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少年,他名叫炼狱槙寿郎。
其所出身的炼狱家族,代代都是鬼杀队炎柱。而炼狱槙寿郎本人,也在刻苦修行之后接过了父辈的旗帜,成为了鬼杀队新的炎柱。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如果人生没有意外的话,名为炼狱槙寿郎的少年无疑也会像自己的父辈那样,用尽自己一生的时间与鬼战斗。或者在战斗中壮烈死去,或者在年老后成为鬼杀队的培育师,继续为鬼杀队培养后辈。
但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是在一次任务中,炼狱槙寿郎奉命潜入到一处封闭的宅院里,寻找着鬼的踪迹。结果,炼狱槙寿郎如愿以偿地在院中找到了鬼。但若是仅仅如此,那这也不过是一次寻常任务罢了。真正让炼狱槙寿郎难以接受的,是当时的场景。
在那阴暗封闭的院落里,炼狱槙寿郎看到的不是鬼在吃人的血腥场景。
他看到的是……
人在吃鬼!
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妇人,抓住了吃人的恶鬼。然后长大自己满是皱褶的嘴巴,露出了里边歪歪斜斜的几颗牙齿,一脸饥渴地啃食着恶鬼的血肉。那场景血腥而恐怖,与寻常时候的鬼吃人十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被吃的不是人,吃人的也不是鬼!
伴随着血肉的流逝,鬼在发出痛苦的哀嚎。而那苍老的妇人却伴随着鬼的血肉,开始渐渐恢复年轻。就见那布满血泊与皱纹的脸渐渐变得嫩滑,佝偻的身躯也变得年轻妖娆,花白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
就在这样的疯狂啃食之后,这老妇人终于从原本的垂垂老矣恢复了青春!
而代价就是,她变成了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炼狱槙寿郎这般责问着对方,然后就听那恢复青春的老妇人理所当然道:
“当然是为了恢复青春,长生不老啊!”
“衰老是一种恐怖的感觉,你能渐渐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得乏力,身上各种各样的病痛越来越多,死神的脚步不断逼近,而你却只能无力地挣扎。当然,现在年轻的你不会理解这种感觉,但当你也老了之后,你就会知道衰老对于生命而言是何等折磨!”
已然变成鬼的她这般诉说着,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
“但鬼是要吃人的!”炼狱槙寿郎又道。
“那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人这么多,我吃几个又怎么了?再说了,人命又不贵,买一船奴隶根本用不了多少钱!”
老妇人轻描淡写的话语,让年轻的炼狱槙寿郎看到了这个世界阴暗的一面。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一个国家有鬼,原来也不只是自己国家的鬼会吃人。
这个世界很大,吃人的鬼同样很多。而且依靠着作为鬼的漫长寿命,这些鬼已然掌握了大量的资源与权势。所以他们吃人完全不用像鬼舞辻无惨的手下那样偷偷摸摸的,因为早就有利欲熏心的商人在全世界构建了广泛的奴隶贩卖网络。
便宜的黑奴只要400美元就能买到,高贵的白奴也不过3000美元。若是想要品尝一些特殊的美味,比如萝莉正太这样鲜嫩可口的商品,10000美元也能入手。这是一项能赚取暴利的行业,因为原始部落的黑奴只需要20美元就能入手。
是的,20美元就能入手一条人命,然后运到其它国家便能贩卖至少400美元,2000%的巨额利润率,足够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商人疯狂!
就在炼狱槙寿郎惊讶于这样的真相时,那恢复年轻的老妇人又道:
“你以为鬼杀队真的是在为正义而战吗?告诉你吧,所谓的鬼杀队,从始至终都不过是高层用来制衡恶鬼的工具而已。毕竟做鬼能有强大的力量,永恒的生命,不朽的青春,而且依靠着漫长的时间,他们也很轻易就能积累难以想象的财富,这可比做人快活多了。”
“所以已然变成鬼的那些人,自然不会希望更多的人变成鬼。不然真等到所有泥腿子都变成鬼了,那些高高在上的鬼岂不是没人可以吃了?而鬼杀队的出现,便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所谓的鬼杀队,本质上也不过是高层用来镇压泥腿子的打手而已!”
