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润和小伙伴们都觉得,下一秒那位硕鼠兄弟就要在自己眼前失去年轻的生命。
穆念初却动了,没人明白她怎么做到的。只用了两步就跨到硕鼠面前,跃起在他肩上轻轻一蹬。“砰。”巨大的混凝土块被她一脚踢成粉末,又一个旋身落在地上,追上胖胖的硕鼠。一把将硕鼠抡在肩上,奔回胡一润等人站定的位置,才把人丢在地上。硕鼠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小伙伴们感觉也是眨眼间,刚吸进鼻腔的空气都没来和及吐出,穆念初就完成了一来一回。“都愣着干嘛?检查一下有没有严重的伤,互相处理,赶紧找其他人汇合。这小楼有空再来清吧,怕是剩不下什么有用的东西了。”穆念初看他们的傻样有点无奈,难怪让零局查的事情总是没个结果,一个个傻小子。轻摇一下头,出言打断了他们的发呆,转身丢下一句:“告诉卢局和麒麟,注意每一个福利院的人,我找钟胜天。”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应,直接三两下消失在他们面前。留下他们原地感叹,去汇合的路上还缠着胡一润,任务完成后,必须多讲讲穆局的日常。胡一润却心中难受,低头跑在前头,闷闷出声:“穆局以身做阵眼,我们这么多人,却什么忙也没帮上,还要让穆局出手救命,以后还是多提升自己的实力吧。”此话一出,所有人心里都跟着他一起难受起来,没有人再说话。而胡一润没有说出的是,他心里更担心着消失的钟胜天人在何处,他从未见过如此强的对手,更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凭空在穆念初眼前消失。只能说,他还是低估了穆念初。穆念初本人,根本就不担心找不到钟胜天,她的阵可不是这么好破的。而且她以身为阵眼,就代表阵就是她,她就是阵,钟胜天每攻击一处,她都清楚得很。一分钟不到,他就找到在后院围墙的钟胜天,笑道:“呀,我找到你咯!可惜,阵眼不是这里,你猜错了。”钟胜天自知之前低估了她的实力,根本不与她多话,又丢下一枚烟雾弹消失在原地。穆念初叨咕:“什么毛病,肯定小日子动漫看多了,天天学着忍者那一套。”话音落在原地,她已经消失不见。钟胜天在另一个方位出现,正准备动手破阵,穆念初的声音又响起。“你又猜错了,也不是这里。”气得钟胜天平平无奇一副老实人模样的脸,都开始变得扭曲。“又想丢烟雾弹?你这么大年纪,跑了这么久不累吗?不然我们比比看,谁先破了谁的阵可好?”穆念初说完,也不等他答应,直接飞身冲向福利院后院正中央的白杨树。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印打在树杆上。树杆直接拦腰折断,倒地后瞬间枯萎,化为灰色的粉末消散在空气中。笼罩在暖日福利院的黑色浓雾消失殆尽。钟胜天原本五十岁的模样,此刻突然老了十岁。穆念初再次找到他。 “这里跟刚刚那两个一样,你破了也没用,我做了七个阵给你破着玩呢。最大的死阵,你还没找到哟。”钟胜天喷出一口血,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她没有听清,不像国语。四周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像是地震,又像是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阴风四起,红色的煞气弥漫开来,整个福利院重新被血色笼罩。“穆天师,破不了你的阵,我认输。你想抓我或者杀了我,还早着呢。”“这些人,应该是零局的精锐还有军区的人对吧?哦对,还有那些小孩,也有一百多个吧,你要不要去救?哈哈哈~”像呼应他的话一样,惨叫声四起。穆念初此时才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阴毒,许是下山后一路走得太顺,忘记了这些邪修比最邪恶的妖魔鬼怪还毒。她无心与钟胜天多说,抡起腿就往福利院中央的空地跑。所有的人都集中在那,而惨叫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现场的情况让她痛心,有一百多个孩子和照顾他们的普通人被鬼上身,不断袭击卢局和穆锦麟带来的人。应该是他们都穿着正装,身上又有她画的符,鬼魂不敢直接附身于他们身上,退而求其次选择普通人。更让穆念初难受的是,有十几个半大的孩子,正用邪修的手段在对付零局的伙伴,最小的估计也就不满十岁。零局的人因为怕伤到孩子,不敢下重手。本来他们的能力就不强,此刻畏首畏尾,处理的效果就更差。救下的只在少数,无暇顾及的更多。不断有人受伤,甚至有人被夺下武器,对准自己人。“穆局,救命啊……”把不少人看到她的到来,向她呼救,更多的人勉力抵抗着,哪怕受伤流血也不吭一声。穆锦麟手中紧紧锁住两个被鬼上身的孩子,长腿正要踢向另一位冲向她的孩子,但看到孩子稚嫩的小脸,又顿住。反被那个孩子用常人没有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腿,狠狠的咬下。脸上的刚毅却丝毫未变,对她说出一句:“小心!”穆念初从包里祭出师父的大印,手中结印推到空中,金光冲破血色煞气,落在空地上的所有人身上。看到自己带来的人已经有人倒地不起,有些年轻的面容上露出的恐慌,让她已经无法计较得失。她根本没空去思量,那些用大印消耗的功德,以及灭这么多被控制、祭炼过的鬼所背的承负因果。金光所到之处,所有邪魅失去了能力,一动不动。就在她准备念诀掐印,结束这场杀戮的时候,四周的破空声响起。她本能的出手抵挡,余光中看到,在小楼地下室里那七位被她定住和击杀的黑袍人,正以诡异的姿势向她袭来。那个被她踩断脖子的黑袍人,脑袋都还是死后的状态,每一个她都无比熟悉,赫然已经全变成了某种傀儡。此时没有人知道,钟胜天是怎么做到在爆炸之前转移他们,也没有人在乎。在七个傀儡的围攻之下,穆念初根本没空念诀掐印,对战了几招,她的手就隐隐吃痛。这些傀儡应该从小被以邪术祭炼,那个黑袍的用处,远比钟陆他们知道的更邪恶。钟胜天缓缓走来,背着手,像在遛弯的退休老干部,看着被围攻的穆念初,眼中闪过阴骘。“既然我走不成,那就都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