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舟看着那四人飞走,转身向白露问道:“师父为什么要救下这些人?”
白露道:“因为我并不清楚他们是善还是恶,若是恶人不救也罢,但其中若是有善人,不救我会内疚。”
云轻舟知她性情,笑着道:“师父说得是,我们走吧。”
白露刚要走,便被众人围过来道谢。
洪霸江道:“我洪某恩怨分明,姑娘今日救我和弟兄们一命,来日必当报恩。”
葛铭阳道:“我葛某亦是如此。”
众人应声道:“我等皆是如此!”
白露神情淡然,不笑不喜,也不回应,向前走出了众人的圈子。云轻舟连忙替着回应道:“诸位不必挂心,我师父性情冷淡,不喜回应。诸位多包涵。”说完追了上去。
众人也跟着追了上去。
约过了半天,已是日挂西边,渐要落沉,中间虽然一路黄沙漫天,但并无阻拦的困难,众人这才走到了凤安城外。
凤安城外有一条河水流过,将周围沙漠变成了绿洲,草木零零散散。
城中通过人工开凿河道,引河水进城,是以城中并不像别的城镇那般干涩,相反,春意盎然。
云轻舟见这凤安城这般好景色,不由得心情愉悦了起来,跟着白露进了城。
只见城内门口的告示栏上贴着一张大红告示,有先到的围观之人念着道:“凤安城不日将举行斗乐大会,赢得前二十者,可获得取北斗令的资格,请诸君多做准备,静候赛日!”
云轻舟听到“北斗令”这三个字,立马围了上去。
笑面书生和葛铭阳、洪霸江等人听到,也立马围了上去。
洪霸江看完后兴奋道:“他奶奶的,北斗令果然在这,也不枉我跟弟兄们拼着性命要来。”
笑面书生对洪霸江和葛铭阳道:“洪寨主,葛堂主,既然我们都来了,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不如我们彼此先结成队友,等取得了北斗令,出去后再计较分成如何?”
葛铭阳看看身后的门人,不到十人,经历了沙漠那一战,自知力量单薄,结队对他来说,暂时是有益无害,便道:“笑面书生说得有些道理,我赞成。”
洪霸江也是这般思虑,道:“我也赞成!”
笑面书生对了然道长问道:“了然道长,你呢?”
了然道长道:“贫道自身一人,若与诸位结队,再好不过。”
笑面书生笑道:“好!”预想问问白露和赵芸豆等人,却见白露和云轻舟早已去远。赵芸豆也远离了人群。当下摇头笑道:“罢了,她那般武功高深,想必不会与我们合群。”
云轻舟与白露一路并肩前行。
只见这凤安城中着实热闹,不仅街上有弹乐卖唱的,酒楼里面也有许多舞乐说书的,其间往来的江湖人士也很多。
所以走在哪都能听到丝竹之声,更有一街三二歌楼,靡靡之音,让人乐不思蜀。
除此之外,大街繁华处有一处大擂台,上面正中央挂着一块花旗,写着“比武招亲”,擂台上虽没有什么人,但在台上的木桩兵器痕迹,也能看出,平日里这块热闹得很。
云轻舟直呼见了繁华之地,白露也觉如此,带着云轻舟闲逛了两三个时辰,便找了条僻静的街道,选了家客栈,走了进去。
赵芸豆和四名随从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也走了进来,看见云轻舟和白露在桌子旁坐着正准备吃茶。
云轻舟见了,笑道:“赵兄,你也喜欢住这家客栈吗?”
赵芸豆尴尬一笑,道:“我喜欢安静点的地方,这里正好。”
云轻舟给白露倒好了一杯茶,道:“那过来一起坐着聊啊!”
赵芸豆扇子一合,笑道:“好啊!那我便不客气了!”她走过来坐下,她的随从去旁边的桌子坐了。
云轻舟给赵芸豆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喊来小二点了菜。
赵芸豆向白露道:“白日里人多,还没来得及说谢过白姑娘。”
白露道:“赵公子客气了。”
赵芸豆笑道:“那今晚这顿饭让我请你们二人,如何?”