“胡说八道!”炼狱槙寿郎怒吼道:
“你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不要随便侮辱我们鬼杀队啊!”
怒吼中,炼狱槙寿郎向老妇人发起了进攻。但随后,炼狱槙寿郎却再度被震惊了。因为他赫然发现,面对自己的攻击,已然变成鬼的老妇人居然也用了同样的呼吸法发动了反击。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告诉你,曾经的我也像你一样,单纯地挥舞着日轮刀,以为自己在主持正义。可直到我年纪大了,遭受着衰老和病痛双重折磨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所谓的鬼杀队不过是个笑话,我们曾经的坚持与牺牲同样是笑话!”
施展着狂暴的炎之呼吸法,老妇人怒吼道:
“清醒一点吧,小鬼!这是作为鬼杀队的前辈,上一任炎柱给你的警示!”
这是炎之呼吸法与炎之呼吸法的碰撞,这是当代炎柱与前代炎柱的对决。两人都在此刻发挥了自己的全力,暴热的烈焰充斥着灰暗的院落,同时也不断震撼这炼狱槙寿郎的内心。
前辈的堕落,世界的黑暗,鬼杀队的真相,这一切的一切对于炼狱槙寿郎都是一种折磨。就在这样的折磨中,炼狱槙寿郎占据了上风,一刀将前炎柱的老妇人枭首。可同样在这样的折磨中,炼狱槙寿郎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他开始慢慢成长,逐步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于是,在战斗落幕之后,被炼狱槙寿郎枭首的老妇人满是嘲讽道:
“想不到,我居然会死在当代炎柱的手上,真是可笑啊!”
“不过,炼狱家的小子,你以为打败了我就结束了吗?去那些深宅大院看看吧,这个世界的鬼,可比你想象中,多得多!你是杀不完的,杀不完的……”
老妇人的话语像是魔咒一般,萦绕在炼狱槙寿郎的耳边。于是为了验证老妇人的话语是否属实,炼狱槙寿郎开始专门潜入到各个大家族的宅院中,不断搜寻着鬼的踪迹。事实证明,老妇人说的是对的。
一只,两只,三只……
一只又一只恶鬼死在炼狱槙寿郎手里,几乎每个大家族的地下室里都有这样的恶鬼存在。他们不断以他人的生命为食,在阴暗的地下尽情享受着世间的欢愉。
终于,炼狱槙寿郎这样针对高层恶鬼的袭击,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
于是乎,一张征兵令被邮寄到炼狱槙寿郎的家中。
以家族和鬼杀队的存亡为要挟,炼狱槙寿郎就这样踏上一场并不光彩的战争。
战争的结果人所共知,腐朽的清国军队根本不是小日子的对手,双方的军队刚刚触碰,清国军队就一败涂地。而原本被高层充作敢死队,应该在这场战争中沦为炮灰的炼狱槙寿郎,就这样出人意料地活了下来。
只是还没等炼狱槙寿郎享受死里逃生的喜悦,接下来的事情却给了他更大的冲击。
为了彻底占领一座名为狮子口的港口,小日子的军队对当地居民进行了残酷的屠杀。在经过四天三夜的屠杀过后,原本两万多人的港口,最后仅仅存活下来36人。
而作为这场惨剧的亲历者之一,炼狱槙寿郎亲眼看到自己国家的军队追逐逃难的神州百姓,用刺刀残杀着瘦弱的妇孺。又看到一些士兵将求饶的老人眼睛戳瞎,将眼球挖出来玩乐,然后在老人的痛苦中强暴他的儿媳与孙女,并将他的孙子摔死在他面前。还有一些士兵嬉笑着挑开孕妇的肚子,抛出其中的婴儿摔在地上玩耍……
太凄惨了,太血腥了!
