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押送到狭小的屋子里,窗户缝隙透进几缕微弱的光线,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对峙铺陈背景。
他被放在屋子的中央,脸上挂着冷静,面无表情,宛如死水,丝毫没有情绪的涟漪。
李璟站在门口,目光如鹰,锐利地捕捉着王掌柜的细微变化。他心中暗忖,这份冷静并非伪装,而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沉着。王掌柜的双眼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或是在等待着什么,令人不禁想探究他内心的秘密。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李璟明白,通常在被抓现行的情况下,人们会表现出恐慌或求饶。然而,王掌柜的冷静却显得格外异常,这让他更加坚信,王掌柜背后必定有强大的势力在支撑着他。只有在拥有退路和强大后盾的情况下,才会如此镇定自若。
李璟走到林思儿身旁,低声说道:“王掌柜的背后绝不简单。”
林思儿惊讶地看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李璟微笑,“你马上会明白。”
他心中暗自打算,准备用手段让王掌柜露出马脚。李璟知道,这场心理博弈才刚刚开始。
屋内气氛紧张,空气仿佛凝固。
林萧再也忍不住,怒火中烧,几步上前,脸色涨红。他扬起手,拳头重重地打在王掌柜的肩膀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当年赶考,落榜两次后流浪在我酒楼门口。我见你是读书人,才收留你,做了掌柜。居然盗取酒楼的银两,良心何在?”
林萧的质问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仿佛锋利的刀,直刺王掌柜的心底。
然而,王掌柜面对这股怒火,依旧冷峻如冰。他不慌不忙地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闲聊:“林东家,感激您昔日的恩情。但今日,这般指责我,偷酒楼的银两,实在让我心寒。王某自问清白无辜,您这番话,岂不是冤屈好人?”
他的话语中异常的冷静,仿佛尽在掌控之中。李璟在旁观察,心中不禁冷笑。见过无耻之人,却从未见过像王掌柜这样,被抓了现行却如此镇定自若。
李璟终于按捺不住,掏出铜钱,重重地扔在王掌柜面前:“你可认得这些铜钱?上面有特殊的气味,是我亲手泡制的。若你没偷,这些铜钱为何会出现在你这里?”
王掌柜的心中惊诧,但面上依旧强装镇定:“这铜钱之事,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这样指责,未免太过武断。”
李璟冷哼,又将账簿甩在王掌柜面前:“这账簿上的记录,你又作何解释?食客们的消费屡屡少计,这难道不是你中饱私囊的铁证?”
面对账簿,王掌柜心中虽有慌乱,却仍旧狡辩:“这账簿上的数字,或许有误,但也不能全怪在我头上。您这般咄咄逼人,实在难以接受。”
尽管心中忐忑不安,王掌柜却知道,自己背后还有人撑腰。他的眼神狡黠,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能拖过今日,日后自有翻身的机会。他微微低头,沉默不语,但那份冷静却依旧令人不寒而栗。
林思儿看着王掌柜那冷峻的面孔,轻声提议:“璟哥哥,父亲,我们不过是经营酒楼的生意人,这查案断罪之事,不如交给官府,送到县衙去,让官府来调查他,给予相应的惩处。”
李璟心想,思儿的话让他觉得颇有道理。
他来到这唐朝,本就没必要卷入这场破案的纷争中。这种事既费时费力,还可能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危及性命。他心想,将王掌柜送至县衙,由官府来处置,专注于酒楼的生意。
“思儿说得对,”李璟点头赞同,“林东家,我们就将王掌柜送至县衙,由官府来调查,这样我们也省去许多麻烦。我们只需提供证据,让官府来处理王掌柜的事。”
经过讨论,众人认为这是明智的决定。
于是,决定第二天将王掌柜送至县衙,交由官府处置。
然而,当王掌柜听到要被送至县衙时,他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奇怪。他非但没有惊慌,反而似乎露出窃喜,仿佛被送至县衙对他来说是解脱。
王掌柜心中清楚,自己背后的力量是林家所无法抗衡的。
李璟沉思片刻,提出建议:“今夜先将王掌柜安置在酒楼,我派镖师看守,以防万一。”他知道,夜晚漫长,若不严加看管,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
林萧听后,点头同意:“如此安排甚好,今夜就辛苦大家了。”
林思儿轻声邀请李璟留宿酒楼:“璟哥哥,今夜何不留在酒楼,也好有个照应?”
李璟婉拒她的好意,微笑着说:“思儿,我还需回镖局安排事情,明日一早,我们再将王掌柜送至县衙。”
随后,李璟与林家人道别,返回镖局。
酒楼与镖局相隔不远,他独自走在夜色中,心中却在反复思量。王掌柜背后必有势力撑腰,或许是官商勾结,或许是黑白两道的暗流。但作为镖局,没必要卷入太深。
李璟走在返回镖局的路上,心中明白,专业的事应交由专业的人来做。县衙有衙役,有探子,他们自会查清此事。唐朝的探子,或许就是所谓的“不良人”,他们负责查案缉凶,其他的事,还是交给他们为好。如此,既能保全自己,也不失公正。
第二天,李璟与林家人一早便将王掌柜押送至县衙。
县衙的大门高耸而威严,门口的衙役手握长棍,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过往的行人。李璟的心中不禁涌起忐忑,他深知在这个时代,官府的权力如山般厚重。尽管他们手握证据,但王掌柜背后的势力却如同幽灵般难以捉摸,未来的局势让人心生忧虑。
踏入县衙的大堂,县令端坐于公案之后,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视着众人。李璟等人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叙述,随即将账本、浸油铜钱等证据呈上。县令接过证物,仔细端详,眉头渐渐拧成团。
“王掌柜,你对此有何解释?”县令的声音透着威严。
王掌柜却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回应:“县令大人,这都是他们的阴谋。我在酒楼兢兢业业,绝无此等勾当。”县令微微皱眉,显然对王掌柜的态度感到不满。
就在此时,县衙外突然传来喧哗。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着几名侍从。
李璟隐隐感受到这男子不简单。
中年男子向县令行礼,语气坚定地说道:“县令大人,我是王掌柜的家人,我愿意担保他是冤屈。”
县令审视着中年男子,又转头看向李璟,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疑点重重,本县需要进一步调查。王掌柜暂时收押,你们先行离去,静候消息。”李璟等人无奈,只得离开县衙,心中满是无力与焦虑。
回到镖局,李璟的心情如同压在巨石之下,沉重无比。他知道,事情愈发复杂。
林思儿见他愁眉不展,轻声安慰道:“璟哥哥,不必担心,我们相信官府会为我们讨回公道。”
李璟点头,然而心中却在暗自思索,如何应对这背后潜藏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