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福的算计,鬼杀队众人心知肚明。
可在这件事的处理上,鬼杀队内部却明显出现了分歧。
原本产屋敷耀哉的想法,是借由铲除皇族的方式掀起小日子内部的变革,进而阻止战阵的发生。
但如今伴随着鬼杀队对世界局势的了解,以产屋敷耀哉为首的木叶高层已然意识到,皇族的毁灭并不能阻止战阵的发生。毕竟,当代天蝗固然不是东西,而且还有可能变成了吃人的恶鬼。但他的存在,确确实实阻止了战阵的发生。所以鬼杀队绝不能与徐福合作,反而应该维护当代天蝗的统治,维护现在和平的局势。
不过,也有人提出的不同的看法。有些柱觉得当代天蝗软弱无能,不可能长久地压制住国内汹涌的民意,所以鬼杀队最好的做法,是借由这次机会搅动皇族的内斗,继而引起小日子高层的内部纷争。只有当整个小日子都深陷内斗的时候,战阵才不会发生。
所以,围绕着两种既然不同的观点,鬼杀队的柱们在柱合会议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辩。而作为九柱之一,蝴蝶忍却在这关键时刻选择了沉默。
看着陷入沉思的蝴蝶忍,产屋敷耀哉好奇问道。
“忍小姐,你有什么想法吗?”
蝴蝶忍斟酌道:
“我只是在想,如果事情当真发展到无法避免的地步,我们鬼杀队该怎么办呢?”
“无法避免的地步?”
蝴蝶忍话语中的意思很清楚。如果鬼杀队采取各种行动之后,战阵依旧发生了,他们鬼杀队该怎么办?
“忍,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一旁的不死川实弥不解道: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考虑徐福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对此,产屋敷耀哉却摇摇头道:
“我倒觉得忍小姐的考虑很有道理。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鬼杀队做决断不能总是考虑现在,不然只会被局势牵着鼻子走。所以在现在做出决策的时候,我们也应该为未来的种种可能进行考虑。不管是帮助徐福还是对付徐福,我们都要思考哪种决策更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而一旦造成严重后果之后,又是哪种决策的情况下我们鬼杀队更能进行事后弥补。”
于是,顺着蝴蝶忍和产屋敷耀哉的思路,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叹道:
“假使我们出手帮助徐福,那以徐福的野心,局势必然会不可阻挡地发展到最严重的地步。而已徐福千年之鬼的手段,我们鬼杀队就算想要阻止,也是难如登天。至少那时的徐福身处于重重保护之下,根本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
随后,蝴蝶忍又道:
“相比之下,如果我们现在杀了徐福的话,局势恶劣的可能性无疑会小很多。”
如此又是一轮争论过后,鬼杀队便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首先,表面上同意与徐福合作,干掉即将变成鬼的当代天蝗。毕竟徐福现在附身有栖川宫亲王,他背后站着的是以皇族为代表的小日子国内大部分人的利益。在鬼杀队还没做好与官方翻脸的情况下,他们必须在名义上选择与徐福合作。
其次,在关键时候选择站在当代天蝗这一边,即便当代天蝗变成吃人的鬼,也绝不能让对嵊州充满觊觎之心的徐福上位。因为当代天蝗虽然有各种缺点,但毕竟是保守派。不管是维持现状还是南下战略,都需要这位天蝗来完成。
再者,维护当代天蝗地位的同时,尽可能搅乱高层的局势。最好掀起高层之间残酷的内部倾轧,分散国民的注意力,竟可能拖延战阵的发生。
这一点是蝴蝶忍提出的,她准备在这次事件过后前往鬼灭世界的教堂,彻底铲除郇山隐修会的恶鬼。
然后以小日子的名义挑动南洋的斗争,通过极端手段迫使小日子将注意力放在南洋。
听到蝴蝶忍的这番谋划,悲鸣屿行冥不禁叹道:
“阿弥陀佛,诸界众生皆于三世六道之中轮转不休,无有男女、尊卑、上下之别,亦无异名。螟蛉如此,凡夫俗子亦如此,便是王侯将相同样如此。故而我佛有言,众生平等。世人积善成德,积恶成鬼。积德者超脱六道,积恶者永堕轮回。我鬼杀队本为扶善除恶,却不想今日却有此番谋划,注定要伤及无辜,可悲可叹啊!”
作为一个纯粹的佛教徒,悲鸣屿行冥的眼中没有尊卑之念,也没有上下之别。即便是进入了与鬼厮杀的鬼杀队,他依旧未曾放弃自己的信仰,走的是佛道修行中最为艰难的杀生证佛道。所谓“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便是如此。只是就算如此,想起未来鬼杀丢手中可能沾染的鲜血,他还是长叹不止。
而出身忍者世家的宇髄天元则道:
“我忽然觉得还是做忍者简单,忍者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好了,不想现在这么纠结。”
听到众人的感慨,蝴蝶忍却是平淡道:
“苦难吗?我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不明所以,炼狱杏寿郎更是问道:
“我们这一番谋划之后,不管是小日子还是南洋都有可能引发种种争端,不知道又多少人会因此生活在苦难之中,也没没什么大不了的?”
