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派蒙诡异的手段,征服王直接召唤出了浩瀚的英灵大军。
短时间内,远坂宅的外围已然是人山人海。这些英灵每一个都不可小觑,只因为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握有来自王之财宝的高等级宝具。而其中至强者,那四大王朝的开创者,他们本就拥有着堪比顶级英灵的实力。如今得到王之财宝的加持,实力却是更上一层楼。
只是面对着这浩瀚的英灵大军,盖提亚却是不慌不忙,在派蒙之外再次召唤了其它魔神柱。就见天空中一道雷电闪过,一个有着紫色长发的少女出现在庭院之中。只是她虽然样貌上是个少女,神态中的威严与冷漠却堪称神明。
“小心!这是七十二魔神柱之首,与派蒙并列为至上四柱之一的巴尔!作为传说中美索不达米亚的主神,巴尔的位格凌驾于所有魔神柱之上,是堪比神灵的存在!”
“堪比神灵的存在吗?正好。我生前的大军征服了所罗门王的故土,同样也征服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现在,在征服土地之后,我便要征服这片土地上的信仰,让美索不达米亚与迦南的神明也对我俯首称臣!”
天空之中,征服王高举双手,宣扬着自己的霸道。
而大地之下,曾经跟随着他百战百胜的马其顿兵团此时也是士气高昂。就见人数过万的英灵同时举起手中的宝具,竟是要一起真名解放!
之前的战斗中,征服王因为顾忌御主韦伯的魔力,所以在战斗中都很克制,尽量不使用过分的招式。如今有了提亚马特的支持,征服王的魔力浩若烟海,自然可以肆意挥霍。
“上万的英灵一起真名解放,就算是神明也要俯首!”
征服王得意地怒吼,而作为第一魔神柱的巴尔则不屑一顾。她伸出右手,从胸口拔出一把长刀,口中威严的声音传来:
“吾乃统御东方之土的君王!”
万人之中,一人独尊,雷电伴身,长刀争鸣。
身处于征服王的英灵大军之中,巴尔高举长刀,驾驭雷电,神威赫赫,竟是以一人之威碾压万人之威。
“此身即为尘世最为殊胜尊贵之身!”
此时,英灵大军手中的宝具一个个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万人宝具一起释放,让整个冬木市都开始颤抖。而在这万人的中心,天空中已然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巴尔手持长刀,仅仅是余威便改变了天象,让尘世震颤。
“应天下大权,许众生一梦,此即为雷霆之威光。”
“然而,光是梦,电是梦,雷霆是梦,永恒是梦,权力是梦,众生一梦,征服同样是梦。”
万人的宝具同时释放出耀眼的光华,携带着征服世界的梦想向神明进军。而巴尔的长刀则携带神明的威光,以至高的位格粉碎了众神的梦魇。
“现在,是时候从梦中醒来了!”
“此刻,方是永恒!”
轰隆!
霎时,天地轰鸣,星月无光。
“那是什么?”
爱因兹贝伦的城堡中,爱丽丝菲尔惊讶地看着冬木市的角落。那紫色的荣光,尊贵的雷霆,携带着吞噬一切的威能,让整个冬木市都在神明的雷霆下颤抖。
只见征服王上万人的英灵大军同时真名解放,威势竟还是被魔神柱之首的巴尔轻松盖过。那神明的威光好似现实的钢鞭,将上万人的梦想在一瞬间击得粉碎。
王之征服,王的大军,在此消散!
这怎么可能?
征服王看着下方的战果,此时已经张大了嘴巴。
站在所有英灵顶端的力量,号称能轻易碾压圣杯战争的英灵大军,在神明的威光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够了,征服王,快撤吧!”提亚马特看到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赶忙提醒道:
“就算盖提亚还不是完整形态的原罪之兽,那也不是你一个英灵能够对付的!想要对抗现在的盖提亚,怎么也得结合包括冠位英灵在内的数位顶级英灵不可!快走,然后联合Saber和Lancer。你们三个人联手之下,才有战胜他的可能!”
面对提亚马特的提醒,作为军事家的征服王即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但还是乖乖选择了撤退。就像提亚马特所说的,盖提亚根本不是单个英灵能够对抗的存在。只是战斗进行到这种程度,盖提亚怎么可能放任征服王离开。
就见盖提亚再次施展召唤术,七十二魔神柱中又一位至上四柱之一,号称时间之执政的伊斯塔露降临人间。传说能随意前往过去未来的她一旦出现,便阻拦在征服王的身前,堵住了征服王的去路。
“世间最伟大的征服,莫过于时间。在时光的洪流中沉沦吧,征服王!你的征途,到此为止!”
一头白色长发,威严犹如女神的伊斯塔露以时光的权柄,将征服王的征服之路彻底封锁。
“开什么玩笑?我的征服之道,可不能在此止步啊!”
说着,征服王从王之财宝中召唤出开天剑EA,以对界宝具的威力,终于将伊斯塔露逼退。
就在征服王以为自己即将逃出升天,继续在这世间征服的时候,伊斯塔露的身后,骑着单峰骆驼的派蒙却蓦然出现在那里。原来不只是时光被封锁,就连空间也被早早被派蒙布下陷阱。就见小小的派蒙伸出右手,用好听又神秘的语言道:
“征服者,你的征途就此为止!”
