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面上一白, 忙解释道:“二妹妹莫要误会,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玉婵点点头,转眼间又恢复了往日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
“秦小郎君温和敦厚, 是我一时失言了。还请安心,翠娘的身子我定会好生调理。”
该怪他吗?起初是有些怪的。
那日他未能按照约定前来,害她独自一人顶着族中长辈的压力苦苦支撑了那么久。
若非魏襄及时出现,恐怕父亲心血,半生家业已悉数归入二房囊中,他们母女几人从此便要仰人鼻息而活着。
可……方才听他所言,他是为救人才失了约。
不论事出巧合抑或是他人算计,总归他好心救人又有什么错呢?
玉婵有些释然地摇摇头,朝他露出微微一笑。
“秦小郎君,你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人。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且你我如今都各有家室,实在不必对往事耿耿于怀。”
秦恒点点头,咽下喉间苦涩,再次谢过她,似想到什么又拱手道:“我听闻二妹妹嫁了琼林书院郭山长的门生,才子配佳人实乃天作之合,还未向二妹妹道一句恭贺。”
话音刚落,便听一道清朗的嗓音自门外传来:“恭贺就不必了,往后离我家娘子远远的比什么都强。”
紧接着便有一位身着湖蓝袍子的翩翩公子出现在了眼前,他双手抱臂,斜倚门前,他的身量高挑,几乎要挡去大半夜色。
那公子微微扬唇,露出略带讥诮的一笑,便长腿一迈,与他擦肩而过,目不斜视地走到玉婵身旁,微微弯下腰,同她耳语道:“娘子叫我在寒风中等候多时,看完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言语间透着一股旁若无人的亲昵与缱绻,说话时一双凤眸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
玉婵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面颊发烫,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还有人看着呢,你……收敛着点。”
魏襄直起身,有些不以为然地轻轻皱了皱鼻子,凉悠悠的视线轻飘飘扫过趴在里间门缝里偷听的陆东家。
陆思明嗖地缩回了脖子,啧,好大的醋味儿。
魏襄冷哼一声回过头,垂着眼看了一眼满脸局促的秦恒,嘴里嘟囔着道:“娘子从前的眼光实在是……差强人意。”
玉婵气恼,也不顾外人在场伸手一把掐在了他紧实的腰侧。
岂料他却趁势握住她的手:“诶……娘子,摸我作甚?”
最后,秦恒取了药几乎是逃也似的带着妻子翠娘离开了。
玉婵瞪了眼魏襄,心中又羞又窘,匆匆同陆东家告别,头也不回地出了陆家医馆的大门。
这家伙!可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两人到了书院门前,长街上已经点了灯,贩卖馄饨、面条的小摊前飘出氤氲的白雾。
梁五正带着两道小小的身影坐在一位老妪的摊子前吃馄饨,魏襄带着玉婵也坐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街对面商户用来堆放麻袋的墙角下,藏着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一个刀疤脸的男人盯着街对面背影如山一般的梁五,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这孙子到底什么来历?接连这么多日了,我们连那小娘们的身都近不得,还怎么下手?”
满脸麻子的男人道:“咱们不能再等了,今儿那人传信儿说若咱们再不动手,便要找别人了。”
刀疤脸一巴掌扇在麻子脑门上:“废什么话?快想法子将人弄到手才是正事儿。”
麻子一脸无辜地看向鬼主意最多的猴三儿:“老三,你小子怎么闷着不吭声?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猴三儿眼珠子在街对面三大两小身上一转,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两个小的身上。
“我想到一个法子,或许可以试试。”
刀疤脸面露喜色:“你小子,卖什么关子,快说!”
猴三儿凑近了些道:“那小妇人身边那小白脸瞧着……不怎么中用,可那大高个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不如咱们……从那两个小的下手。”
几人一通合计,打定了主意,立刻分头行事。
街对岸,玉和大口将碗里最后一只馄饨吞进肚中,放下碗看向黄天宝身后。
“你家葫芦怎么还没来?买个糖葫芦要这么久的吗?”
那人其实叫做福禄,是黄小公子的贴身小厮。
黄天宝挠挠头:“你家住得远,要不,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玉和摇摇头:“你没听夫子说最近街上有许多拍花子的吗?我们陪你再等等。”
玉婵摸出手帕替妹妹擦了擦脸,也道:“不着急,我们等你家人来了再走。”
仙女姐姐又同他说话了,黄天宝红了脸,有些害羞地点点头。
两个小同伴欢欢喜喜去了街边看老爷爷画糖人,不多时,一个