面对诘难,蝴蝶忍竟是点头道:
“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众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蝴蝶忍却是平淡的解释道:
“你们也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你们难道就没经历过苦难?作为鬼杀队的一员,你们就不知道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说着,蝴蝶忍转过头去,一个个指着众人道:
“作为鬼杀队的岩柱,悲鸣屿先生原本是个收养孤儿的僧侣。您就没想过为什么这个国家会有这么多孤儿吗?而且孤儿多也就罢了,黑夜里他们还遭受了恶鬼的袭击,全都命丧黄泉。这些孤儿的经历便不是苦难了?你们为什么就不想想这些孤儿的苦难从何而来呢?”
听到此处,悲鸣屿行冥双目中泪水翻涌,口中又唱了一句阿弥陀佛。
蝴蝶忍又指着不死川实弥道:
“还有你,现任鬼杀队的风柱不死川实弥。据我所知在遭遇鬼之前,你和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与母亲相依为命,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的日子会那么艰苦吗?小小年纪就开始挣钱养家,之后又因为鬼家破人亡的你,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是苦难吗?”
不死川实弥闻言愤恨地“切”了一声,此时他看向蝴蝶忍的眼神中很是不满。
只是此时的蝴蝶忍依旧不为所动,旁若无人道:
“在场一共也就这么几个人,不少人还是出身大家族,可有着苦难人生的却占了将近一半。一个人的苦难或许是命运的作弄,但这么多人的苦难难道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诸位在南南北北各地行走,有没有见过在路边乞讨的孤儿?在田地里路过,有没有见过被抢粮的农夫?在城市里逗留,有没有见过肆意妄为的黑道?还有那些被迫卖儿卖女的父母,卖皮肉而不是卖艺过活的歌舞伎,这些苦难到处都是!”
“大家本就生活在苦难之中!每年光是被鬼吞噬的无辜百姓就数不胜数!没有人关心过他们,即便他们光是为了活着就要拼尽全力!”
听到这里,众人内心的愤怒已经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在听蝴蝶忍的诉说。
毕竟是鬼杀队的柱,谁没见过路边的尸体,谁又没见过流离失所的人民。
缫丝厂里被热水烫伤双手,依旧做工十几个小时的女工;
矿坑里终日不见阳光,只为了养家糊口的旷工。
种地的农民吃不饱饭,做饭的厨子与美食无缘,所谓的苦难从来不是少数,而是随处可见。
“还有,小日子的一项经济支柱是丝绸行业。主要出口的丝绸来自各大缫丝厂。诸位知道缫丝厂是怎么吧蚕丝从蚕蛹中拔出来的吗?他们将蚕蛹放在热水之中,让缫丝厂从女工徒手在热水里拔出蚕丝!诸位知道这种工作对人的伤害有多大吗?据统计,70%女工工作时间不超过五年!为什么?因为许多女工仅仅几年的功夫,双手就烂了!这样的她们别说是做工,想活着都是问题。所以许多女工不得不在离开工厂后做了站街女郎,靠着卖皮肉勉强维生。”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不是瞠目结舌,就是凝眉沉思。
“还有,小日子的工人每天工作时间至少是12小时,不少人更是要工作到14小时。而他们能够得到的报酬却少得可怜。据统计,女工每天日工资只有4角8分钱,男工好些,也只有9角2分钱。而与之相对的,我们国家每升米价约为3角8分钱。一升米约合1.5斤,也就够一个成年一天吃的。一个成年男性工人,每天的工钱也就够一家人混个温饱。而且这些大多都是糙米,精米的价格比这贵许多。”
“可问题是,一个人不可能光吃米啊?算上其它的支出,一个工人一天14个小时的工作,只能让自己和家人不饿死而已!更不用说,9角2分钱的工钱还是理想状态,毕竟不是每个工人每天都有工作。而且那些工厂主大多都是吸血鬼,工人每天的工资,他们至少都会找各种由头,扣除至少20%的罚金,甚至有些时候,罚金总额能高达工资的一半!工人们辛辛苦苦一天,真正能拿到的薪水连吃饱饭都未必做得到!”
听到这里,众人皆是沉默。许多事情他们并不是不知道,至少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摆在台面上。悲鸣屿行冥不由得长叹了一句“众生皆苦”,蝴蝶忍最后道:
“这就是小日子的现状,也是战阵必然会爆发的根源。”
“当我看到这些数据的时候,我就知道局势很有可能会发展到最恶劣的地步。所以我才会想着竟可能减少未来的损失。即便我知道这战略同样残忍,但没办法呀!”
……
与此同时,世界之外的虚空中。
看着世界之中蝴蝶忍为了阻止的战阵费尽心机,那老年漩涡鸣人微微叹息道:
“这个世界的未来早已注定,战阵必然会发生。你如今这番谋划,说到底也不过镜花水月罢了。”
只是叹息之后,老年鸣人却拿起手中的红色光环。就见他运转起名为创世纪的究极忍术,那红色光环下慢慢出现一道身影。那身影面色苍白,却又俊美无比,正是本该与李世民同归于尽的茹达斯。此刻借助老年鸣人的忍术,他却是死而复生。
看着重生的茹达斯,老年鸣人微微颔首。随后猛地一推,将复活后的茹达斯又送回了原本的世界。就见鬼灭世界中,茹达斯的身影竟是直接出现在小日子的皇居之中。随后附身在当代天蝗,那肥胖丑陋的身体里。
“茹达斯是一个对神极端虔诚的疯子,现在他必然会通过各种手段推广教堂的信仰。而教堂的信仰扩张,必然会引起小日子内部的混乱。”
原来老年鸣人之所以复活茹达斯,并不是想借此与蝴蝶忍为难,而是想帮蝴蝶忍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