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熟人,陆思明也没好意思收人钱财,只人家实在看不过他家如今这落魄样子,临走时硬塞了几个铜板。
太阳快要落山时,陆东家坐在自家门前,手里来来回回数着几个铜板,眉间的褶皱深得都快夹死蚊子了。
“老天爷,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玉婵将新进的一批药材分门别类收入药斗中,踩着梯子下地,对田七、萍姐儿嘱咐了几句。
路过陆思明身侧时,忍不住提醒道:“时辰到了,我该去蒙学接和姐儿了。您别忘了告诉街坊们,明日一早咱们在长街口义诊。”
陆思明一脸无奈地朝她摆摆手:“去吧,去吧,忘不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义诊?到时候有没有人来还不一定呢。”
说完一脸颓丧地起身踱回屋,招呼两个小的合上门板。
翌日一早,陆东家带着玉婵在长街口人最多的地方设好了义诊的摊位。
清早阿婆阿婶们挎着菜篮子打长街口路过总要回头看上一眼。
“这姑娘谁呀?坐在这里做什么?”
“没瞧见人家那牌子上写着义诊两个字吗?那姑娘是陆家医馆新来的大夫,据说祖上三代都是开医馆的。”
“这陆家医馆也忒胡闹了些,实在请不到大夫就关门得了。看那姑娘的年纪还没我家闺女大呢?”
“可不是嘛,镇上医馆里的大夫哪个不是一把年纪满脸胡子的?再不济也是个男人,就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给人当学徒都不够,还学人义诊?回头给人开错了药闹出个三长两短来岂是闹着玩儿的?”
陆思明耐着性子同人解释一通,济世堂邹家如何如何有名,邹家医术如何如何的精湛。
可惜那些人并不领情,围上前看热闹的不少,看病的一个也没有。
一位妇人牵着孩子打义诊摊子前经过,陆东家腆着脸凑上前主动与人攀谈。
“这位大姐,陆家医馆义诊,不光瞧病不收诊金,还能白拿膏药,怎么样?要不要来瞧瞧?”
妇人神情古怪地回头看了一脸殷勤的陆东家一眼,摆摆手,如避蛇蝎般扯着孩子落荒而逃了。
“没空没空。”
不多时又来了个挑着担子的货郎,陆思明提了一口气再次上前。
“这位小哥……”
货郎停下脚步,一脸警惕地看向他,连声道了句:“没钱,没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思明无奈地叹口气,蔫头耷脑地回到小方桌前坐下,都准备招呼田七收摊了。
玉婵笑了笑,为他倒了杯茶,劝他别灰心。
毕竟这样的情况,从前她没少经历过。
她调转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一周,一眼瞧见挎着只菜篮子站在路旁看热闹的刘婶。
刘婶家住在陆家隔壁,平日里没少在陆家白吃白拿,这回听说陆家在街口义诊,也赶来凑热闹,再趁机揩点油。
玉婵朝她招了招手:“哟,刘婶,出来买菜呢。要不要顺道过来我帮您瞧一瞧?”
刘婶笑呵呵点点头,一屁股往玉婵对面的小方桌前一坐,一双眼珠直勾勾地落在了玉婵手边的膏药上。
陆家医馆别的不说,这膏药甚好,逢上阴天下雨贴上一贴,保管腰不酸腿不痛。
玉婵伸手搭上她的脉搏,仔细摸了摸,问道:“刘婶,您平日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刘婶讪笑着从膏药上收回目光,摆摆手:“没有,我能吃能睡,身体……嗝……好……好着呢。”
刘婶捂着胸口,接连打了好几个嗝。
玉婵为她倒了杯热茶,让她含在口里从一数到十再咽下去。
刘婶不明所以地照做了,一口热茶咽下去,果然止住了,感激地朝玉婵笑笑。
“我就这点毛病,一吹冷风就老爱打嗝,一打起嗝来就没完没了,嗝……嗝。”
一旁摆摊子卖梨的老妪嗤笑道:“打嗝也算是病?莫不是吃饱了撑的吧?”
街坊邻居们捧着肚子笑作一团。
刘婶回头往那老妪面上啐了一口,打着嗝骂道:“嗝……你个老货再胡说八道,看我……嗝,不撕烂你的嘴”,言罢又一脸窘迫地朝玉婵笑笑:“邹大夫,嗝……要是没事儿,我……嗝……就先走了,等会儿我还要去张员外家做活呢。”
“等等!”
玉婵请她再次坐下,重新替她把了脉,看了舌苔。
见她舌苔黄厚,问道:“平素可会觉得口干舌燥,饮再多的水也无济于事。略动一动便出汗,面赤心烦?”
刘婶瞪大了眼,嗝也止住了,点头:“还真让您给说中了,昨个儿夜里我还爬起来喝了好几次水,总觉得这心里憋得慌。邹大夫,我……我可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玉婵摇摇头,笑对她道:“并非什么不治之症,打嗝不止,乃是胃气上逆所致,平日吃东西尽可能细嚼慢咽,多吃米面蔬菜一类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