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多住汴京微末小官,多少有些体面,有些人家还开门来看。
大冷天的,这是在干什么啊。
蒋家同样出来人,谁在喊未来姑爷?
“你是什么人?对举人老爷家这样不客气?!”魏母开门便骂,明显对楚珊说的。
李云敬嗤笑:“谁还不是个举人了。”
章公子微微点头:“举人而已,京城遍地都是。”
好好好,你们两个好会装。
苏茵茵低声对李锐渊道:“以后你也考个举人,我哥也考一个。”
按照两人的才华,考举人肯定不是问题!
李锐渊嘴角弯了弯,小宝宝信任他是好事,可他是考不成的。
苏茵茵举起小手:“对啊,遍地都是,何故拿来炫耀。”
旁人说这些话,或许会招恨,但这样可爱的小宝宝发言,众人忍不住笑。
说的也没错,这附近住的虽然都是小官,可哪家没个举人了。
“就算是举人,也应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绝对没错。
这家举人欠钱了啊。
不应当啊,有了官身,便是再穷的书生也不会欠钱吧。
魏举人脸色难看地看向外面,给母亲使眼色,让他们进门说。
此话要传出去,他的名声就完了。
对选官很是不利。
蒋家那边的仆从皱眉听着,赶紧跑进院子,要把这是告诉主君主母。
苏茵茵他们进了魏家母子住的宅子,楚珊皱眉:“这么小的地方。”
她家开镖局的,别的不说,宅院极为宽敞,颇有些不适应这么狭小的宅院。
她还以为汴京多好呢,就住这房子?
楚珊懒得再说,把整理好的账目拿出来:“是非曲折,你们俩心里有数。”
“旁的不必说了,把这些银钱还了再说。”
十五年的账目,已经是厚厚一本。
从读书的束脩,再到文房四宝,衣食住行。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本账目上。
章公子最是了解,每年这个时节,楚珊姑娘都会挑最好的炭火送过去,还会请人检查窗户屋顶,确保房子温暖舒适。
再加上四时八节的衣裳,他们走亲戚的节礼,以及魏母的医药。
章公子可以确定,没有楚珊姑娘的帮忙,眼前这人,绝对考不上功名。
他甚至能从账册看出许多细节。
最开始的一两年里,楚珊姑娘也有疏漏,可她在一点点的努力,一点点进步。
终于形成事无巨细的账册。
这根本不是账本,是楚珊姑娘这么多年的付出。
而沉溺于这样付出的魏书生,根本不知道做到这些有多难。
章公子看着账本,都觉得极为沉重。
“这怎么可能!”魏母直接道,“哪有那样多的账目,该不会是你胡乱编造的吧。”
魏书生胡乱翻着,想找出漏洞,更想找到他没用过的东西,翻了几十页后,在束脩上点了点:“是你家一定要去这样贵的私塾,若我自己寻夫子,才不会去。”
这说的是人话吗。
苏茵茵震惊。
她哥哥也读书,她自然知道私塾与私塾之间的不同。
就说如今的进士夫子,价格就跟之前秀才夫子高出不少。
但人家本事也是真厉害,所以即使进士夫子性格颇有些问题,哥哥也是愿意继续读的。
读书嘛,学的就是读书的本事。
“你在说什么,若无这样好的夫子,你能考上举人吗?”苏茵茵直言不讳,“别说举人了,你能考上秀才吗?!”
“怎么不能,我儿子是天纵奇才!”魏母毫不示弱。
天纵奇才,就连魏书生本人都不敢这样说,但此刻讲出来,颇带了气势。
楚珊一直不擅长跟他们争执,此刻也一样,苏茵茵却直接拉着章公子道:“那他在彬州考了多少名?文章写的怎么样?”
“章公子可是京城乡试二甲二十七名!”
也就是第二十七位。
还是在人才辈出的汴京。
魏书生涨红了脸,根本不敢接话。
他在彬州乡试为三甲一百多名,根本没法比。
苏茵茵没想到,都不用李云敬出场,就把对方秒杀了?
章公子顺势点头:“倒也不是我有多厉害,若无家中聘请夫子,暖衣足食,不吝笔墨,绝无如今的功名。”
都是新晋举人,两人气度简直天差地别。
章公子的意思就是,我名次比你高,天资比你好,都是靠家里,你呢?
说靠自己能力读书的,绝对是给脸上贴金。
楚珊也开口了:“若你们不还钱,我就在汴京衙门告你们,到时候会试都别想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