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
妘飞鹏麻了。
他的手被震麻了。
将棒球棍杵在地上缓了缓,甩了甩手,便再提着棍子敲了敲这扇门,一边骂道:“邹皓,你个小砸种,给老子滚出来!今天老子要不把你废了,老子就不姓妘!”
妘飞鹏手中的棒球棍在地上狠狠地敲了几下,溅起一片小小的火花碎屑。
“孙子,你特么刚才不是挺拽的吗?爷爷来找你了,你倒是开门啊!”
“跟老子拽?老子今天不废了你,老子跟你姓!!!”
邹皓在门后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回应他的叫骂。
邹皓眼中寒芒一闪,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手臂,对准了他的脑袋。
只要他扣下扳机,妘飞鹏的脑袋就会炸开。
邹皓紧握着弩,手指搭在扳机上,冰冷的目光透过准星锁定着妘飞鹏那嚣张的身影。
此刻,只要他轻轻一动手指,妘飞鹏的脑袋便会如西瓜般炸裂开来,这个曾经横行霸道、恶名远扬的家伙就能瞬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然而,就在即将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邹皓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世那些痛苦的回忆。
前世的他,在这末日般的世界里受尽了欺凌与苦难,像妘飞鹏这样的人更是如噩梦般无处不在,肆意践踏他人的尊严与生命。
那时的他,无力反抗,只能在绝望中苟延残喘。
如今,他现在可以轻易了结妘飞鹏性命的机会,但他却不想让这个家伙死得如此轻松。
妘飞鹏给他带来的仇恨与愤怒,岂是一颗弩箭穿过脑袋就能消解的?他要让妘飞鹏也尝尝在这末日中饱受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想到这里,邹皓微微调整了一下弩的角度,将瞄准点从妘飞鹏的脑袋移到了他的小腿处。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稳住自己的手臂,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
只听“嗖!”的一声,锋利而又迅驰的弩箭从眼孔中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射出,精准地贯穿了妘飞鹏的小腿。
那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打断了他腿上的骨头,弩箭带着破碎的骨屑继续向前,深深地射入了地板之中,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啊——!”妘飞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着,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他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手中的棒球棍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随后整个人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他双手紧紧地抱着那只被射穿的小腿,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哀嚎着,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瞬间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来,与那洁白的积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邹皓透过观察眼看着地上疼得翻滚的妘飞鹏,不由冷笑一声。
外边的天气已经降到零下二十多度了,这样的天气,大雪封路,受了如此严重的贯穿伤,够他喝一壶的了。
即便不死,也会要了他半条命。
缺少治疗药物,不及时救治的话,也会导致冰冻化脓感染。
届时,他才会在痛苦之中慢慢死去。
妘飞鹏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邹皓竟然真的敢对他下如此狠手,而且这一下就直接废了他的一条腿。
妘飞鹏此刻是真的怕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小区里栽这么大的跟头,而且还是栽在他原本压根没放在眼里的邹皓手里。
那钻心的疼痛从被射穿的小腿处不断传来,每一次的抽搐都像是有一把利刃在狠狠地切割着他的神经,可他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满心满脑都是对邹皓的恐惧。
他瞪大眼睛,慌乱地环顾着四周,试图找出那支夺命弩箭是从哪里射出来的,然而楼道里除了他自己凄惨的身影和那扇紧闭的房门,什么都没有。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是遇到了真正的狠人,对方不仅敢下手,而且手段如此干脆利落,甚至让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废了一条腿。
“邹皓……你……你给我等着……”
妘飞鹏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可那颤抖的声音里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虚弱。
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得赶紧离开这儿,否则还不知道邹皓会不会再补上一箭,到时候可就真的要命丧当场了。
想到这儿,他强忍着腿上的剧痛,用双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身来。
可那条被射穿的腿此刻根本使不上劲儿,每动一下都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着骨头,疼得他几乎要再次昏过去。
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好不容易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可刚一站稳,又因为重心不稳差点再次摔倒。
