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盐王的存在,圣乔罗每年都会有许多人攒够积蓄,从这座曾经死亡过一次的城市搬出。
就像出过车祸的车和发生过凶杀案的房子需要贱卖才能卖出去一样,人们本能的畏惧这座曾经降临过地狱之王的城市。
昔日的辉煌早就在那灭世的盐浪下粉碎的一干二净。
哪怕,盐王的降临,真的只是一个纯粹的偶然。
一个,被叶子砸死的无妄之灾罢了。
花兰区就是这么一片地方,曾经的它也算得上是上流贵族的聚集地,各种名流名媛在这里来往,极尽奢华,每天晚上都要开个几十人规模的银帕,房子更是无比热门。
但现在,几十年过去,在繁华与奢侈褪色后,所留下来的,也只不过是惨白的灰罢了。
甚至,到了彻底无人问津的地步。
科黛行走在空旷而寂静的小路上,月光把她的影子拉的斜长,远远看过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她的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沉甸甸的,装满了一整个袋子。
在早期科黛妈拉扯着科黛生活的时候,就看中了这过分便宜的房子,带着小科黛生活在这里。
已经有十年了。
科黛推开上面裂了一条缝的木门,在推开的时候,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每次听到这个声音,科黛都忍不住皱起眉毛。
科黛的母亲靠在床上。
虽然皮肤已经老化,但从眉宇间可以看出,这位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美人,在这么多年的风霜与操劳下,再美丽的事物也会变样。
不过,科黛的母亲,很显然,已经有点变过头了。
惨白的眼瞳呆呆的注视着跳动的烛火,那瘦削的手臂上充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伤疤。
好像已经失去了灵魂。
“我回来了。”
科黛朝着自己母亲喊了一声,她已经习惯了母亲无视自己的样子,她将手里提着的袋子打开,在烛火的光芒下,袋子里的,是一排装在试管里的不明白色液体。
科黛熟练的将一管白色液体注入针管中,那娴熟的样子,仿佛已经做了无数次。
“这么多,应该够用一段时间了……”
她拿着针管朝向自己的母亲。
“盐,是盐……都是盐!”
看见针管的瞬间,科黛母亲宛如木偶一样的脸终于出现了变化,她恐惧的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最里面的角落。
那双涣散的瞳孔中,满是比夜更深的绝望。
“死了,都死了……大家都死了,全都变成盐了,到我了,要到我了……”
科黛母亲不在用手护住身体,而是朝着天花板疯狂的比划,本就质量不好的床被她的剧烈运动震出残破不堪的声音。
那样子,简直就像……
是在游泳。
科黛按住了虚弱的母亲,把针管插进去,白色的液体注入,科黛母亲逐渐安静下来。
那一直疯狂游泳直到抽筋的四肢也安静下来。
涣散的瞳孔变得有神起来。
她安静的睡去。
不再沉浸于盐王带来的恐惧中。
科黛坐在床边,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拿起剩下的试管,看着上面的标志。
天国的势力之一,伊甸园的守门人。
黄金教会。
……
“小白~小白~”
“小白!!!”
还在沉睡中的白易被简小姐的声音吵醒,他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窗户外灰蒙蒙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简小姐被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绯红中带着金色的眼瞳看着他。
“简小姐。”
白易指了指窗外:“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如果用你们人类的时间来算,大概是5:40左右吧。”简小姐的声音透着疑惑:“所以呢,怎么了?”
白易语气森然:“你下次要是再这么早的时间把我叫醒……”
“我就把你吃了拉出去。”
简小姐:“!”
原来人类对于睡觉这么看重的吗?
简小姐光速道歉:“哎呀哎呀,那还真的是抱歉了小白。”
“不过大姐姐我是有正经事情的!”
“什么事情?”
“我饿了。”
白易捏着戒指,张开嘴巴,就要把简小姐吃进去。
“诶!诶诶诶!别这样小白,不要这样,我其实很脏的啊!!”
简小姐求饶:“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白易闭上嘴巴:“有多重要?”
简小姐一脸严肃:“如果不定期给予我食物,戒指就会进入休眠状态,你就……”
“我就……”
“就听不到大姐姐我这么美艳动人的声音啦~”
白易:“……”
他手里这玩意,真的是血族之王吗?
为什么这么像一个30岁找不到男朋友自恋的抽象阿姨?
白易叹了口气:“你要的食物,不会是鲜血吧?”
“对的,小白就是聪明,你把戒指戴上,让我吸一口就行了。”
白易想起之前戴上戒指就失控的那位现在都不知道姓名的仁兄,觉得自己应该小心一点。
万一这没人要的老阿姨馋他身子,那么他岂不是亏大了?
于是,白易开口:“内个,简小姐,你接受预制菜吗?”
简小姐的眼睛眨了几下:“什么,叫预制菜?”
几分钟后,在一个小薄片上,简小姐的戒指沉浸在一滴血珠中,正在迅速吸收鲜血。
简小姐:“这就是你说的预制菜???”
“闭嘴,接着吃。”
白易顺手给自己放了一个【丰饶的灌溉】将再过几分钟就痊愈的伤口治好:“给你吃就不错了,还嫌不新鲜。”
“你不吃有的是人吃。”
虽然现在白易也没想到,除了简小姐,还有谁会要他的血。
等血吸完了,白易找来一根绳子把戒指串上,当成项链一样挂在自己胸前。
简小姐对此很不满。
“小白,你是不是嫌弃大姐姐我,不肯把我戴上?”
白易耿直的回答:“上一个戴你的人下半身都被当成小面包吃了,你看我敢戴吗?”
简小姐不服:“可是,我们昨天不是才建立了深厚的羁绊吗?”
“小白你不能穿上裤子不认人啊……等会?”
简小姐的声音中带着惊恐:“小白你把裤子脱了是想干嘛???”
“你不会是想对着大姐姐我祷吧???”
白易:“……”
简小姐真的好吵啊。
这种虾头又自恋的老阿姨到底谁会想对着她祷啊。
白易换了条更加厚实的裤子:“差点忘了今天降温。”
保暖还是很重要的,他还没有强到可以无视天气在寒风中裸奔。
“好不容易起早一次,再对艾蕾求婚去吧,说不定她睡懵了就把结婚证领了……”
白易一边碎碎念,一边穿好衣服准备出门骚扰艾蕾,但突然,他衣服里鲜血教会的令牌发出清晰的震动感觉。
白易把令牌拿出来,上面那无数血线构成的复杂的○形正在不断闪烁着。
跟奥特曼的计时器似的。
白易眨了眨眼睛,没记错的话,他记得,这玩意,好像是用来……
远程开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