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沈立筠大着舌头,笑道:“杨兄,不瞒……不瞒一说,小弟家教甚严,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若不是……若不是杨兄,小弟都不知道还有这等销魂之处……”
杨森喝得满脸通红,用力拍着沈立筠的肩膀,邪笑:“沈兄,今日啊,为兄就让你开开眼!来人,送沈兄回房休息。”
话罢,两个打手推门而入,搀扶着站也站不稳的沈立筠向外走去。
“苗兄,你先带小丫头去外边候着,等……等我……”
“沈兄初来乍到,可要注意身子!哈哈哈哈……”
苗文冷冷瞪了杨森一眼,拉着小丫头也走了出去。
杨森一口饮下残酒,猖狂的神色渐去,沉声道:“进来。”
那抹得满脸煞白的老妈子缓缓走入,恭敬地说道:“东家,那沈立筠已经进了小优的房儿。”
说罢,她犹豫道:“东家,您真要让他把肉货带走吗?”
“哼!”杨森的面上露出一抹狰狞地神色:“他打得什么主意真以为老子不知道?让他带走?我呸!”
杨森冷冷看了老妈子一眼。
“该做什么,不用我教你吧?”
老妈子身上的肉都抖了一抖,咯咯笑道:“东家,您尽管放心,今日,我叫他走不出这个门儿!”
说罢,她悠悠走到杨森身旁,腻着声音说道:“东家,您都多久不曾来看过奴家,让奴家想念得紧呢!”
杨森重重拍了拍老妈子的屁股,拍得她浑身上下的肉如波浪般一颤再颤。
“娘的,屁大点儿的小子,也敢犯到老子身上?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老妈子从桌上掂起一枚如她手指头一般粗细的樱桃,送到杨森嘴边。
“东家,按理说少年爱慕美人,奴家手底下的美人多得是,东家为何要让小优这个雌凤儿去伺候他?”
杨森盘着手中两颗菩提珠,惹得老妈子吐气连连。
“这你就不懂了吧,瞧见那小子身边的男的没有?”
老妈子点点头,娇笑道:“瞧见了,奴家掌管听香阁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那男的一看就是女子假扮……”
说到此处,老妈子惊叹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吧?”杨森哈哈大笑道:“这些个公子哥儿的把戏我清楚得很,又想下三滥又想立牌坊,想玩却又不敢玩,老子就送他个真的,让他临死前玩个够!”
“东家,你真坏!”老妈子娇笑道:“东家,听说那小子是沈家的人,您就不怕……”
“怕什么?”杨森吐出樱桃核,冷笑道:“老子是跟沈立安做生意,跟他沈立筠有什么关系?敢挡老子财路,老子就要他的命!”
“到时候他人一死,把小优拉出去顶罪,谁能怀疑到老子头上?”
“东家英明。”老妈子咯咯笑道。
谁知,下一秒杨森便“撕啦”一声,撕开了她胸前的衣服,白花花的一片肉山倾势而出,在杨森布满老茧的掌中跳跃不止。
“呀!”老妈子娇呼一声,脸上的粉都抖落一层:“东家,你……你怎的这般势坏?”
“老子还有更坏的……”
杨森邪邪一笑,一扑而上。
……
月明星稀,华灯初上,夜晚的应天府正是听香阁这种烟花之所最热闹的时候。
苗文端坐一楼,看着来来往往,装腔作势的客人,不屑地冷笑一声。
自古所谓的体面人大多便是如此,在外道貌岸然,摆着一副圣人模样,就是来到这种风月之所,还要拿着饮酒作乐的借口来粉饰自己。
不知,等到他们酒饱饭足,躺到美人怀中,还会不会如这般模样?
苗文久居西北,风气使然,对这种事情自然是见怪不怪,反倒是身边的小丫头,哪里来过这种场所?
吃饱喝足,便在一旁龟缩成一团,时不时颤抖两下。
“怕吗?”
苗文看着小丫头,哼声道。
小丫头小心抬起凹陷的脸颊,害怕的点了点头。
苗文将她一把拉起来。
“坐。”
“既然怕,那便更要看,大胆的看!”
“世上大多是外厉内荏之辈,你越是唯唯诺诺,越是百依百顺,他们便越是猖狂,对你随意欺虐。”
“身为女子,你若是如她们一般,只愿用巧言令色来肆意奉承,只会纵容他们,将你欺负得更狠,知道吗?”
小丫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偷偷看着眼前这些满脸谄媚,笑脸迎客的青楼女子。
看了好久好久。
等到苗文再次看向小丫头时,她瘦小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面上的惧怕之色消去不少,在她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有了懵懂的目光。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连听香阁的欢客们都相继回房歇息,却还是不见沈立筠的身影。
苗文纵使是定力再好,也忍不住了。
她蓦地起身,一把拉起小丫头,气呼呼地上楼寻去。
苗文出身西北名门大户,自小便见惯了身边的兄弟风流成性。若是为了应酬,身不由己,她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像沈立筠这般,足足应酬好几个时辰的……
苗文不施一丝粉黛的脸蛋上浮现起一抹恼怒之色,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食髓知味也得分人啊,对男人他也下得去手?”
正想着,她“沓沓沓”一口气上了阁楼,沈立筠的房间她是亲眼见着的,因而熟门熟路地,便寻到了沈立筠的房门口。
苗文刚想推门而入,手却在堪堪碰到门时停住了。
“若是就这么进去,看见了什么不堪入目的……”
苗文清亮的眸子转了转,侧身附耳于门上,仔细听着。
正所谓有诗云:“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苗文听着气得是浑身发抖,小脸憋得通红。
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沈立筠竟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