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相同的白色短袖昭示他的身份,少年手臂线条还没有成年男人那般分明,但运动有度,倒也好看。黑色长裤包裹的长腿迈出来,身材比例优越,行走的衣架子,一身校服穿在他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帅气。
贺州那一张俊脸从门后出现,他有些意外,鸦睫压下,视线扫过眼前场景,最后落回周宁身上,看她皱起得眉头,还有显然痛苦的神情,快速抬腿走上前,来到她身边:“怎么样,伤到哪里?”
周宁摇摇头,寻着痛感,把短袖向上推开一些,一道紫红擦血的痕迹出现在肩头下方位置,几乎环绕胳膊一圈。
贺州眼眸沉沉,盯向那几个慌慌然的男生,少年已经有了日后上位者的气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听了来龙去脉,他眉峰皱地更紧,眸光变成利剑,“道歉。”冷然开口,像冰雹一样从天而降砸在头上。
一中风靡人物——贺州,校内成绩第一,校外干架也不落,惹他相当于和附近一帮地头蛇作对。只是,谁知道周宁是他护着的啊。
临走丢下一句“不会这么算了”,几人惶惶不安对视,刚才的耀武扬威不见踪影,抖成骰子。后来,周宁不知道贺州怎么处理的,她看到的结果是那几个人渣请了小半学期的假,回来之后远远看到她就会绕开走。
周家没有人,贺州带周宁回了自己家,给她处理伤口。
下雨的缘故让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水雾,窗外的灯光被氤氲得有些模糊,落地窗没有关紧,有一抹凉意顺着那空隙落在她的脸颊上。
贺州以为那是她的眼泪,少年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拧眉看着她胳膊上的擦红:“很疼?”不理解这个不大的伤口也会有这样的杀伤力。他带着一帮人给朋友撑场子的时候,打架受点伤是常有的,哪次不比这个严重。
少年的关心,赤诚坦然,丝丝缕缕穿过春水融化坚冰。心跳声被混失在遥远又沉闷的窗外雨声之中,周宁仅能木木摇头,目光所至唯有正在低头专心致志涂抹碘伏的少年侧脸,肌肤上的触感小心轻柔,告诉她,你正在被珍视。
周宁如同一艘小船,摆渡的男人横跨了回忆和现在。时空仿佛静止,只有一个磨人的想法不断撞击她的神经,心里像被点了一把火很躁。情绪深沉似乌云,又欢跃如闪电,都为了那个未知的答案。
身体先于理智问出这一句话,“你在意吗?”你还在意我的伤痛吗?
尽管她没有丝毫立场这样询问。
贺州注视那一双眼睛,答案是既定的,可他不想那样说。
周宁嘲笑自己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嘴角扯开:“忘了,现在是贺先生。”
贺先生,不是贺州。
“贺先生给苏小姐送了什么生日礼物?”冰封的心湖原来仅剩一层薄冰。底下流水暗涌,她从前竟无所察觉。倒刺束起,伤人伤己,但总比等着别人来捅刀子强。
贺州视线一顿,嗓音轻惑:“什么生日礼物?”
送就送了,没送也是没送。贺州不屑于撒谎,没道理是这个反应。
目光流转间,他看到周宁怔愣,脑海中某根线搭起,懒羊羊补充道:“没送。”她苏以微生日跟他有什么关系。
周宁看住他,分辨真假。是真的,答案让她心惊肉跳,缓缓眨动几下眼睫,心里暗骂,没出息。
江河敲门进入,身后跟着一个医护打扮的女人,她手里拎着医药箱。
“给她清理一下。”顿了顿,“仔细检查看有没有碎玻璃渣在里面。”说完,贺州起身离开,绕过沙发。
经过周宁身侧时,突然停住,挨她很近,一个手臂的宽度,他像是想起来什么:“把你的录音给我一份。”木质香水味攀上她鼻尖,如有实质,撩拨她唇周,惹起痒意。
稍稍想一想,周宁知道他这意思是会帮忙摆平,她颔首答应。随后,电光火石,她扭头看他:“那个,重新加一下微信。”面皮难得有些烧。
贺州似笑非笑,不置可否,冷哼一声,走了。
从沸点出来,拦车回酒店的路上,周宁收到汪东的消息。
汪东:周小姐,我有眼无珠,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回去锦城我就到贵公司签单。
她默了默,不打算和他多说什么。
转手给秦思然打电话,一连三四个,通了,但是没人接。想她今晚的状态不对劲,不会又出什么事了。
一个电话切进来,陌生号码,周宁接起。
“周小姐,我是王华,秦小姐经纪人。”
“她怎么样了?”
“秦小姐挺好的,就是喝醉了,现在睡下了已经。”后面尾音有些弱,周宁当她是因为今天留秦思然一人在包厢的事情而心虚。
“行,麻烦你了。”
“您客气了,这是我份内事。”
三言两语,挂断了电话。周宁靠在窗边,混乱的思绪终于可以休息一下。
………
长华路,秦思然剧组所在五星级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痛苦的低哼从室内的大床上传来。
那件男士外套早就被扔掉,不见踪影。秦思然满脸通红仰躺在大床上,冰凉的真丝被料缓解一些燥热,可杯水车薪,不过一会,体内的火热再次燎原。控制不住扭动身体,试图减轻痛苦,身上的碎花裙顺着动作上移到大腿中间,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在秦思然觉得自己难受的快死了的时候,浴室门被打开,雾气从中溢出,朦胧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好,从始至终就他一个人。
一个极美的男人,深蓝头发桀骜不驯,桃花眼风流多情,他眼里像是倒映着床上活色生香的一幕,可里面并没有如秦思然一样的情动,常见的柔和也少得可怜,更多像是面具带久了,突然拿下来不习惯而留下来的浅淡痕迹。
他手掌触上秦思然,摩挲移动,手指上挑。秦思然不省人事,半昏迷中察觉一股瘙痒从脚底板直蹿头顶,“嗯!”声线痛苦又愉悦,火热燃烧的更旺,还想要更多。
秦思然无意识向下挪动,碎花裙早已凌乱不堪,身体更加贴近他,一座解渴的驿站。濡湿的发丝垂下,五官俊朗妖艳,挑逗很有技巧,伴随着速度不断上升,鼻息慢慢开始生理性加粗,可他面上表情还是很淡。
男人不屑于趁人之危,对她也没有这个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