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诡异的无限城中,黑死牟与鬼舞辻无惨相对而立。
黑死牟因为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变成鬼,依照常理,他应该不可能摆脱鬼舞辻无惨的控制,更不可能对鬼舞辻无惨拔刀相向。可如今在被蝴蝶忍打败,又经历一阵癫狂之后,黑死牟却好似大梦苏醒一般,整个人竟是脱胎换骨。
鬼舞辻无惨就见黑死牟原本乌黑的秀发已经变成了灰白色,脸上也多了许多坑坑洼洼的皱纹。原本的六只眼睛也变成了一双普通的猩红眼眸。
明明是能够随意改变身体形态的恶鬼,为什么黑死牟要变成这副苍老的模样?
而且,他现在身上焕发出来的气息,为什么那么像继国缘一?
鬼舞辻无惨忽然发现,现在的自己根本看不透黑死牟了。相比于数月之前,现在的黑死牟看上去那么模糊,浑身充满着迷雾。就仿佛看到一汪古井一般,看上去占地面积不大,可实际上却是深不可测。这种感觉,似乎只有他当年见到继国缘一的时候才有过。
见到黑死牟这样反常,鬼舞辻无惨张嘴便询问了几句。他和黑死牟的关系并不算差,两者之间的关系相比于上下级,更应该说是盟友。毕竟是相处了几百年了,就算是天性薄凉如鬼舞辻无惨,与黑死牟也相处出一些感情。
只是当鬼舞辻无惨询问过后,黑死牟的回答却超出了他的预料。身姿与气质大变的黑死牟,竟是想要以鬼舞辻无惨为标尺,测试自己的实力是否达到了曾经继国缘一的层次。
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自信?
就在鬼舞辻无惨疑惑的同时,黑死牟却已然发起了进攻。
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宫!
就见黑死牟长刀挥舞过后,一道洁白美丽的光华飞出。
不再有曾经月之呼吸法那华丽的圆月刃,如今这一招剑技在黑死牟手中,只有最纯粹的剑气。
纯粹到了极致,同时也强大到了极致。
不好!
眼见锋锐的剑气呼啸而出,鬼舞辻无惨立刻发动自身的血鬼术,想要阻拦黑死牟的攻势。就见他的身体在瞬间变得扭曲且诡异,数十根触手从鬼舞辻无惨的体内伸展而出。触手所到之处,时空与重力都变得扭曲,无限城的地面在瞬间出现几十道沟壑。
但就是如此强力的血鬼术,在黑死牟全新的剑技面前却毫无意义。
如同快刀割豆腐一般,鬼舞辻无惨创造的数十根触手被轻易斩断。躲闪不及的鬼舞辻无惨,轻易便被这一招斩断了头颅。只是就算如此,这一道月华剑气的威力依旧是丝毫不减,竟是在半空中快速扩张,然后一股脑地撞在了无限城上。
受到剑气的冲击,巨大无比的无限城竟也开始了剧烈的摇晃。伴随着近乎毁天灭地般的声响,在鬼舞辻无惨惊讶的目光中,黑死牟的这一招剑技竟是直接打穿了整个无限城。巨大的裂痕直接将无限城一分为二,可怕的威力让被斩首的鬼舞辻无惨吓得目瞪口呆。
外边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了无限城中。鬼舞辻无惨见此,立刻被吓得瑟瑟发抖。
作为活了数百年的恶鬼,斩首对于鬼舞辻无惨的伤害聊胜于无。相比之下,阳光才能真正能要了他的性命。所以在无限城被打破之后,鬼舞辻无惨立刻催动被斩首的身躯,捡起自己的脑袋,赶忙躲到无限城的黑暗之中。
而黑死牟看到自己一刀枭首了鬼舞辻无惨,那苍老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继国缘一打败你只用了一招,我现在打败你也只用了一招。”
“终于,我终于看到你的背影了!”
随后也不管鬼舞辻无惨的惊讶,黑死牟竟是纵身一跃,向阳光中走去。
他疯了吗?
不,他真的疯了!
