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就是不想惊动珅伯所以才走侧门的,但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程则奕倒是神色如常,笑着应了声:“珅伯。”
于辞有些心虚。
因为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她威逼利诱了一路——让他同意她今晚去揽月楼住。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她:“我什么也不干,太冷了,我一个人睡不着!”
他:“开空调就不会冷了。”
她:“昨晚你还和我一起睡觉了的!”
他:“那是情况所迫,今晚不可以。”
尽管最终的结果是她被拒绝了,但她还是决定死皮赖脸地跟他一起上楼,但这会儿忽然碰到珅伯,多少有点心虚了。
珅伯连忙应:“哎!你们今儿怎么一起回来了?”
说完感觉不太对,又问:“则奕你怎么回来啦?”
按照常理来说,他这会儿应该还在出差。
话音刚落,珅伯的神色就顿了顿,而后看了于辞一眼。
“提前结束了差旅,刚好回来,就顺路带她一起了。”
就在珅伯那“你俩不会偷偷一起去出差了吧”的眼神即将把两人打两个遍之际,程则奕急忙开口解释。
这谎撒得十分稳。
于辞没忍住笑了声,但与珅伯的目光交汇的那一瞬,瞬间收敛了笑容,很郑重地点了下头,“嗯,我刚和朋友看完演唱会,打算回来,刚好碰到了。”
珅伯又瞧了两人一眼,语重心长道:“就是啊,不管怎么说,大礼没办,可不能逾矩了啊,走吧,我送你俩回南园。”
于辞努了努嘴,“哦。”
程则奕笑,点头应:“好。”
……
珅伯一直看着两人分别上了楼才走的,于辞从扶梯上来,转头看了眼对岸。
程则奕也刚从扶梯登上楼前回廊,偏头看她。
已是深冬,院中植的腊梅开了,香气十分浓郁。
两人隔着半个园景对视了半晌,于辞嘿嘿一笑,对他那边做了个鬼脸,就打算转身进屋。
手机忽然在包中震了一下,她顿了顿,将手机拿出来。
程则奕。
她有些疑惑,转头看了眼。
他站在廊前,低眸拿着手机,而后她手中的手机再次震了一下。
【看见揽月楼下的这株松月樱了吗?】
【你的那坛花雕埋在了这里。】
于辞微微怔了怔,而后抬眸看了眼对岸,那是唯一一株没有种在住月阁下的松月樱。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花种不小心落在了那而长出来的。
紧接着,对话框里又发来一句——
【和你同年长起来的,你父亲亲自种下的。】
【它长得很好,你也是。】
于辞微顿,眼角一阵酸涩,而后缓缓扬唇笑了。
……
*
翌日,大雪放晴。
两人出门时阳光从层叠的云层中穿过,莹莹照亮屋上积雪。
今日要去精玉坊看望元师傅。
刚陪老太太吃完早膳,两人就出发了,纳采礼在后日,裕园这两日便有些热闹繁忙,进进出出皆是忙着布置盘点礼节的家丁。
程则奕牵着于辞从一众忙碌中穿过,倒显得所有人都是匆匆忙忙的,就他俩是闲人。
到精玉坊时依旧是方璟出来迎的,笑呵呵地道:“听闻你们今天要来,我可是放下手里好些事来迎的!”
程则奕笑道:“那还真是麻烦您了,忙来忙去大抵也还是我的事。”
方璟哈哈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
说完,看了于辞一眼,神色柔和道:“进来吧,元师傅这会儿在蓬莱居呢。”
程则奕点头应:“好。”
而后偏头看于辞一眼,握着她的那只手微微收拢,低声道:“走吧。”
于辞微顿,看了眼他们交握着的那只手,笑着应:“好。”
方璟也看了两人一眼,笑了声,在前领着他们去蓬莱居。
元师傅今日没喝茶也没下棋,坐玉器室里在磨玉,两人去的时候,他老人家正皱着眉头,一脸不满意的举着块羊脂玉在看。
身旁的工具桌上已经堆了好些被淘汰掉的各种质地的玉块。
看这样子,大抵他手中的那块玉也是要被淘汰掉了。
见两人进来,他急忙对这边招了招手,“臭小子,快过来,你自个儿的婚玉,还让我给你操老心,你来看看,选哪块!”
程则奕笑了声,有些无奈,“难道不是您自己给自己找难题?”
元师傅一脸气鼓鼓地看来一眼,“嘴贫!赶紧过来,你父亲母亲结婚时,我都没挑这么久!”
说完,似是怕于辞听着不舒服,又笑眯眯看过来,“丫头,你可别介意啊,这小子自小就让我操心。”
于辞闻言笑了声,摇了摇头,道了声:“没有。”
程则奕也跟着笑,走上前去,看了看一桌子的玉块。
基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