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大笑出声,“你们这么说他会伤心的。”
“哪里老了,我们樊哥明明很有精气神啊。”
他的维护明目张胆,也懒得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替贺京来把名字签了,“他现在签名是机密,由我这个家属代劳,你们不许抗议。”
家属问:“什么性质的家属。”
周围又爆发出一阵尖叫。
谢未雨:“再挑刺不和你一起回家了。”
等到坐上车,谢未雨耳朵嗡嗡,靠在贺京来怀里,“太热情了。”
小鸟不知道发什么微博,干脆让贺京来帮他。
像以前一样,主唱的社交软件大部分是队长操持,不过粉丝能分辨得出贺京来的习惯。
他也不装,摆明了就是替主唱办事,文案也言简意赅。
贺京来嗯了一声,又问:“饿吗?”
谢未雨格外挫败,“我喊你每次都是要吃的吗?”
“大部分时间是。”
谢未雨枕到了贺京来腿上,车开往别院,窗外是城市不变的夜幕。
“想吃烤串。”
“海石花。”
“鸡翅包饭。”
“偶尔写作业写到一半问我楼下叫卖的炸蝉蛹贵不贵。”
后座宽敞,谢未雨躺得歪斜,还要贺京来搂着他。
这个姿势他的刘海散开,明明车内昏暗,却因为路过的灯光明亮,“听起来我很烦人。”
“樊哥把我带回去,有后悔过吗?”
谢未雨已经彻底成为人类了,各种感情在重生后更清晰。
他想听到笃定的答案,没想到贺京来居然犹豫了。
谢未雨猛地坐起,“贺京来!”
跟着贺京来见完付嘉良后,高泉就离开了,今天跟车的是另一位秘书,犹豫之际,司机已经行动了。
他们受过专业的训练,老板在后面干什么都没问题。
但不是那种打架,而是字面意思的打架。
“小谢,不要挠脸。”
“我的意思是……”
“你居然犹豫了,樊小半你自己回去吧,我要下车。”
“我……”
“你闭嘴!”
车内的隔音也不是百分百,等交通指示灯的时候,秘书和司机对视一眼,想的都是——
年纪轻轻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老板不会接下来又要盯着满脸牙印开会?
等车开到别院,谢未雨和贺京来都衣衫凌乱。
最惨不忍的还是贺京来,他简直毫无人前决策者的半点威严。
头发堪比鸟窝,领带不翼而飞,衬衫扣子都少了好几颗。
外套皱巴巴的,秘书没敢多看,好像皮带也断了?
别院因为谢未雨入住也有了管家,但这种场合不是一般人能凑上去的。
贺京来跟上去抓住谢未雨的手,好笑又无奈,“小谢,你好像脾气越来越像从前了。”
谢未雨转头,“不可以吗?!”
他刚穿书的时候还算成熟,开直播喊冤简直堪比教科书。
现在像是放飞的小鸟回笼,过了缓冲期又开始造作,鼻子又被咬了的贺京来笑得很开心,“可以。”
“但你至少听我解释一句,可以吗?”
谢未雨:“需要解释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他阔步往前走,贺京来勾住他外套的帽子,一反之前的温和,顺势把人这么拦腰扛走了。
工作一天的偶像主唱体力不济,鸟也有良心,顾忌贺京来身体刚好,“你不怕又晕倒了?”
贺京来:“我没有晕倒过。”
谢未雨:“不知道谁发烧,放我下来。”
挣扎也无果,从小到大贺京来都能精准控制他。
代价就是以前总被小鸟叨,谢未雨的痕迹遍布贺京来的手臂,全是细细的划痕。
“发烧也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贺京来扛着人还能缓缓说,“我的犹豫是……”
谢未雨险些:“你就是后悔了。”
贺京来改扛为背,月下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是从没有分开过。
贺京来:“你第一次变成小鸟的时候我后悔过。”
他像是把压了很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我害怕我没办法保护小谢。”
谢未雨不再挣扎了。
贺京来也是从小背他到大的,他们居住的城市几乎不下雪,但太多雨水。
没有鸟喜欢淋雨,湿漉漉的影响飞行,谢未雨一下雨就更厌学,理由很多。
门口的路没修好,有个大水坑。
一下雨学校公交车站就是个小道,讨厌鞋子湿进去的感觉。
风大,吹雨也讨厌。
他的理由几乎不重复,贺京来偶尔想,如果小谢不是鸟,是什么别的动物,话是不是会少很多?
“那时候你才几岁,想那么多。”
谢未雨的脸颊贴在贺京来的脖颈,感受人类暖烘烘的热度,也不奇怪。
贺京来本性多愁善感,现在别人眼里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
贺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