看到黑死牟居然就这样走向阳光所在的外界,这带给鬼舞辻无惨的冲击,甚至在超过了黑死牟一击打败自己。因为在鬼舞辻无惨看来,作为鬼的黑死牟在没有吃过青色彼岸花的情况下,接触到阳光无异于自我了断。
只是随后,让鬼舞辻无惨更加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没有想象中的灰飞烟灭,作为鬼的黑死牟就这样轻易地走进了温暖明媚的光明。阳光笼罩在他那灰白色的发丝之上,照射出黑死牟此时脸上皱皱巴巴的纹路,让此时的他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可怕的恶鬼,而只是一个追求剑道的老人。
黑死牟并没有被阳光伤害到,他竟是在疯癫之后战胜了阳光对鬼的克制。甚至透过缝隙,黑死牟看着天空那轮明亮的太阳,自顾自道:
“其实我真正害怕的不是面对阳光,我只是害怕面对你而已!”
言罢,他向着无限城外走去。
黑死牟这一生最大的执念是打败继国缘一,而此时的他终于真正看到了胜过继国缘一的希望。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个对手必须得战胜才行。一个与继国缘一一样,掌握着日之呼吸法的人!
蝴蝶忍,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了!
……
看着黑死牟离去的背影,鬼舞辻无惨长大了嘴巴。但随后,鬼舞辻无惨心中的惊讶就被战胜阳光的希望所掩盖。他迫切得想要找到黑死牟,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战胜阳光的。只是黑死牟还未开口说话,无限城中却又走出了另一道身影。
那人同样是鬼,留着桃红色短发,金色瞳眸,皮肤惨白,全身刻满深蓝色刺青,指甲血红。身穿紫红色短衫,脚腕上挂有念珠。一脸向往地看着走向阳光的黑死牟,口中赞叹道:
“真不愧是继国严胜大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鬼舞辻无惨属下十二鬼月之一,上弦之叁的猗窝座。
不过由于几年前上弦之贰的童磨便被蝴蝶忍斩杀,此时的猗窝座已然晋升为上弦之贰。
作为上弦中排名前三的鬼,猗窝座的实力自然不同凡响。他不仅是少有的被日轮刀斩首之后,依旧能继续存活的鬼,本身也是如黑死牟一般的追求武道极致之人。
也是因为有着同样的追求,黑死牟被蝴蝶忍击败之后,接近疯癫的他便找到猗窝座。借助与猗窝座数月不断的切磋,黑死牟的身体才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不仅获得了一招击败鬼武士无惨的实力,甚至战胜了太阳的光芒。
而也是在这几个月的切磋中,猗窝座对黑死牟的崇敬达到了极致。虽然许多鬼都说黑死牟疯了,但在猗窝座看来,这样疯狂追求剑道巅峰的黑死牟,才是他心目中值得追随的强者。
一旁的鬼舞辻无惨见此,立刻向猗窝座询问黑死牟战胜阳光的方法。
对此猗窝座也不隐瞒,直截了当道:
“继国严胜大人战胜阳光的方法,便是直面心中的恐惧,并依靠坚强的意志进行苦修。”
直面恐惧,进行苦修?
