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奇却不知他心中想法,见他刀势缓了,立时攻了上来,一招紧似一招。
刘远石一一招架,“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每接一招,脚下便后退两步。几招下来,已然退到了擂台边缘。
待萧彦奇再攻一刀,刘远石用刀一拦,便借势跳下了擂台,落地后还“蹬蹬蹬”连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将刀丢在了一旁,大喊了一声:
“哦呦!我输了!”
胡常亮见状,飞身跳下擂台,伸手来扶,在刘远石耳边低低地声音问了句:
“石头哥,为何让他?”
刘远石轻声回了句:
“嘘,莫要胡说。”
随即站起身来,朝着台上拱手道:
“萧将军好刀法,我不是您的对手。”
台上的萧彦奇只笑了笑,微微点头。
倒是耶律安奴走到台边,低头看了看,哼了一声:
“你倒是会做人。”
随即看了看天色,对萧彦奇说道:
“今日天晚,怕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挑战了。你这七日期限算是满了,拿着我的手令,到虎卫营上任去吧。”
言罢,朝着他带来的亲兵招了招手。
那亲兵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书,跑过来递给了耶律安奴。
耶律安奴取出印鉴,将那文书用手擎了,一边盖印一边说道:
“这两个人功夫不错,便拨给你了,如何安置你自己说了算。”
说完,将文书递给萧彦奇,“腾”地跳下擂台,骑上黑马,回营去了。见他去的远了,招兵的军官也凑过来,跟众人拱手道别。
见人散尽了,萧彦奇才对刘远石说了句:
“多谢成全,敢问大名?”
刘远石连忙答道:
“在下刘远石。”
“破风刀?”
萧彦奇惜字如金,只问了三个字。虽只三字,却让刘远石眼前一亮:
“是破风刀,您如何也会使?”
萧彦奇叹了口气:
“祖上传下来的......”
刘远石一听,心中一凛。
这破风刀的原本是耶律烈,耶律冲兄弟二人的绝技。金灭辽的时候,两兄弟便失散了。自己这一枝乃是耶律冲一脉单传的后人。萧彦奇说刀法是祖上所传,难道是耶律烈的后人?与自己是个远房亲戚?
正待再问,却见萧彦奇将那张文书折了,揣进怀中,说了句:
“先回营。”
说完,当先朝着大营方向走去。
刘远石只好将一肚子的问题先吞了回去,心道:同在一个营中,慢慢再问不迟,快步与胡常亮跟了上去。
......
进了营才知道,这萧彦奇早就是虎卫营的熟人。前任虎卫营统领战死,营中事务就一直由萧彦奇兼着。如今他赢了校场七天的擂台,有了耶律安奴的文书,更是名正言顺。
在军中与士卒们吃了饭,收拾停当,已然到了戌时。大军将士多已休息,萧彦奇将二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帐篷中,便出去巡营了。
一路劳累,胡常亮与刘远石闲谈了几句便倒在铺上,不多时就起了鼾声。
刘远石却急于知道萧彦奇刀法的来历,要等他巡营回来,于是便没有睡,一直坐在火堆边练气。到了子夜时分,听到帐外脚步声响,这才吐了口气,站起身来。
只见帐帘一掀,果然是萧彦奇回来了,刘远石连忙迎了上去:
“萧统领回来了?”
萧彦奇点了点头:
“我这统领之职亏你成全,今后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二人一说话,胡常亮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从铺上爬了下来。
萧彦奇除下大氅,坐到了火盆边,把双手在火边烤了烤,开口便问:
“你们二人的破风刀,是从何处学来?”
刘远石本想询问他刀法来历,不成想却被他抢先了,当即答道:
“刀法乃是家传。祖上是大石林牙的护卫,讳耶律冲。”
萧彦奇听罢吃了一惊,“腾”地站起身来,又上下打量了刘远石一番,随即深深一躬:
“原来是大辽第一刀的后人,失敬失敬!”
胡常亮原来只知刘家父子刀法卓绝,今日方知是大家之后,也连忙站起来赔了一礼。
刘远石见状,连忙起身还了一礼,问道:
“萧统领,我见您的破风刀使得精熟,想必与我有些渊源?”
萧彦奇叹了口气:
“若说渊源,定是有的......来来,坐下说话。”
几个人重新坐到火盆边,萧彦奇才开口道:
“既是大辽第一刀的后人,有些事情应该知道。这耶律冲前辈疯魔了之后......”
刘远石心中一突,脱口问道:
“疯魔?”
胡常亮也吃了一惊,问道:
“耶律冲前辈疯了?”
萧彦奇看了看二人,见他们表情不似作伪,问了声:
“你二人不知此事?”
刘远石与胡常亮一齐摇了摇头。萧彦奇皱了皱眉:
“也是......一代宗师,天之骄子,最后落得个疯魔的下场,确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刘远石回想父亲谈及耶律冲归宿,也只说是战死沙场,言语间颇为含糊,想必萧彦奇所言非虚,于是问道:
“萧统领,您可知他如何便疯魔了?”
萧彦奇摇了摇头,用铁钎挑了挑火盆中的炭火,回答道:
“这个却不知道了。我只知他疯魔了之后,大石林牙为了挽救大辽江山,命耶律烈将破风刀法传给更多大辽将士。耶律烈前辈便将刀法的招数改少了,在军中甄选了五十名军健,只传招式,不传刀诀和内功心法.....”
刘远石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凛:
“内功心法?刀诀?”
萧彦奇皱了皱眉头:
“怎么?你连这个也不知晓?”
刘远石茫茫然地摇了摇头,心中暗想:原来这刀法还有内功心法和刀诀!父亲却从未提及,想必是失传了。刀法缺了这许多,难怪变得弱了......这许多年过去,又到哪里才能再找回来?
正待询问,却见萧彦奇满脸狐疑,又看了看二人:
“你们当真是耶律冲的后人?”
胡常亮被他看得发毛,答道:
“我......我不是,我刀法是跟他爹学的.....”
刘远石听到这里,回了回神:
“自己的祖宗是决计不会认错的!但是我爹确实也没传我什么心法刀诀。”
说到这里,皱着眉低低的声音:
“想来他自己也不会这些,不然也不会惨死在别人手下......”
胡常亮也连声说道:
“是啊是啊,耶律冲可是当年的大辽第一刀,人称‘北狂刀’。若真是将他的刀法学的全了,怎会那么容易就被人害了?”
当即将刘兴平如何被害,与萧彦奇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