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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古代言情 > 古城一巡 > 第81章 会面

应德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带着东子到山梁上去转,消消昨晚的积食,回来和祁发堂再一起喝茶。

山梁上树很绿,道路两旁草也很绿,东子撒开蹄子跑的很欢。原来农村早上的空气很好,后来大家都种能卖钱的蔬菜,地膜,农药,化肥,各种农机机械,弄得比城里还难闻,烂菜的腐臭加上刺鼻的农药,谁过去都得捂着鼻子走。山上农村还没有被污染,这胡麻岭梁上更纯净。应德心情也好,刘振东王晓茹回归了,自己有根了,后半辈子有牵挂,知道为什么而活了。不像以前,过一天是一天,没有心思,没有感情,只等着上天收走这条贱命。

东子来回跑,应德不管它,往之前挖出来的洞走,再去看一看,万一李子夏来前被人发现或者堵上,每天看看放心,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调整。

回去后,祁发堂问应德一直找的东西找见了没有?应德笑着不说话,只说这两天刘振东王晓茹就来,到时他们一起出去要做生意。

祁发堂知道,让应德和自己一直待着,也不现实,只要时不时能过来看看自己就很好了。祁发堂让应德把堂屋收拾一下,刘振东王晓茹来了可以住下。应德说不用,堂屋让祁发堂住,他们几个住厨房或在院子里支帐篷住。祁发堂又让应德把架子上天盘教的东西收拾起来,外人见了不好。应德觉得刘振东王晓茹不是外人,对天盘教的东西不会有兴趣,李子夏最多拍几张照片,不会觊觎天盘教的传承之物。

祁发堂见应德对几人很是信任,也不再劝说,等人来见了,用天盘教的观相心法就能看出是不是贪财之辈。

刘振东王晓茹买了些吃的用的,把以前的装备检查了一遍,向着胡麻岭梁出发。本打算等李子夏,可李子夏的时间定不下来,二人只能先去和应德汇合。出发前给应德打了电话,让应德到时在路口接一下,刘振东开车,王晓茹坐副驾。

一路上,二人很少说话,有些闷。以前打嘴仗,抬杠,互损,现在说话有些刻意控制。尤其是王晓茹,不知道该怎么和刘振东说话了,男人都有很强的自尊心,一个女人尽管损,或者说些打击的话,一般表面都笑着受虐,心底里还是很拒绝和反抗的。像刘振东这样的离异单身脆弱敏感男,谁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还好,路不远,一个小时后已经到了胡麻岭梁顶上了,根据应德说的,山顶上还得走上十几分钟到半个小时。这条路上车很少,也很少见到人,自从高速通,走临洮的路改了线,胡麻岭梁上的路基本上就成本地人出行的通行路了。

王晓茹让刘振东专心开车,自己看着路边,应德会在路边等着接。确实,这条路开车得特别小心,坡加弯,弯多又急,虽然路上车辆很少,但是越少越危险,不是有句话说的好,险境慎行避灾祸,平途轻忽生事端。加上山上村民骑摩托车,开三马子,一般不会遵守交通规则,等发现时已占着对方行车道呼啸而来,而且这两类车制动性很差,可以说没有紧急刹车一说。

好在应德是个实诚人,刘振东打完电话,就给祁发堂说了一声,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带着东子在梁上早早的等着。王晓茹老早的就看见应德和东子,而且电动车上王晓茹看着买的,停到路边也很醒目,其实王晓茹指着说到了的时候,刘振东也看见应德了。

汇合后,刘振东让应德骑电动前面带路,东子由王晓茹抱到了车上。应德说车到不了跟前,不过离的也不远了,有个不到一百米,有一块荒地可以停车。

祁发堂听见人来了,拄着拐杖也在碾场上等着。

刘振东看见祁发堂站在碾场上,急忙把手中提的东西往王晓茹怀里一塞,跑到祁发堂跟前打招呼。

“哎呀,前辈老爷子,你怎么亲自站在外面接我们,这让我们怎么受的起?”说着,扶着祁发堂的胳膊说道:“走走走,咱们进屋。”