云轻舟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赵芸豆道:“云兄莫要谦让,芙蓉镇擂台那一次你已让了我一回,现今你师父也救了我和大家一命,这一顿饭若不请,我于心有愧。”他说得十分真诚。
白露道:“那便依你心意,多谢赵公子了!”
云轻舟愣了一下,未曾想到清冷的师父会依了别人的话,他看着白露,迟疑道:“师父,这……?”
白露故意向云轻舟问道:“怎么?赵公子请不得?”
云轻舟道:“不是,师父,我们有钱,而且,师父,做人要低调,大恩不图报,师父。”云轻舟伸过头去,贴着白露耳根说。
白露道:“你若不吃,我就一个人吃了。”
云轻舟笑道:“师父哪里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师父说吃,我自然也吃。”
赵芸豆噗嗤一声笑,道:“你们师徒二人可真逗趣!”
白露道:“蠢徒不懂事,让赵公子见笑了!”
此时,菜已陆续上来,赵芸豆道:“不见笑,云兄,白姑娘,请动筷吧!”
白露拿起筷子,夹了块肉细嚼,云轻舟也跟着吃了起来。赵芸豆边吃边问道:“我今日瞧见白姑娘的武功,已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我仍是想问下,白姑娘与云兄来凤安城,真的只是为了看看热闹的吗?”
云轻舟先接道:“当然是为了看热闹的啦。”
白露竟出乎意料地摇摇头,道:“那便不瞒赵公子了,我们二人是为了北斗令而来。”
云轻舟愣了一下,忙抢道:“不是,我们是来玩的。”生怕白露再说下去,引起麻烦。
白露道:“赵公子不坏,告诉她也无妨。”
云轻舟听了白露这话,只好笑着道:“好好好。”
赵芸豆笑道:“白姑娘真性情,那我也不相瞒,我也是为北斗令而来。”
白露道:“嗯,我知道。”
赵芸豆惊道:“白姑娘知道,那不害怕我吗?”
白露道:“你与他人不同,你并不藏有争夺之心。”
赵芸豆笑道:“哈哈,没想到白姑娘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内心!我确实是来凑个热闹,一来想看看这传闻中的凤安城,长长见识,二来,能得到北斗令自然是好,得不到也不介怀。”
云轻舟道:“赵兄心真宽!”
赵芸豆道:“哪里,哪里。来来来,先吃菜。”他再也不聊。
三人吃完,一同进入了后院客房,赵芸豆见云轻舟和白露并肩往同一间客房,便好奇地喊住白露,问道:“白姑娘可是与云公子一间客房?”
白露和云轻舟同时回身,白露道:“是的。赵公子莫不是想和我这徒儿一间客房?”
云轻舟和赵芸豆一听,各自脸红,赵芸豆道:“不是。白姑娘,你们师徒一男一女,同住一间,我怕惹人说闲话。不如我给白姑娘再开一间上房住,如何?”
白露微微一笑,道:“多谢赵公子的美意,只是行走江湖,规矩倒不甚讲究,我也不怕人后闲话,况且我这徒儿傻得很,我得看着他点,生怕惹来麻烦。”
云轻舟低声道:“师父,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不傻。”
赵芸豆笑了一笑,道:“也对,是我多虑了。白姑娘请。”抱扇敬礼,笑着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白露和云轻舟也进入了房间。
房间比较大,左右各放了一张床,床前两米处又各隔了一个屏风,屏风前放了一张桌子,云轻舟关了门,道:“师父,你能不能不要说我傻啊?”
白露道:“怎么?为师说不得?”
云轻舟道:“你是师父,自然说得。”
白露坐下来,道:“赵姑娘忽然向我问起这种问题,我不好回答,便随口说了,下次不用便是。”
云轻舟笑道:“师父最好了!只是师父,我们告诉她,我们是来夺北斗令的,真的好吗?”
白露道:“傻阿舟,到这来的,都是冲着北斗令而来。况且赵姑娘的武功并不厉害,她多半没这般傻。”
云轻舟点头道:“师父说的是,以师父的武功,那些人根本不足为惧。”
白露道:“赵姑娘不夺北斗令,却不能说明她不想要北斗令,她也想要,只不过是想换一种方式得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