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还在念叨。
“还有,于辞那丫头,自两年前则奕和小婉订婚,她被于家老二接走,到现在都没说回来看看的!”
“我看,她也是等着我这个老太太死呢!”
嘀咕间,于辞已经走到了老太太的身后,承接了秦姨的手,一下下轻轻捏着她的肩。
“气死我了!你说说这俩人是不是大逆不道!整天就会气我!”
于辞低低笑了起来,十分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嗯!太不像话了!等他们回来,用您的手杖,一人打一顿!”
老太太瞬间怔了怔,一脸喜色地转头看过来。
但这喜色只保持了几秒,就又瞬间垮了下来,一脸赌气地看了于辞一眼,而后继续捻着鱼食,往楼下的池子里丢。
阴阳怪气地说了声:“哎哟,谁家的姑娘呀,还知道回来呢!”
老太太庚龄八十,却也赶时髦,一头花白的短发,烫了个可爱的梨花卷,一身墨绿绸缎旗袍,搭了个米灰色披肩,皮肤保养得当,有那么几分“岁月不败美人”的韵味。
于辞自知理亏,缩肩吐了吐舌头,一把搂住老太太的肩膀,小脸蹭了蹭,撒娇道:“祖奶奶,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啦!”
老太太本就疼小丫头疼得紧,哪舍得真生气,这一撒娇更是直接让她所有的怨气都化成了水。
伸出食指嗔怪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要不是这趟取消婚约,你是打算什么时候才回来?”
于辞抿着唇笑,没作答。
她两年前了离开程家,主要就是因为程则奕和于婉定了婚约,她这个身份再住在裕园,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廊外的烟雨此时又大了些,”滴滴答答“敲打着假山旁油绿的芭蕉。
老太太见她不答,又是一声叹息 。
“这园子啊,是越来越静了,先前想着你小程叔叔结了婚,家里能热闹些,这下好了,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说完,老太太顿了少顷,似是忽然受到了什么点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于辞。
“你可不能跟这家伙学啊!你若是于到了合适的男孩子,该恋爱就恋爱,听见没有?”
于辞闻声笑了起来,撒娇似地枕在老太太的肩上:“祖奶奶,我才二十岁哎,还是个宝宝呢!”
老太太斜了她一眼:“我有你这么大,你小程爷爷都出生了!”
话音刚落,老太太的神色染上了几分哀伤。
程父与程母,早年皆于车祸中不幸丧生。
于辞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程则奕刚八岁。
老太太抬眸看了看檐廊外的雨,缓缓叹息了一声。
掌心贴着于辞的手背,轻轻摩挲了一阵,喃喃道:“你和则奕啊,都是好孩子,要一生平安顺遂才好。”
正说话间,小阁楼下,隔着假山曲水,窗影交迭的回廊里,走出来一抹身影。
一身黑衣,身姿挺秀。
回廊雕花的矮栏外,沿路开了一丛白牡丹,明净淡雅。
天幕低沉灰蒙,将他衬在竹影婆娑的烟雨里,似是一幅丹青未干的水墨画。
于辞屏息看了阵,而后忽地弯起眉眼,笑颜明媚地道了声:“另一个大逆不道的也回来了。”
误会
话音刚落,程则奕就已顺着游廊踏上了阁楼的楼梯。
黑漆木的古典梯,扶手下的隔板是云鹤样式的木雕,镂月裁云,工艺很是精巧。
程家祖上初建裕园时,西园就是建给园主母亲的,所以“长寿”的标志物不少,园中栽养的盆景也大多以灵芝、松柏为主。
老太太应也是顺着程则奕的行动轨迹瞅见了那木雕,故意道了声:“哎哟,活一把年纪有什么用,脖子以下都入土了,还是奶奶呢,辈分儿根本不见长的!”
说完,还找认同似的看向身边的秦姨:“小秦你说是不是?”
话里的意思指向太过明确,秦姨笑着没接茬。
于辞也听出来了,抿了抿唇,看向那抹缓步踱来的身影。
他应是刚陪于海城送完宗客,先前吃饭时脱掉的西服这会儿又规规整整穿在了身上。
眉眼温润朗阔,步伐不疾不徐,像是他一贯给人的感觉,行事得体有分寸。
家里看中礼法,于辞自小就知道,自打她记事起父亲就手把手教她各种礼节——茶桌、饭桌、会送客,长辈、同辈、小辈,七七八八一大堆。
颇有“克己复礼”那套意蕴。
家里好些小辈幼时没少为学这些而挨揍,而她也是磕磕绊绊学了好些年,被打过好多次手心,才算完整记得整套礼仪。
而条条框框礼数下培养出来的他们,与旁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只要走出去,别人总能一眼认出是程、于两家的小辈。
温润谦和,知书达礼。
而在学习礼法被揍被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