传说,派蒙是旅行的指引者。
而所有的旅行,都有个尽头。
当时光流过,当空间阻隔,即便是近乎全知的派蒙也只能伸出右手,对旅行者劝阻道:
“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这是古老的希伯来咒语,也是派蒙对旅行者最大的温柔。
只是此刻面对征服者,派蒙的话语中却只有冰冷的决绝。
半空之中,时光被伊斯塔露封锁,空间被派蒙的魔术阻隔。就如同历史上想要征服东方却只能止步的亚历山大大帝一样,征服王的征途同样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这阻力来自群山的险峻,更是来自人心的背叛。
“亚历山大大帝之所以能征服大半个文明世界,除了马其顿方阵的强力之后,最重要的便是他的征服能为手下的士兵与子民带来财富。不管西方的史学家如何修饰,亚历山大大帝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女人而已!”
下方的远坂宅中,盖提亚看着高空之中被封锁了时光的征服王,面带讽刺道:
“带领着一群无耻的强盗,随意地对他国发动侵略战争,只为了人类内心最原初的欲望。征服王,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人类恶对历史的投射啊!所以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因为作为人类恶一部分的你,不可能战胜人类恶本身!”
这般说着,盖提亚发动了最后的召唤术。
这次,他召唤的是至上四柱中的最后一位,象征着欲望的恶魔之王,阿斯莫德!
就见在盖提亚的召唤下,天空变得昏暗,邪恶和欲望充斥了整个冬木市。月光下一道黝黑的身影出现,跨越了时空的阻隔来到征服王的身前。
“就像历史上你的死亡一样。当亚历山大折戟东方,没有办法为你的手下带来财富时,所谓的征服之王便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本就是为了满足欲望的征服之路,当欲望无法被满足时,作为征服者的你也将会被欲望所吞噬!”
历史上的亚历山大大帝之所以踏上征服之路,根本原因不是为了征服世界,也不是看到世界尽头的海洋,纯粹就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女人!
因为马其顿的军事改革固然为这个国家带来了超越时代的军事方阵,可同时也让马其顿的军费支持爆表。当亚历山大成为马其顿之王的时候,马其顿已然是债台高筑。
面对根本无法偿还的债务,即便是雄才大略如亚历山大大帝,也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向东方的波斯进军。不是为了波斯那万王之王的宝座,仅仅是为了抢夺财富来偿还债务。
之后,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君临美索不达米亚,通过侵略为马其顿与希腊获得了大量财富,将东方大片的领土都变成了希腊的殖民地。这段历史不管再怎么被有心之人粉饰,也无法改变其侵略与罪恶的本质。
所以在盖提亚看来,征服王本身就有着成为人类恶的资质。因为他不仅仅肆意发动战争,给大半个世界带来杀戮与死亡,更重要的是他将这种征服当做理所当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是野蛮的行径,而是为落后的地区传播文明。即便他所征服的地区,才是人类文明的起源。
这就是为什么征服王面对盖提亚会毫无还手之力的根源。因为偏向于恶的英灵,本就会被人类恶的象征所克制。
相比之下,盖提亚真正忌惮的反而是怀着纯粹梦想的Saber。
因为不管是Saber还是她的与御主卫宫切嗣,他们固然存在着污点,但他们从来不会否认自己内心的黑暗。尤其是卫宫切嗣,即便他的手中满是无辜之人的鲜血,可他在人类恶眼中依旧是偏向于善的存在。
能够勇于承认自己的黑暗,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善者。
所以卫宫切嗣是善,即便他自己觉得自己是恶的一方。
而征服王与英雄王是恶,因为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是恶的一方。
一个肆意侵略的掠夺者,一个掠夺无度的暴君,明明手上沾染的罪恶比卫宫切嗣多出一个量级,却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罪恶,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的罪恶洋洋得意,直呼这便是自己的王道,简直无耻之尤!
这才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恶,名为王的恶!
对于善者而言,他们最害怕的对手并非是恶,而是更光明的善。
就像是卫宫切嗣最害怕的对手不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而是能救济世人的上帝。因为在更加光明的善良面前,卫宫切嗣会被自己的恶所压垮。
对于恶者而言,他们最害怕的对手也不是善,而是更纯粹的恶。
就像是历史上的亚历山大,为什么会年纪轻轻就暴毙?原因仅仅是因为他远征印度,没有为手下掠夺足够的财富,反而亏本不少。于是乎,本就是因为人类的欲望而开启的征服之路,最终倒在了人类的欲望之下。
当亚历山大大帝无法满足手下的欲望时,他的手下便毫无顾忌地背弃了马其顿。瓜分了他的国土,杀光了他的子嗣,践踏着他的王道。
名为征服的恶,被更深的恶轻易地击垮!
所以,恶者最怕的是更深的恶,征服王天生就被人类恶所克制。
于是,伴随着象征着欲望的恶魔之王出现,征服王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心的欲望。那名为征服的野心,想要掠夺的罪恶,在征服王的胸腔中泛滥。
他本能的想要无视,想要隐藏,想要以王道掩饰罪恶,但越是如此,欲望恶魔的魔术反而效果越佳。征服王体内的魔力开始自相矛盾,欲望的使徒口中颂念着诡异的咒语,将征服王内心的罪恶引爆。
“你的征途,就此终结!”
伴随着盖提亚一声令下,名为亚历山大大帝的征服王就此退场!
“先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然后是征服王亚历山大大帝。谁能想到这一次圣杯战争中最先出局的,居然是两个嚣张的王者呢?”
一边说着,盖提亚伸出右手。就见他的右手手掌中出现一道虚幻的圣杯,其中似乎有两个灵魂在游荡。
对于继承了魔术王所罗门知识的盖提亚而言,圣杯战争的系统已经不能说是简单,只能说是原始,甚至是小儿科。当被召唤出来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盖提亚便借助EX级别的千里眼,掌握了有关圣杯战争的所有秘密。
于是在这次圣杯战争之前,他便已经用魔术扭曲了圣杯战争的仪式,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小圣杯,将这次圣杯战争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