地用穿刺针给猎户的胸腔减压,白皙而纤细的手指与冰冷的针头、狰狞的伤口,组合起来竟是奇异的和谐。
那名猎户终于恢复了呼吸。
他悠悠转醒,看着正在收拾工具的沈莫意,虚弱地道:“多谢这位姑娘,若不是姑娘,我这小命早就没了……”
沈莫意往他的伤口上敷了些草药:“事不宜迟,我只是给你简单包扎,需要立即去医馆。”
“陆飞。”
轿中,男子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
少年随即会意,指挥着两名手下将那猎户送去了医馆。
原来这狗腿子叫陆飞?
沈莫意想到她看的日漫,忍不住腹诽:果真是住海里的啊,管这么宽。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个小侍卫。
陆飞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化身鸵鸟钻到地底,低着头蚊吟般窘迫道:“对不起。”
沈莫意环胸,并不打算接受这道歉。
轿中,男子清冷的嗓音中带着淡淡歉意:“抱歉,我家侍卫莽撞,错怪了姑娘,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好吧,谁让她是个颜狗加声控。
沈莫意没再追究:“本姑娘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跟你这毛头小子计较了,回去以后找根骨头叼上,不要出来乱咬人。”
“你!……”陆飞被气得脸通红,但他有错在先,有火没处发!
马车中人轻笑一声:“姑娘说得甚是。姑娘医术这样好,莫不是师从杯深大师?”
杯深大师?
沈莫意美眸咕噜噜一转,果断摇头:“不是。”
“那你可知杯深大师的住处?”
她随手指了一条路,哼着小歌下山去了。
傍晚时分,月白色的车轿抵达山顶,停在一处隐秘的茅屋外。
走了许多冤枉路,陆飞心情不悦地骂骂咧咧道:“我就知道是那个村姑使坏,故意给咱们指了一条错误的路线,否则咱们应该早就到了!”
他看着眼前的茅屋,有些激动:“不过好在,咱们终于抵达了此处。”
茅屋中,一位老婆婆闻声走出。
陆飞立刻上前,满心欢喜地献上满满两大盒黄金:“还请怀深大师为我家主子诊治!”
老婆婆看都不看他手里的东西,淡然地摆摆手,“恐怕不行。”
被拒绝的如此干脆,陆飞错愕。
要知道这可是两大盒黄金,宫中御医都没有这待遇!
为了自家主子的病情,他还是耐心地问道:“可是酬金不够?这些只是定金,后续还有重谢。”
老婆婆再度摇头,面容和善:“我只是此处干杂活的,杯深大师还未归来,且她只救有缘人,不为钱财,你们带着钱回去吧。”
“你怎知杯深大师不会为我们诊治?”陆飞有些焦急,丢掉黄金盒子,上前一把握住老婆婆的手。
就在这时,沈莫意拎着一条大肥鱼归来。
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上门来。
她扇着鼻子,径直走进茅草屋内:“怪不得老远就闻到了屎味,原来是某些人身上散发的晦气味道!”
“这,她……”
陆飞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脑子像是被人重重锤碎。
这妖女,居然就是他们要找的杯深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