就听猗窝座继续道:
“在这数月来,黑死牟大人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个分钟,都在进行着艰苦的修行。不吃,不喝,不睡觉,也不休息,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对剑术的追求中去。这样的苦心孤诣,自然有所回报。”
听到猗窝座的回答,鬼舞辻无惨心中原本的燃起的希望渐渐熄灭了。因为猗窝座说得貌似很简单,但实际上他根本做不到。别的不说,作为鬼的鬼舞辻无惨,根本不可能坚持几个月不吃人。因为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鬼舞辻无惨体内对血肉的渴望足以将他逼疯。
这是源自细胞层面的欲望,是鬼舞辻无惨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本能。
而就在黑死牟战胜阳光,并开始继续寻找蝴蝶忍的踪迹时。此时的狭雾山中,蝴蝶忍却在教导炭治郎日之呼吸法。
经过蝴蝶忍修改后的日之呼吸法,消减了原本霸道的一面。虽然不会像原著中那般瞬间提升实力,但修行的门槛同样低了许多。再加上炭治郎原本就和父亲学习过灶门家代代相传的火之神神乐,所以炭治郎的日之呼吸法修行速度很快。
毕竟火之神神乐,原本就是继国缘一传授给灶门家先祖的日之呼吸法。炭治郎原本就有日之呼吸法的基础,学习起来自然比水之呼吸法要快许多。
不过就算如此,日之呼吸法还是太过霸道。
此时的炭治郎刚刚修行半年,身体素质还很虚弱。所以在教导日之呼吸法的同时,炭治郎平日里的修行还是以水之呼吸法为主。日之呼吸法每天的修行时间,蝴蝶忍要求不超过半个小时,主要只是用来熟悉剑技而已。
在蝴蝶忍看来,炭治郎等到将水之呼吸修行完成,并像原著中那般斩断巨石之后,他的身体才能支撑他全力修行日之呼吸法。不然勉为其难修行的话,炭治郎也只会是像自家老爸一样,身体在日之呼吸法的压榨下油尽灯枯,英年早逝。
将这些告知炭治郎之后,炭治郎自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作为日漫中少有的温顺型男主,蝴蝶忍知道炭治郎必然不会像其它人那样打破常规。除非遇到危险情况,他必然会按照蝴蝶忍的吩咐按部就班的修行。
所以在教导过程中,蝴蝶忍不仅交给了炭治郎修改后的日之呼吸法。包括日之呼吸法中的强力招式,像是拾捌之型的天照,蝴蝶忍也毫不吝啬地传授于他。
就在这样的教导中,狭雾山里终于迎来了那位不速之客。
黑死牟顺应着蝴蝶忍留下的气息,终于来到了蝴蝶忍所在的山中。
“这,这是?”
作为鬼灭的主角,灶门炭治郎不仅拥有修行日之呼吸法的资质,同时还拥有着超人嗅觉。借助这嗅觉,炭治郎不仅能嗅到敌人的弱点,同样也能感应到敌人的实力。感受到那人远远便能散发出如此可怕的气息,还在修行中的灶门炭治郎只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阵抽搐:
“这是何等可怕的味道啊!锋锐,冰冷,光是进入到鼻子中的气息就能让肺部发抖。到底是怎样可怕的存在?就算是鬼舞辻无惨,也没有这样可怕的味道吧?”
炭治郎感应到了黑死牟的气息,作为前任水柱的鳞泷左近次也感受到了。脸上的面具并没能掩盖鳞泷左近次心中的惊讶,就听他道: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怕的家伙吗?”
蝴蝶忍自然也感受着这股有些熟悉,但远比记忆中更加强大的气息。她同样震惊道:
不可能!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实力是怎么进步到这种程度的?
知道事情危急,蝴蝶忍当下向着气息的源头跑去。在她的身后,灶门炭治郎和鳞泷左近次也紧随其后。不久,蝴蝶忍几人便在山道与黑死牟狭路相逢。
一身深色和服,腰间横跨长刀,满头华发,面相苍老的上弦之壹黑死牟正站在那里。注意到蝴蝶忍等人的到来。他悠然转身,看着蝴蝶忍道:
“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黑死牟那苍老的脸庞,还有他那原本六只,如今却只有一双的眼眸,蝴蝶忍的心中再次感到震惊。不仅是震惊于作为鬼的他为什么会变得苍老,更是震惊于对方现在焕发出的强者气场。就如同翠柏隐山峦,也好似海上生明月,不可琢磨的同时又觉得深不可测。
“上弦之壹的黑死牟?”
现在黑死牟给人的感觉比鬼舞辻无惨可怕太多,可怕到蝴蝶忍感到忌惮,感到陌生,以至于蝴蝶忍话语中都带着疑惑,疑惑面前的这位到底是不是那个被自己吓走的上弦之壹。
黑死牟的双眸中已经没有了曾经的“上弦”与“壹”的字样,那双眼睛纯净,猩红,就这样打量着面前的蝴蝶忍,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道:
“之前我败给你,败得不甘心。这一次我来找你,便是要一雪前耻!”
说罢,黑死牟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这一次,他的长刀不再像之前那般花哨。简单,纯粹而明亮的刀刃,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在黑死牟手中平稳地指向对面的蝴蝶忍。
“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