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初还没有回答，凤霞突然想起什么，问他：
“阿涛，孩子们开学的新鞋，你在哪里买的？我实在什么都想不到了，他们穿的用的，只有那两双鞋是新的。”穆念初听到鞋，心中也有几分猜测。“阿涛，你拍一下或者拿过来我看看。”阿涛应了一声，从门外拎进来两双看起来还挺新的鞋，问她：“穆天师，这鞋有问题吗？”“有。这是两双死人穿过的鞋子，你们孩子梦里那对姐弟，就是这两双鞋带来的。”【我天啊，俩孩子穿着死人穿过的鞋子去上学，想想都难以接受。】【阿涛，这鞋哪买的？必须找上门要个说法。】【不仅要说法，咱们还得把他店砸了，那破店继续开着，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性命。】【我告诉你们啊，二手衣物回收，有时候也会收到死人。我有朋友干这个，高档的直接售卖，普通衣物稍微新点的翻新一下，当新的卖；太旧的卖不出什么价，丢地摊或服装店用来吸引客流。也不知道哪一件是死人穿过的。】【不是吧，我还经常逛那些地摊和打折的衣服，吓得我以后都不敢看了。】【我只是说有这样的现象，但概率跟中奖差不多，因为正常人都不会拿死人衣物去换那三瓜两枣的。】阿涛脸色难看，没有说话，凤霞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你快说啊，这鞋哪买的？”“我，我也不知道，是咱妈拿来的，她说是她攒钱买的，怕你不同意收下，就让我拿回来说是自己买的。”“妈买的？我不信！会不会就是哪捡的？你给我说清楚，她当时真说是买的？”“是啊，妈就是这么说的。而且我看盒子装得好好的，那盒上的牌子和鞋子上的一模一样啊。你不也没看出？”凤霞眉头深锁，一边捋回忆一边说：“那天你回来的时候我在炒菜，说给孩子们买了鞋，让他们试试，我看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帮孩子穿一半了。吊牌，当时没看到吊牌，鞋子上的吊牌是你拆的吗？”“这，没有啊，我没拆。当时我就担心你发现是妈给的，你又不肯要，注意力都没在那上头。”凤霞呜呜哭起来：“你妈真是，这下把孩子害惨了，你给她打电话，要她自己来看看，也听听穆天师怎么说的。肯定是她不知道从哪捡的，还让你拿回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奶奶，也没见过你这样的爸，你们母子还联合起来骗我，孩子都是你们害的。”【我觉得吧，不如问清楚婆婆怎么说？这一下子就认定是她捡的，说不定冤枉老人家了呢。】 【打个视频问一下，说不定老人真是上当在哪买回来的，前面那哥们不是说二手翻新，还有些新闻报道过洋垃圾翻新呢，说不定她也是个受害者。】【感觉凤霞对婆婆怨念挺深的，婆媳关系好像不好，老人给孩子买双鞋也要瞒着给。】穆念初在阿涛的面相上看出不少事，听这么久，心里对整件事情明镜似的，对他们说道：“阿涛，你妈住的也不远，现在时间不算晚，你去接一下她吧。这事情也要她配合解决。”“好。”阿涛心急如焚，抓起桌上的电瓶车钥匙就跑。凤霞这才带着怨气给直播间的网友们讲她家婆媳之间的事。“我对婆婆是有些怨言，虽然她人真的很好，但是在很多事上面，我根本无法接受。阿涛是个独子，刚上大学，公公就病逝了，当时给公公治病花了很多钱，还跟亲戚朋友借了不少，婆婆一个人供阿涛上大学不容易。因为家里条件很紧张，婆婆是能省则省。”“后来阿强大学毕业了，她也退休了，按说阿涛不需要她负担了，又有退休金，完全够她花用，不需要再去做什么。可她闲不住，开始走街串巷捡破烂。”【这也没什么啊，勤劳朴素的老人家，估计想多赚一些给你们做补贴。】【你不会是嫌弃她给你们丢人吧？】“我那时候是觉得有点，谈婚论嫁的时候，我家的亲戚看到婆婆，就有不少问我们，为什么她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去捡垃圾，退休工资不够吃吗？那阵子我在街上看到她，都绕道走，就怕别人问。”“但阿涛对我好，我爸妈也是看中他的人品，婆也的确是善良、勤劳的，所以我还是嫁过来。也跟她商量过，我们年轻人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让她不要再去了，她的退休金留着自己日常花用。”“可她不愿意，去年还因为下雨天出去，把腿都给摔断了，她才刚好点，又一瘸一拐的去，怎么劝都不听，别人背地里都说我们不孝。你们能想像吗？每年吃年夜饭，我们还没放筷子，她就去了，说是过年纸箱子多，要趁还没被环卫工人捡掉，先给捡回来。”“每天清早，市场批发菜的时候，那些别人剥掉不太好看的菜叶子，烂得不严重的水果，她都捡回家吃。”“你劝是你的事，她每次都答应，可转头就背袋子出去了。”“这还不算，以前捡到别人丢弃好一点的鞋子、衣服，没用完的化妆品、护肤品，都往家搬，说那些东西都好好的，能用就用，还捡着她看着挺好的东西给我送来。”“我开始不好意思拒绝，都是自己偷偷丢掉，她看我收下了，后来看到孩子的鞋子衣服，没烂的也送来让我看着给孩子用。我才忍无可忍告诉她，那些东西我从来没用过，都是丢掉的。我们是穷，但是可以靠我们的双手慢慢赚，穿不起的我们就不买。”【她可能也是看你们赚钱辛苦，想尽量补贴一点，但捡别人丢掉的东西用，是有点不应该。】【捡来的东西，我也不会用，更别说给孩子用了。我支持，穿不起用不起的，就不买呗。】【难怪你会认定那两双鞋子是她捡的，也不要她送来的东西。】【话虽这样说，但如果真是老人家买的，你也不收，这样还是挺伤人心的。】【你就说有没有拿过她给的钱吧，捡来的东西不干净，钱呢？钱也是她捡破烂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