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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月了,狗子的枪伤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宁媛拿定了主意,翘着腿坐在桌子旁,对严阳阳:“我后天,最迟大后天去一趟京城,你有啥要我带给严叔叔和阿姨的吗?”
上次她去严阳阳家,得到了热情如火的招待,让她连吃带拿的,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严阳阳有些诧异地看她:“宁宁,你不是刚从羊城回来,咋又去京城了?”
宁媛摆摆手:“咳,那不是还有受伤的……男人在医院里躺着,我这出来浪了大半个月了,总得关爱一下留守儿童。”
严阳阳挠挠头:“我倒是没啥要带的,我暑假这次没回京城,但上个月我哥来了一趟,沪上的特产带了一波回去。”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应刚队长上次来还提了你一嘴,你和荣教官回来了,请你们吃饭。”
宁媛一边拆自己带回来的点心包装,一边纳闷:“啊?应大哥怎么来学校了,发生了什么偷抢案件?”
严阳阳到这个就来气,抓起个广式老婆饼狠狠啃了一口:“你都不知道,娇气包自从应聘上你干大哥那个岗位之后,有多倒霉……”
着,她就啪啦、啪啦地把楚红玉和苏家人的事儿了一遍。
“……还好那个李四娣被抓了,现在还关着呢,她班主任还想威胁娇气包去找宁大少把她放出来,我呸~!”严阳阳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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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媛琢磨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问:“李四娣和系学生会的人和苏家人勾结在一起这事儿,系里没有什么法么?”
她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味呢?
严阳阳没好气地把点心塞嘴里,灌了一口水:“最气人就是这点,娇气包差点被苏家人从学校绑走,但李四娣一个人把锅全背了,现在她是个人私怨,才去为难娇气包,系里也就让那卢金贵加强管理,屁事儿都没了!”
李四娣就算嫉妒娇气包,能憋着那么多坏水,还计划周密,特地在校门口整这一出,把娇气包的名声都搞坏了。
宁媛眯了眯明丽幽沉的大眼睛:“卢金贵啊……又是咱们这位卢主席。”
严阳阳翻了个大白眼:“是啊,她是什么晚报的特约学生撰稿人,又出过书,校报的副主编,文章里各种大道理一套套的!”
宁媛想了想,还是:“看书多了,就能发现她写的那些文章什么的,都是喜欢堆砌口号和华丽辞藻的垃圾玩意。”
严阳阳没好气地:“白了,就是屎上雕花忽悠忽悠看书不够多的白而已,可架不住崇拜她名头的傻子多,啥她的文章励志清醒!”
她叹气:“老师们也喜欢这种脸红上争光的‘杰出学生’,给她格外优待。”
宁媛微微皱眉,八十年代,没啥太多消遣。
诗歌、散文、写好了都容易文化造星,不然不能出海子、顾城、北岛之类大火的“精神偶像”。
这也是卢金贵能这样受追捧的缘故之一,她那些荣誉看起来确实很能唬人,以前也凭借这套在大运动时期无往不利。
但她这一套对上的便宜大哥,完全就是在演绎滑稽戏了。
宁秉宇那个环境和他自己的水平,只会一眼看穿卢金贵那套作风无比假大空。
宁媛想了想,问:“红玉姐为什么不负责宁氏奖学金了,她过吗?”
严阳阳摇摇头:“娇气包没具体的,只系里换人负责了,她就没多问,她反正也要离职了。”
宁媛觉得有点奇怪:“是么……”
奇怪,楚红玉的性格不是做事一半被截胡抢功了,不吭声的人。
红玉姐是在渣哥那边出了啥事,所以不想干了,顺水推舟也没再继续负责奖学金对接的事儿?
宁媛若有所思。
第二天,宁媛上了一上午的课,中午去夏阿婆那吃午饭,饭还没吃完,就见到马克开车过来给她送机票了。
——明天下午飞京城的班机。
宁媛想了想,和马克拜拜后,下午就去校办找了一趟楚主任,问问奖学金怎么回事。
楚主任想了想:“宁氏奖学金的事儿啊,那是你们系里报上来要更换负责人,财务科的人就通知楚红玉来做材料交接,当时我也在,问了一嘴,她她确实也不想干了。”
宁媛歪着脑袋想,自己果然没猜错,红玉是自己不想干助理这活儿了。
楚主任忽然轻咳一声:“你让红玉同学放宽心,不必理会学校里的流言蜚语。”
宁媛似笑非笑地望着楚主任:“主任,您的流言蜚语是指李四娣污蔑我大哥和红玉姐的事儿,还是指红玉姐被凤凰男骗财骗色,被人到处宣扬的事儿啊?”
“宁媛同学,你……”楚主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些什么好。
宁媛一顿,大眼睛里闪过幽光,淡淡地问:“主任,流言蜚语这种事,能杀人的,不是光让受害者不介意就好了,学校该管的还是要管,不然叫港府投资商觉得咱们学校作风不行就不好了,是吧?”
楚主任马上点头:“咳咳,是。”
这丫头是学校里的能人,不唐老爷子孙女的身份,光她那改革开放先锋实践者的事迹,校报宣传还挂在门口宣传栏呢。
给学校带来的荣耀和益处远不是一两篇文章登报能比的,老师和领导们和她话,也没办法把她当孩子。
宁媛仿佛想起什么,忽然打了个响指:“嗯,到港府投资商,我这里还有一件关于我们系学生会卢金贵的事儿,要跟主任反馈一下……”
明天就要飞京城,那就先给卢金贵添点堵吧,免得那个自诩人间清流的大姐太闲了,到处给人找麻烦,秀优越。
楚主任听得眉毛一跳一跳的,揉揉眉心:“这事儿,我知道了,你放心,学校会调查清楚的。”
宁媛走后,楚主任立刻叫来了办公室的秘书,低声吩咐了几句。
第二天,宁媛就坐上了飞往京城的飞机。
和祖国南端的羊城不一样,即将进入十月秋的京城,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淡淡桂花香,路边梧桐树叶也开始泛黄,透出几分凉意来。
一下飞机,一股凉意便扑面而来,
宁媛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情很好。
京城给她的回忆虽然不好,但是吧,狗子不迷糊了,伤也好了,就是好事儿。
她特意没给他打电话,就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宁媛坐上公交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往市里去了。
钱阿姨了,她过去大院,永远不用特地打招呼,永远给她留一个房间。
她都打算好了,先去一趟军区大院钱阿姨家放个行礼,再炒上两个拿手菜,煲个汤,去医院看荣昭南,陪他吃晚饭。
一个半月了,阿恒上周,他的伤势好了很多,应该没那么多忌口。
下午三点多,宁媛终于坐到了地儿,开开心心地下车,顺便在附近的供销社场拿全国粮票买了五花肉和一条鱼,一手拖行李箱,一手拎着菜往军区大院走。
她有特殊通行证,给门口的哨兵瞧了,再登记好,就放她进去了。
宁媛心情很好地收好证件,往钱阿姨的院子走。
谁知走着走着,一拐弯,她就瞧见边上白杨树下有一道人影正背对她和钱阿姨话。
那人身姿挺拔,宽肩窄腰,即使只看到一个背影,也依旧能感受到一股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他乌发向后随意地梳着,几缕碎发散落在耳边,更显得他整个人慵懒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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