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穿得是黑色抹胸款礼服,原本平整的面料因为刚才扶着孟少渝而微微发皱,找到解酒药,临走前却鬼使神差地拐进了卫生间,对镜整理了一下衣服。
随后目光落在镜中人发红的脸上,心跳陡地漏了一拍。
她清楚,那是心虚。
再回到隔壁,孟少渝明显比刚才醉意更深,酒后发热,他无意识解开扣得端正的衬衫衣扣,衣襟敞开,露出脖颈和小半胸膛。
醉意朦胧,依然俊美无俦。
姚舒心跳愈发怦然,甚至都不敢靠的太近:“孟总?”
孟少渝微皱着眉,之后缓缓睁开眼睛。
外表明明魅惑到无边,可睁开眼的那瞬间眼底竟一片迷茫。
姚舒感觉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忽地断了,与此同时脑海里闪过孟芊芊那日说的话“当然真的了,你还不知道我哥那人,口是心非,其实婚期都定了”。
为什么?
那些她原本只敢偷偷的不甘,痛苦,怨愤,在此刻全都化为了冲动。
她不动声色地将解酒药扔进垃圾桶,然后走近他:“孟总,解酒药忘带了,我先帮您把衣服脱了,这样舒服点。”
说完便俯身解他西装纽扣,指尖紧张得微微发颤。
孟少渝此刻醉意浓重,头脑一阵阵发晕,甚至分不清今夕何地,但是能在他酒后这样照顾他的人,只有——
“姜栩年。”他脱口而出,随后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姚舒心里骤然一刺,但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她轻声道:“姜栩年就姜栩年吧。”
说完脱去了他的西装,然后继续解衬衫扣子。
孟少渝皱紧眉头,靠近他的人身上有股馨香,但这分明不属于姜栩年……
他挣扎着将人推开:“你……是谁?”
姚舒轻笑了一下:“我是姜栩年啊。”
孟少渝头晕目眩,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看上去十分难受。
姚舒再度靠过去:“孟总,我帮您把衬衫也脱了,今天晚上的……”
话未说完被孟少渝冷冰冰打断:“姚舒。”
姚舒蓦地怔住,愣愣地看着他。
孟少渝对上她的目光,语气严肃:“出去。”
两人离得近,姚舒清楚地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她浑身犹如被冰封住了,毫无温度的躯壳下是她支离破碎的自尊。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孟少渝坐正身体,慢慢把解开的扣子扣上,“我不需要你照顾,你出去吧。”
姚舒定定看着他:“你可以把我当成姜栩年,我不介意的。”
孟少渝听清了她的话,但这意思让他不解:“你……”
姚舒凄然一笑,曾经以为永远也不敢说出来的话就这么说出了口:“我喜欢你。”
孟少渝差点以为听错了:“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姚舒重复了一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懂吗?”
孟少渝满脸错愕,他看着姚舒,几乎生出一种错乱感:“名义上来说,我是你哥,你……”
“你听过我叫你哥吗?”姚舒苦笑着摇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我哥,我喜欢你,爱你,想要你……”
她说着伸手去触碰他的脸颊。
孟少渝犹如被烫了似的猛地抬手甩开,他惊愕到甚至有些慌乱:“你……你疯了是不是?”
“大概是吧。”姚舒笑笑,之后点点头,“是的,我疯了。”
什么时候疯的?
她也说不清楚。
十五岁那年母亲嫁到孟家,没过多久就把她从那个偏远小镇接到了身边,她也算从此过上了大小姐般的生活,但骨子里依然自卑怯懦,那时孟芊芊还小,脾气极其骄纵,时常欺负她,连那些下人背地里都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有一回她不小心打碎了一只古董花瓶,恰好被孟芊芊撞见,她捡起地上的碎片指着她的脸骂道:“乡巴佬!一天天净会闯祸,赶紧离开我家!”
下人们路过瞧见,却都站在一边看热闹,没一个替她解围。
正当她窘迫得快哭时,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芊芊,不要没礼貌。”
她怔怔地抬头,看到孟少渝板着脸走了过来。
当时他才二十出头,却已有了不可忽视的威严与气势。
下人们纷纷散开,他伸手扣着孟芊芊的后脑勺,语气严肃:“以后不许欺负人,听到没?”
说完抬头看了她一眼:“没事了,你走吧。”
这件事无论过了多久她都记忆犹新,后来她想,她当时明明是羡慕孟芊芊有一个好哥哥的,为什么在后来发生了变化?
她开始不可控制地追逐他的身影,期待他回家,默默记住他的喜好,对他的感情动态尤为关心,他和姜栩年结婚那晚她哭了整整一夜……
而现在,他又一次要结婚了,无论何时都不属于她。
“你现在离开,”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