出身鬼杀队的炼狱槙寿郎,本以为自己已然见过足够多的血腥场景。可直到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经历不过是些和风细雨的小场面。
一个城市,四天三夜,足足两万人的哀嚎与苦难。
与这样的悲剧相比,鬼舞辻无惨算个什么,十二鬼月又算个什么?
见识到这样的惨剧之后,炼狱槙寿郎才忽然意识到,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本质上与鬼和人也没什么不同。强国与弱国之间,一样是单纯地吃与被吃。
如今神州弱小,小日子强大,所以神州便是人,而小日子便是吃人的鬼。依靠着血腥暴力啃食着神州的血肉,不断变强的同时又不断渴望着更多的血肉,直到将这个世界上其它国家全部吃光之前,小日子永远不可能停歇。
这是何等的黑暗,于是何等的真实。
炼狱槙寿郎身处于这般世道,越发感到绝望。
他无力阻止这一切,他能做的只是在这场屠杀中,尽可能救下几个人。他找了一口井,将找到的孩子丢了进去,希望这样能让他们逃过这场屠杀。但结果证明,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救下几个人。因为有一个士兵找到了这口井,对着井里边的孩子就是一顿扫射。
大部分的孩子都死了,只有一个叫做刘雨轩的女孩活了下来。
只是当炼狱槙寿郎找到这个刘雨轩的时候,却发现这孩子因为惊恐,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全都变成白色。
原来在这些天里,她先是看到自己的父母被杀,又在井中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同伴被射死。只有自己靠着装死侥幸逃过一劫,可逃过一劫的她也不敢乱动,只能在一堆孩子的尸体旁静静地等待。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伴的尸体腐烂,发臭,可死亡的恐惧却让她连呼吸都十分细微。就在这样绝望的遭遇之后,名为刘雨轩的少女精神已然接近崩溃,而那一头白发便是她接近崩溃的证明。
再后来,屠杀结束了。
炼狱槙寿郎将她从井中救起,可恐惧的她却连哭喊都不敢。
于是炼狱槙寿郎带着她留在了神州,并找到了她住在武当山下的亲戚。直到见到亲戚的那一刻,少女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弛,大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是神州这个国家也为国民的痛苦伤心。
交代完少女之后,炼狱槙寿郎回到了小日子,重新加入了鬼杀队。只是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了年轻时的热血,有的只是看破现实后的颓废。他开始沉迷酒精,渴望通过这种方式麻醉自己。也是在这时候,他遇到了自己的妻子瑠火。
他开始尝试着将迷茫的现实丢在一边,全心经营起自己的家庭。
很快,他的大儿子炼狱杏寿郎出生了。大儿子和他年轻时候很像,他开始希望自己大儿子的人生能简单一点,不要像自己一样经历那么多复杂的事情。然后是腼腆的小儿子炼狱千寿郎,他希望自己这个小儿子能够过上平凡的生活,不要与鬼杀队扯上关系。
只是很多时候,希望永远只是希望。
在一次任务中,他又一次遇到了高层豢养的恶鬼。
出于义愤,他斩杀了这只鬼,还救下了一个叫做伊黑小芭内的少年。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寻常的任务,但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又一次引起了高层的震怒。
于是当炼狱槙寿郎回到家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己妻子的尸体。
这是高层对他的警告,如果他再出手斩杀不该杀的鬼,那么下一次死的便不再仅仅是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的儿子!
也是从那时候起,炼狱槙寿郎才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挣脱高层的束缚。那些高高在上的鬼,从始至终都对他这个鬼杀队的最强者都不放心。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于是,绝望中的炼狱槙寿郎彻底堕落。
他选择将自己知道的秘密藏在心里,连鬼杀队的主公产屋敷耀哉都没告诉。然后整天抱着个酒瓶,在酒精的麻醉中逐渐沉沦。
直到今天……
“你们刚刚说,神州那位代表武当山的道门高手,她叫什么?”
“她叫刘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