妘飞鹏顾不上许多,他拖着那条残腿,一瘸一拐地朝着电梯的方向挪去。每走一步,受伤的腿就会在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印,那血印很快就被冰冷的地面冻住,变成了暗红色的冰痕。
此时的他,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来,可在这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温下,汗水刚一冒出就迅速结冰,在他的脸上、脖子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让他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邹皓那赤裸裸的杀意,就像一把冰冷的剑悬在他的头顶,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将他彻底斩杀。
他深知,在这末日般的世界里,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用手弩射人的,绝对都不是好惹的主儿,而他今天却不知死活地主动找上门来挑衅,这可真是自寻死路啊。
好不容易挪到了电梯口,妘飞鹏颤抖着手指按下了电梯按钮,眼神慌乱地盯着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快点……快点……”仿佛那电梯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
终于,电梯门缓缓打开,妘飞鹏如蒙大赦,连忙拖着残腿往电梯里挪。可因为动作太急,他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扑倒在了电梯里,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受伤的腿实在是太疼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坐了起来,靠在电梯的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妘飞鹏感觉自己仿佛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回来了。
他疼得紧闭上了眼睛,咬着牙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脑海里却不停地浮现出邹皓那四处环视着自己的眼神和那支如闪电般射来的弩箭,心中的恐惧怎么也挥之不去。
邹皓透过门上的观察眼,冷冷地注视着妘飞鹏那狼狈不堪地爬进电梯的身影,直至电梯门缓缓合上,他也没有再继续出手。
他双手抱胸,靠在门后的墙上,微微眯起眼睛,胸脯在起伏着。
他确实还不想就这么立刻要了妘飞鹏的命,让他多在这末日的恐惧与伤痛中挣扎一段时间,才能消弭自己心中对他的那份恨意。毕竟,妘飞鹏往日里的恶行累累,如此轻易地死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在看着妘飞鹏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时,那一刹那邹皓慌了。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杀害过一只小动物。
当然,过年的鱼和鸡除外。
可这次,他是朝着人射箭。
他的心,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但很快,他便想清楚了。
他若是不伤人,那人就要伤他。
他已经遭受一次极致的疼痛了,绝不能也绝不会再遭受一次。
所以,宁肯他去伤人,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到自己分毫。
而此时,电梯里的妘飞鹏,此刻正瘫坐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
他低头看向自己那被弩箭贯穿的残腿,鲜血还在不停地从伤口处渗出,顺着小腿缓缓流淌下来,在电梯的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他心中清楚得很,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外面大雪封路,医疗救援根本就是奢望,若是得不到及时的医治,不出半个钟头,这条腿恐怕就真的要彻底废掉了。
想到这儿,他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绝望,但很快,那绝望又被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和对邹皓的恨意所取代。
“邹皓,你个小杂种,竟敢把我伤成这样,老子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妘飞鹏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着,那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可他也知道,就目前自己这副惨样,想要立刻找邹皓报仇无疑是痴人说梦,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这条腿。
于是,他掏出手机来拨打电话,可他用的是水果手机,电梯里压根没什么信号,气得他是又疼又怒。
他不停的拨打着,一直拨不通,足足打了两分钟,电梯都已经到一层了,仍打不通。
一时间,妘飞鹏的心都凉了,他这才想起来,此时这个情况,只怕是外边的医院都没了。
即便还有医院开着,可外边的雪堆积着,也不可能派救护车出来救人。
寒冷空气扑面而来,犹如无数根冰针狠狠地扎在他的脸上、身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妘飞鹏一咬牙,拖着残腿,艰难地再次乘坐电梯回屋里去。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腿上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仿佛有一把火在伤口处燃烧,又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骨头。
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一旦停下,自己可能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监控里面,邹皓看着妘飞鹏硬撑着拖着那条断腿回到房间,别说还真是个狠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