王晓茹本来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让刘振东一塞,挡着连路都看不清了,在那儿喊道:“喂喂,这是你家吗?怎么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应德看见,赶紧把自己提的东西放进院子,又跑回来把王晓茹的东西接过去,王晓茹气呼呼的推开刘振东,跟祁发堂打招呼,“老爷子,身体怎么样?”祁发堂看见都是年轻人,挺欢快的,笑着说:“好好,都好。赶紧进屋吧。”

几人进屋后,刘振东看见厨房墙上的画像,问道:“老爷子,这位仙风道骨的前辈是天盘教的祖师爷?”

祁发堂看看应德,意思是怎么没告诉他们?应德把觉得重要的都说了,和自己爷爷的事几乎没提,因为他觉得爷爷年轻时罪孽深重,现在还在赎罪,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是自己家的丑事。

祁发堂见应德没说,以为应德想低调,不想说,但祁发堂认为,说了还是好,也能显出天盘教曾经的辉煌,更是彰显应德天盘教掌教的地位是有传承的。

祁发堂抬手指了指画像,又看着应德说道:“看来我们天盘教的掌教没有告诉你们,画像上这位不是天盘教的祖师爷,是我的师父,应德的爷爷,上上任天盘教掌教应天行。”

刘振东王晓茹一听,震惊得嘴张大了,应德找到爷爷了,有根了。应天行,听名字就很厉害的样子,原以为应德的名字是打小叫的,所以登记户口时就登成应德了,看来真有应家人,应德的名字应该是他的父亲或者是他爷爷给起的。

刘振东见此,赶紧从八仙桌上取出一根香,掏出打火机点上,说道:“这要拜拜,这是祖师呀,一看就是成仙得道的大师。”说着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头。其他人也跟着跪下磕头。

起身后,刘振东把祁发堂扶着坐到椅子上,问道:“老爷子,天盘教祖师得道多少年了?”

祁发堂摇摇头说道:“我是三十年前见过,师父云游后再未现身,不知道现在是否得道。”

刘振东心想,现在应该早得道了,应德都五十过了,两代人少说差着四十年,没有百岁也快了,一个高人这么多年没现身,那就是得道了。

王晓茹看着石盘,摸着上面的凿纹,问道:“老爷子,这就是天盘教的传承宝物天盘吧,一看就是很古老的东西。”

祁发堂看着王晓茹的眼睛,想从里面判断出是不是对天盘有占有之心。看了几秒钟说道:“是的,这是我天盘教的传承之物,天盘,应该有五六百年了,历代祖师都在上面悟道,能悟道者,就是祖师爷认可的传承掌教。”

祁发堂从刘振东王晓茹一出现,就在观察两人的面相,现在没有任何功力,只有凭天盘教观相心法判断,两人乃良善之辈,命相里普通人格,但都是孤身之人,也就是婚姻家庭破裂,近多少年都不得圆满。而从王晓茹眼睛里看到,对天盘和祖师留下的那些法器,只是稀奇,毫无据为己有之心。

而观刘振东,眼里对自己充满尊敬,对应德当作长兄一样,看来这两人和应德还是有宿命之缘。如果祁发堂有功力在身,一定能看到三人身上有淡淡的紫气环绕,那是马王给加身后要让完成使命的护体之气。

应德收拾好带来的东西,开始生火做饭,刘振东去帮忙。王晓茹陪着祁发堂谝话,随着王晓茹问的一句话,祁发堂放下的戒心又提起来。

王晓茹问道:“老爷子,应德应该跟你说过一些,我们既一起做生意,又为一个大学老师找历史遗迹素材,也就是稀奇古怪的地方和事。听应德说,你对二十多年前梁上的杀人案似乎知道,你能把知道的跟我们说说吗?”

祁发堂盯着王晓茹看,又看了正在熟练做饭的刘振东,不知道这三人老缠着二十多年前的事干嘛?

