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胸前伤口直冒鲜血,他的青色道袍已经红了一大片。青城弟子们都冲了上来,把他围住,要为他包裹伤口。
余沧海却把面前的几人推开,问林平之:“是风清扬老先生的‘独孤九剑’?”
“正是。”
余沧海苦笑:“你居然得了他的传承。贫道输得不冤。”
他师父长青子与岳不群的师父是好朋友,自然知道风清扬的厉害。
林平之盯着余沧海,道:“余观主,比武前答应的条件,你得说到做到才是。”
想到那几个条件,余沧海顿时涨红了脸。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输给林平之,若要践行那几个条件,青城派就丢了大脸了。
林平之见余沧海不开口,长剑一横,道:“怎么,余观主想食言而肥吗?”
侯人英、洪人雄等青城弟子见林平之还想动手,又惊惶,又愤怒,抽出长剑,指向林平之。
林震南夫妇和镖师们见了,也立刻跑了过来,拔剑站在林平之身侧。
周围还有几十个趟子手,拉开长弓,瞄准了青城弟子。
练武场上顿时剑拔弩张。
众位青城弟子见对方人数比自己还多,这位林少镖头武功比师父还厉害,心中不由胆怯起来。
余沧海脸色阴晴不定,寻思,现在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好汉不吃眼前亏……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对四周大声道:“我青城派武功不如福威镖局,就此认输。青城派不再追究福威镖局杀蒋沧溟之事。今后,青城派弟子见了福威镖局的镖师,都要退避三舍。青城派不会阻拦福威镖局在四川行镖。”
他又对说:“我们走!”
青城弟子们扶着余沧海走出了福威镖局。刚到大门口,余沧海就晕了过去。
侯人英和几名师弟忙把余沧海抬到对面屋檐下,抹药,包扎,一通忙活。然后小心抬起余沧海,一溜烟跑回了客栈。
在福威镖局外,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们。有一些凑在大门口,或者爬上了镖局对面人家的屋顶上,观看了林平之与余沧海的大战,正在热烈讨论呢。
他们大多武功低微,连林平之和余沧海的招式动作都没有眼力看清,但不妨碍他们盛赞林少镖头的武艺。
镖局内,众位镖师都对林平之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少镖头威武!”“少镖头剑法出神入化!”……
林平之笑道:“侥幸赢了一招半式。离剑法入神还差得远呢!”
林震南夫妇也也笑盈盈地看着儿子,眼中的忧色已经散去。
林平之知道,这几年,爹娘对青城派覆灭福威镖局之事,一直都提心吊胆。现在,这场灾祸暂时算是度过了!
林平之安慰道:“爹,娘,以后没什么人敢轻易动我们福威镖局了!”
谢渊、蔡元湛和惠月师太都朝林平之走来。
排帮帮主谢渊道:“林少镖头真是武艺超群,蔡叔叔我与有荣焉啊!”
这位谢帮主与林震南的关系不错,故而自称“叔叔”,想与林平之拉近关系。
林平之忙道:“小侄愧不敢当。”
鹤阳门掌门人蔡元湛道:“林少镖头剑术非凡,蔡某佩服得紧,有空来我鹤阳门做客啊,蔡某必倒屣相迎。”
鹤阳门就在福州城内,门中“鹤阳拳”在闽地颇有影响力。
林平之笑道:“一定一定,小子有空便来鹤阳门拜见蔡掌门。”
白莲庵庵主惠月师太道:“林少镖头竟然得风老先生青睐,得传绝世剑法,将来必定可以在武林之中大放异彩!”
林平之道:“师太也听说过我风太师叔?”
惠月师太道:“贫尼与恒山派定闲、定静、定逸三位师太交好,知晓你们五岳剑派的一些事情。”
林平之拱手道:“小子对恒山三位师伯都是极为佩服的,原来师太竟与她们交好,小子失敬了。”
惠月师太双手合十一礼,道:“贫尼武功皆是自创,如今尚未完善。今日见林少镖头的‘独孤九剑’,招招攻敌破绽。可否请林少镖头空闲时来我白莲庵,指点贫尼武功,好让贫尼弥补不足之处?”
林平之心想,这位师太好厉害,竟然是自创武功,还请别人帮她找武功的破绽。
“师太竟然是自创武功,小子佩服至极,如何敢言指点!若小子的‘独孤九剑’能对师太完善武功有些许裨益,小子自当奉陪。”
惠月师太道:“那就多谢林少镖头了。”
谢渊和蔡元湛听了,都说要请林平之来与他们切磋交流武艺。
众人聊了许久,林震南请这几位武林同道进了大厅,布置宴席,盛情招待客人。诸位镖头、镖师、趟子手们也都一同喝酒吃席。
……
福威镖局后院里,林平之对林震南夫妇道:“那余沧海是个心胸狭隘、卑鄙狠辣的人,他表面上认输了,心里可未必会善罢甘休。青城派现在还在客栈里,我去探查一二。他若还敢对我福威镖局动什么歪心思,我们便杀了他。”
林震南知道儿子内功高强,轻功也十分不错,点头道:“你小心探查,不要轻易动手。我会带一些镖头和镖师在不远处接应你。”
青城派客栈的位置,早已被福威镖局的探子们摸清了。
夜晚,林平之身着黑衣,使出“横空挪移”轻功,摸到了青城派客栈的屋顶上。
他把真气运行于听会、听宫、耳门等穴道,使耳朵听力更加敏锐。
他小心地探听楼下的动静,不多时,就找到了余沧海住的房间。他把耳朵凑近屋瓦,仔细听里面的说话声。
余沧海已经醒过来,正躺在床上歇息。侯人英、洪人雄等青城弟子在一旁侍候。
余沧海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道:“我们明天就动身,离开福州。”
侯人英道:“师父,您流了那么多血,还是多歇息几天,再动身吧。”
“不,早点离开,我身上这伤不算重,在船上也可以养伤。”
“我们就这么放过福威镖局吗?不找那《辟邪剑谱》了?”
余沧海冷哼一声,道:“为师岂能咽下这口气?只是那林平之武功厉害,我们斗不过他,先避一避罢了。
“我与嵩山派左掌门交好,打算去找他告知此事。左掌门有合并五岳剑派之志,肯定不希望华山出现这么一位少年高手,必除之儿后快。
“等他除掉了林平之,我们再趁机去拿《辟邪剑谱》。”
侯人英笑道:“师父这一招驱虎吞狼,甚是高明!”
屋顶上的林平之听了这话,心中大怒,这余矮子果然心狠手辣,卑鄙无耻。你既然不善罢甘休,那我也不管你是什么名门大派的掌门了,定要除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