刘振东一听王晓茹的问题,心里暗说,这娘们,着什么急,等和老爷子混熟了,说不定就主动说了,万一那案子是老爷子做的,人家敢跟你说吗?就算不是公家的人,那样的事也害怕传出去呀。

王晓茹见祁发堂半天不开口,还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和刘振东,心下认定祁发堂是那件案子的参与者,最起码是知情人。可祁发堂不说,自己也不能逼问,毕竟自己不是来破案的,只不过好奇后来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有什么鬼怪复仇的事?

四人在无声中,祁发堂眼帘低垂,王晓茹眼睛骨碌碌到处看,应德给灶台里添柴,刘振东看似专心的切菜做饭。但都明白,四人心里展开了一场大讨论,问出了一串大疑问。

祁发堂忽然抬起头说道:“几位,从应德开始来问这个事,我没有回答,如今小姑娘又问,我再不回答就是心虚了。在回答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们几个问题?”

王晓茹一听有戏,立马表态说:“老爷子,有什么你尽管问,我们知无不言。”

刘振东听了王晓茹的话,心里一阵哼哼,知无不言?那你把盗墓,阴兵战场得来的东西买了的敢说不?把段老头为了夺宝出卖的事敢说不?把这次来找遗迹顺带找宝贝卖钱的事敢说不?敢把每次卖了的钱只分给应德两成的事说不?

祁发堂说:“希望你们能如实相告。”

王晓茹正要点头,刘振东做饭的人跑过来,到祁发堂跟前说:“老爷子,你问什么只管问,应德跟你说的也是实话,不过有些事他可能没表达清楚,你问吧。”

王晓茹也紧接着说:“是的,老爷子,你问。”

祁发堂随即问道一个核心问题:“你们是不是在盗墓?”

这让刘振东王晓茹二人一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爷子问的也太直接了。

王晓茹正在考虑措辞,谁知刘振东说道:“老爷子看出来了,是的,我们盗过墓,也拿了墓里的东西卖了钱。”

祁发堂紧绷的脸慢慢松弛下来,点点头说:“我虽然功力全失,但从应德第一次来,就感觉有一丝地下之气,今天二位一来,身上都有那种地下之气,所以我猜测你们三人盗过墓。”

王晓茹刚想辩解他们为什么盗墓,以及想说他们是有底线的盗墓贼。祁发堂却抬手阻止道:“不用说了,你们能带应德盗墓,能给应德分钱,而且把应德当正常人一样尊敬,这就证明你们不是单纯为盗墓。自古以来,盗墓者多为父子兄弟,还有夫妻,因为在财宝面前,任何人都会有独占之心,而你们没有,这是没有让财宝迷了心,也算是有大德者,佩服。”

刘振东王晓茹一听祁发堂夸他们是大德者,脸上一烧,心里愧疚的不敢看祁发堂了。这个老头,表面虽说是一个山里农村老头,但是一派掌教,又曾经修得大法能,还这样夸他们,不知道是反讽还是人老糊涂,看不出刘振东王晓茹当初的心思。

谁知祁发堂早已看透,说道:“你们不用自愧,我问过应德,他说你们做生意是四四二分,他分两成。现在你们承认盗墓,就是说你们盗墓给应德的分成是两成,对不对?”

刘振东赶紧点头说:“是这样的,这都是我的主意,也是我做的不好,我们以后平分。”

祁发堂阻止道:“不不不,我不是嫌你们分的不对,反而你们这样做我心里更踏实,说明你们是为了保护应德。俗话说,一个人能承受的福报是有定数的。应德掌教说过,我和他是天盘教宿命的一部分,这辈子来这世受这贫困之苦,也是祖师的安排,所以你们千万不可更改,也不可破坏我们掌教在这世修行的宿命,切记。”

啊?穷成了宿命,还得受着,还得一世,这换成刘振东,非得试试,钱多了咬手不。王晓茹自小生活无忧,体会不来钱的重要性,她只有想和不想的问题。

刘振东王晓茹答应祁发堂,以后和以前一样,不过会帮着应德照顾祁发堂的生活的。祁发堂表示不用,他用应德的天经地义,分外的会让自己对不起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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